13、协议·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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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乐琋，省省力气，别再白费心机。想做什么，直说吧！”
乐琋忽视云湜的恶劣态度，她仰起脸望着他，嘴角缓缓上扬着，笑的人畜无害，莹亮的眼底带着一丝羞怯。
她说：“我想同夫君好好过日子，来年给府里添喜。”
云湜闻言，唇边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沉默片刻，他伸出食指，勾起了她线条优美的下巴，动作风流轻佻。
目光对上她的双眸，眼前人的瞳白比例适当，眼神清澈灵动，这是一双生的极好看的眼睛。
云湜记忆里这双美丽的眼睛，就像冰封的河水一般，冰冷沉寂了无生机。不知从何时开始，河水似被烈日强照，有了新的生命力，重新焕发流动起来。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门户，乐琋坦然迎上云湜的目光，两两相望良久，云湜并没有从中看到期望忠的心虚和闪躲。
乐琋不喜欢他这个轻佻的动作，因为他的表情配合着他的动作，明显是对她的羞辱与不屑。
她扭头躲开他的食指，双臂离开他的腰身，敛起笑脸，静静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沉默不语。
良久良久过后，乐琋缓缓开口，她说：“云湜，昔日之事，对对错错，都已成过往。你不愿娶，我不愿嫁，我们却已然是夫妻。无情也好，无爱也罢，除非你一纸休书，否则与你相偕白首的人就是我。
女人出嫁从夫，我想同你好好过，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是真心话。
我知道婚姻美满的前提是，两厢情愿，我也知道如今你讨厌我，甚至将来可能寻个理由休了我。
但是眼下，你却没有休我的由头。你说，是吗？
既然如此，我们做个交易吧。
你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内不要拒绝我为你做的一切。半年后如果你依然讨厌我，我便永远离开你的视线，绝不再纠缠你。你看怎么样？”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何况是谢乐琋毫无理由的突然转变。他不信她，怀疑她别有目的，这些乐琋都能理解。
可是，即使再如何巧言善辩，乐琋也无法用语言，去解释这个转变。
不过，女人出嫁从夫，这是亘古不变的，这也是谢乐琋的无奈，更是乐琋目前为止能想到的最好解释。
云湜不言不语，久久的凝视着乐琋的面庞，看起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行不行，给句话，这么看着是什么意思？乐琋被他看的心焦慌神，待到实在抗不住了，她猛地一扬下巴瞪他一眼，言辞挑衅，“我又不是妖精，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再说即便发生点什么，吃亏的人也不是你，是不是？是男人，就拿出点胆量来。”
半年之约不过是缓兵之计，一股脑说出口后，乐琋又怕他一口回绝。而且他沉默的越久，她心里越忐忑。
唯恐他下一秒就要开口拒绝，乐琋又抢先一步说：“既然不否定，那便是答同意了。我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说罢，动作自然的牵起他的手，拖着他往外走。
云湜何尝不知道，所谓半年之约，不过是她耍小心眼而已。
他更清楚他同意与否，毫无意义。
因为依她的脾气来看，即便他不同意她这个小心眼，她也还有别的小花招等着他。
况且就像她说的，即便他想休她，如今也没有由头。
更何况他们是御赐婚姻，韩王更需要争取到谢家的支持，若是不想要她，当初何必费尽心机。因此不管他作何想，他们还得继续做夫妻。
休不得死缠烂打的她，又厌烦她的虚情假意，甩不掉的大麻烦令云湜头痛胸闷。
他垂眸扫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沉声说：“我不拒绝你，也请你放尊重些，不要动手动脚。”
乐琋闻言，偏头去看他，盈满笑意的眼底闪动着一丝狡黠，恶作剧般摇晃摇晃他的手臂，“我们是夫妻，不先动手动脚，怎么为府里添喜？”
她说的毫不知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云湜忽地心生佩服，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这番话，这个女人得有多厚的脸皮。
他抬手捏捏眉心，长叹一口气，“我不习惯。”
她笑的宽容，语调不紧不慢地说：“没关系，不是跟你讲过吗，习惯是慢慢养成的。”
云湜扶额叹息，“我没打算养成这么个习惯。”
她话接的也快，“这个顺其自然，不用提前打算。”
云湜疾步快走，因为再同她说下去，他怕自己会折寿。
乐琋才不要让他如愿，她双手拖着他的手，扯着身子走的不急不慢。偶尔偏头看看他的脸，盈满笑意的脸上挂着得逞后的小得意。
云湜无可奈何，只能尽量忽略这个恼人的小黏糊。
云湜不知道，小黏糊的厚脸皮不是生就俱来的。是因为他周身总是笼罩着，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气场，而她又想靠近他，才无奈出此下策。
