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我》白牙爱蛋挞

9、钥匙

　　戚七又点燃一颗烟，语气更加生动“所以回国学习一下，紧紧团结在党的周围。团结在我们宋连长身边。”

　　夹着烟卷的手拍了拍宋寒汀的右肩，本来是增进一下革命友谊，没想到他一转脸，通红的烟生生戳到宋寒汀的脸上。

　　戚七忙忙用手去检查，索性只是红了一块，硬硬的胡茬，却磨得戚七的手很不舒服，年轻荷尔蒙就是旺盛。

　　宋寒汀的盯着戚七的靠近的眼睛，长长睫毛一眨一眨，脸刷一下子就红了。

　　“你有女朋友吗？”戚七淡淡的问道。

　　宋寒汀忙忙扭过头“没有。”

　　“今天家属楼里到处成双结对。你一个人在这跑圈，我一想就是没有，不用担心，姐姐给你介绍一个。说说喜欢什么样的。”戚七看着宋寒汀的害羞，提高了音调。

　　宋寒汀木着脸决声说道“我不要！”

　　戚七戳了戳宋寒汀“烟都要烧到手了。身体还是很诚实，怎么以为烫了两下，我就得给你物色两个，选选？”

　　黑色夜里戚七没有注意他铁青的脸庞“都说了，不要!”

　　“我看你今天教安琪是很认真，是不是喜欢那种类型的？恩，温柔可爱”戚七顺势说道。

　　“走了!”说着拎起来矿泉水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了宋寒汀给他挡风，又冷了些，戚七收了收腿，整个人都蜷缩在羽绒服里。看着宋寒汀着急又发不出来的样子，真是解气。

　　宋寒汀在楼梯窗口，越想越恼，怎么就红了脸，怎么就像个娘们似得跑了，然后夹着烟指着操场“老子什么时候轮到你给介绍对象？只是我不想找，嘚瑟什么？看你是个女人不跟你计较。”

　　“宋连长，你梦游呢？”报靶数的小哥端着脸盆看着宋寒汀指着的方向。

　　“抓紧给老子滚，梦游你妹！该干嘛干嘛去？”

　　“你怎么人家了，难道没忍住？也是攒了二十多年的公粮，理解！理解！但是你也得温柔点，把人家女孩子一个人仍在那。要不我去做做思想工作，抚慰一下。”说着小哥放下盆子就要下楼。

　　宋寒汀上来就是一脚“我让你温柔！我让你做工作!我让你抚慰！”

　　整个楼道里脸盆声，哀嚎声，咒骂声持续了十分钟。最后以周天五公里越野还有3000字检讨才得以平息。

　　宋寒汀也是打累了，钳着小哥的脖子，低声问“要是有个女孩子问你有没有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那小哥就这样弯着腰“女孩子，好奇问问而已。你不会联想到什么吧！”

　　“想你个瓜娃子!”

　　“那你三更半夜瞅人家干啥？”

　　“屋里热，透透气。”嘟嘟囔囔转身走了。

　　“哼，瓜怂！”丁一捡起脸盆幽怨的见了洗刷间。

　　宋寒汀回到房间，仔细今天让人大跌眼镜的戚七，在他的记忆中，那应该是像多数战友的女朋友一样，是温柔似水的姑娘，是绝对不会和粗鲁，醉酒，放浪，出轨，轻浮这样的字眼联系起来。也许那么多年的抱歉也许根本就是喂了狗。翻来覆去脑子中却是戚七给他一脚，还有广场热吻，还有满嘴是血的画面，为什么当时没有认出来，那样灵动的姑娘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让人恶心，对就是恶心。

　　戚七回到楼上，各位该释放的也释放了，泻火的也泄完了，也就安静了。

　　萧画一直说戚七也就个嘴上功夫，总有点禁欲的味道。戚七给他的回答也颇为震撼“要不我给现场来一段。”

　　萧画把满身是血的手术衣扔进黄色桶里，拖着鞋托就走向了浴室。腰上的带子又打成了死结，索性一使劲给拽断了。晚上的两份病程，下午的三份儿上级医师查房记录还有两份出院记录，还有几个胎心监护，又要忙到早晨。回到病房，婴儿的啼哭声，孕妇的抽泣声，小实习生的焦灼的喊叫声，还有护士高亢的赶人声，病号家属的讨论声，生下孩子的欢笑声，简直就是大合奏。

　　也不知为为什么，今天下午就来了六个，忙的是不可开交。身娇贵些的在产房生到一半也是吵着嚷着没力气生不下来，三胞胎重点保护对象也要进手术室，又来了个胎心不稳的，还有个脐带绕颈的，四台手术，从十点做到凌晨五点。

　　萧画半睡半醒的弄好所有的病例，还要准备些交班记录，等着大主任查完房已经九点多。给也是熬了一个通宵的苏阳收拾好行李，洗了澡冲淡睡意有开车去给苏阳的妹妹苏米去取生日礼物，让苏阳带到苏州去。萧画大部分时间感觉戚七过得是阳春白雪，自己就是下里巴人。周旋在所有人身边，要顾及所有人的想法，但这是她的责任，她的教养。

　　第二天，宋寒汀和大家一起回到城区，因为安琪来了大姨妈，就坐了副驾驶。戚七坐在后排中间而宋寒汀和程漾一分坐两边。

　　隐约记得去的路上听邵斐说这个宋寒汀是和他一个大院长大的，他父亲和邵斐父亲一样是军官，但是这个宋寒汀自小没了母亲，不大与人来往。只是和自己一个舅舅过活，这个舅舅和他父亲一样是个痴情种，死了老婆也没有在娶，也没有孩子。他父亲是军中的一把手，因为忙所以也无暇估计这个儿子，只把他拉去军队，这几年性格有也算开朗起来，只是朋友不多，所以还请大家担待。

　　安琪转过脸看了看正在看风景的宋寒汀“好像他比我们都小，我们以后就叫你小汀好了。”

　　宋寒汀抬头看看安琪微笑道“还是叫大名，顺耳。”

　　来的路上，邵斐说想让戚七帮忙给宋寒汀介绍个女朋友，戚七心里早有了人选，苏阳的妹妹是个鬼精灵，明年苏州大学毕业。虽然邵斐没有明说听着口气这个宋寒汀也算是虎门将子，和局长千金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是明显的宋寒汀喜欢安琪那一挂的，笑得羞涩。

　　戚七眼睛咕噜一转“漾一，记得前几年你去机场替萧画接的那个女孩吗？叫苏米的。”

　　程漾一看着窗外没了叶子的杨树晃过神“奥，那个小孩，我可记得。当时你说萧画说得晚一天回来，就让我去机场接机，那孩子可是个小人精。”

　　“可不是，活泼可爱，在那样家庭中，却也丝毫没有骄纵跋扈，对人也是很是真诚。”

　　戚七身边的宋寒汀只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这是要给寒汀介绍女朋友吗？家境怎么样？清清白白才好。”邵斐没有注意安琪微微动了动佯装睡着的眸子。

　　“可不是，这个可不仅仅是清清白白。我师哥的亲妹妹，可是公安局长的女儿。能不清清白白。”戚七偷偷瞄了一眼宋寒汀。

　　竟然没有脸红，可能是没见到真人。

　　“军警一家亲。”程漾一也是随声附和着。

　　宋寒汀使劲拽了拽戚七坐着的衣脚，还是一言不发。

　　邵斐从内镜看了看面色铁青的宋寒汀“人家戚七好心给你介绍女朋友，局长千金配上你也是绰绰有余，看你那样，给要害了你似得。去不去，一句话。平时操练的爷们劲儿哪去了。”

　　“没兴趣。”