这样的改变虽然有失姑娘家的矜持，偶尔也会让她感觉自己卑微而可怜，她却也感到快乐而幸福。
因为她的厚脸皮是因为对他满满的爱，她的爱换来是他的妥协。他的一次次妥协，意味着她离他越来越近。
……
云湜用饭时，如大多数世家贵族调教出来的孩子一样，姿态优雅，细嚼慢咽。
喝汤咀嚼都不能出声，喝汤时用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不会直接端起碗送到嘴边。
汤若是热了，便等到放凉以后再喝，绝不会出现嘘嘘边吹边喝的情况。
夹菜时，夹的量少且只夹能手臂能达到的位置。
就乐琋而言，她尊重云湜的每一项个人习惯，唯独食不言，她会忍不住想要改变他这个习惯。
因为他虽无官无爵，但也不是一个饱食终日的闲人，他们白日里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有机会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说话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她知道光靠死皮赖脸，胡搅蛮缠，根本不可能打动他的心，他们需要正常的语言交流。
可是，以目前他们的关系来看，云湜不可能给她这样一个机会，因此她也只有早饭以及偶尔的晚饭时间。
若是再食不言，那……那交流的机会在哪里？
就云湜而言，最初她死缠着他一起用早饭时，云湜排斥她，更排斥她刻意没话找话。随着两人相处的时日见多，他也渐渐发现，她虽有些厚脸皮难缠，但也正令他看出她是个可爱有趣的姑娘，况且她也不是只知道没头没脑的傻缠，她是个懂得把握分寸的人，不会令人觉得讨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那么排斥她，她一本正经的同他说话时，他也会简洁明了的回答几句。
不过，不排除并不代表喜欢，毕竟她包藏祸心，他对她“敬”而远之。
……
到目前为止，乐琋已有三日未见云湜。
自从那日他们达成半年之约后，他便消失无踪影，一同不见的还有三七。
乐琋不知道如今他所在何处，也无法开口向他人打听他的下落。因为她是他的夫人啊，作为与他最亲密的人，不知道他去向已令人纳罕，如果还同别人打听，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这个妻子有多不称职嘛！
因此，她心里这个气啊！
可惜这事生气无用，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心平气和的等。除非他永远躲着别回来，否则难逃她的五指山。
锦衣玉食的贵妇生活轻松也无趣，乐琋每天用来打发时间的活动，基本是看看杂书，同萧珊以及张炜彤说说话，下下棋，偶尔三人一同出府逛逛铺子。
萧珊是云湜同父异母的妹妹，母亲是姨娘孙氏，水水嫩嫩花骨朵似的小姑娘，性子也温婉恬静。
张炜彤是萧老夫人的侄孙女，父母早亡，从小在国公府长大。她今年十六岁，是个秀气标志的美人儿。她随身伺候在老夫人身边，乐琋到松鹤堂晨昏定省，两人见面次数多了，渐渐也相熟起来。
由于乐琋的特殊身份，三人闲聊时，大部分时间她做听众，偶尔发表几句自己的看法。其他时候，除非她们主动问起，否则她绝口不提关于谢乐琋以及谢家的一切。
张炜彤是个爱说话的姑娘，喜欢四处打听事，也喜欢把打听的事同她们说道说道。这姑娘虽然有些大嘴巴，不过从时间不长的接触来看，也算是个直爽心思简单的人。
三人闲聊时，乐琋偶尔会故作不经意的刻意打听，关于云湜的事。
身为同父异母的兄妹，他们兄妹俩只在必要场合见面，彼此了解不多，萧珊对云湜的事所知甚少。
倒是张炜彤，虽说与他男女有别，更不方便私下接触。但因她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缘故，辗转间多多少少也从老夫人口中了解到一些关于云湜的事。
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但对乐琋来说也是她所不知道，因此她倒蛮喜欢与张炜彤接触。
国公府有一片丁香园，花儿开的极美，微风吹过带起阵阵花香。今日云淡风轻，她们两人邀乐琋到花园里饮茶赏花。
乐琋昨天夜里口渴，随意灌了杯凉水，巧合赶上来月事，导致小腹隐隐作疼，整个人看起来也蔫蔫的没精神。
张炜彤是个眼睛看到哪儿，嘴巴说到哪儿的人。看到乐琋如此提不起精神，她笑吟吟地打趣道：“三嫂可是害相思病了？”
害相思病是不至于，提起云湜心里有气倒是真的。不过她并不想跟别人分享她的心事，她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张炜彤按照自己的思路想下去，体贴地安慰道：“哥嫂夫妻恩爱，三哥心疼三嫂，这回必定不用三月便能赶回。”
乐琋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惊，惊愕归惊愕，脸上倒没表现出什么。她说：“以往我没嫁入国公府不清楚，每回他出门都是这么久吗？”
萧珊想了想，接话道：“不是，我记得去年三哥一走便是半载。”
乐琋闻言，蓦地笑了，笑的萧珞和张炜彤一脸莫名其妙的相互对视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协议·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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