　　戚七嘟了嘟嘴，不好意思笑了笑，说了一路也是乏了，歪在程漾一肩头养着神。

　　浩浩荡荡一行人来到了程漾一家里，戚七在是不喜欢有人来家里，并不是天生不爱热闹，而是怕麻烦打扫。邵斐和程漾一在厨房忙活着，戚七给萧画打着电话让她来吃饭。安琪则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相册。宋寒汀在车库突然说要去买酒，好久了也没见回来。临走程漾一还叮嘱他在c栋三单元902。

　　“漾一，师哥好像和朋友出差了，来不了。萧画一会儿就到。”戚七低头摆着餐具。

　　“奥，戚七我记得车里后备箱还有不少啤酒，上次塞进去也就忘了，你去拿上来。”程漾一从塑料袋中拿出宰好的鱼。

　　“我和你一起吧。”安琪把相册房子矮木桌上。

　　“不用了，车库冷，正好我去看看萧画到了没有。”

　　戚七披上薄外套，出了门。昏黄的声控灯物无力的亮着，从电梯到车库还有一条长长的黑乎乎的走廊，两边都是楼上的地下室，戚七一摸也没有带手机，没有电筒，瞬间也就慌了神，原来上面是错综复杂的各种管道，支支的叫好像有老鼠，走廊的尽头则是一个像是太空舱一样厚重的铁门向外半开着。每次都是程漾一在身边也是没感觉什么，现在是越走越没底，越想越害怕，又想起来那些电影的镜头，更觉得整个头皮都发麻。

　　戚七扶着两边光滑的墙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就像脚下抹了油一股脑就往大门跑。万万没想到，忘了大门那里还有个台子，来不及迈过去，华丽丽整个人趴在地上。戚七倒是没有受伤过，像个老鼠似得偷偷摸摸左右瞅瞅，见到没人才慢慢的站起身。想着一世英名也不能就这样毁了。

　　宋寒汀站在门边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肉炸弹，也是下了一跳。但是看着戚七佯装的爬起来，眼珠咕噜噜转了好几遭，也没发现在大门旁边的宋寒汀，若无其事的捡起来外套，拢了拢头发。

　　宋寒汀眨眨眼，并没有说话。

　　戚七突兀的扭头，看着笑了一脸的宋寒汀。“不小心，都会磕磕绊绊的。”

　　“磕磕绊绊到是有，但是飞出来的我没见过。”宋寒汀冷着说道。

　　戚七忽然意识到车钥匙不见了。自己又不敢进去找。“坏了！钥匙没了。你去里面找找。我找外边，也快点。”

　　‘我怕黑，你去里面找。’宋寒汀依旧站在原地。

　　戚七正低着头找，听到这话心里无数羊驼飞奔而过。心里想：到给我在这儿装犊子。清了清嗓子“算了，让我用用你电话，我让漾一把副钥匙拿过来。你抓紧上去吧，下边儿冷。”

　　“我电话没电了。”宋寒汀一脸无辜。

　　“那你上去告诉漾一钥匙找不到了，让他下来。”戚七抬眼。

　　“你没找怎么知道找不到了。”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戚七强压住上去给他一耳瓜子的冲动。“里面黑，我看不清。”

　　“我看的清，就是怕有鬼。咱俩一起进去，你给我抓鬼，我给你找钥匙。”宋寒汀暗笑。

　　戚七转念一想这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点头同意。

　　戚七战战兢兢的走在前面，宋寒汀威武跟在后面,搜索了整个走廊也没见什么。“鬼！呀！戚七！跑！”听到叫声戚七也就什么都顾不得，嘴里喊着妈妈，转身撒丫子就往回跑。头撞在结实的胸膛，戚七大脑已经短路，顾不得宋寒汀跑到哪去了，转身往拐角处的电梯跑。电梯打开，一双大手钳住戚七，好闻的肥皂味道让戚七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