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你的我的他的初恋》谢小瓷

8、九月·不留——身体给我，爱情给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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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乐雅签下了“乐嘉”音乐室，做他们的音乐顾问。她事业心并不强，但却是个乐痴，在此领域非常拼命。
　　入驻音乐室后，和工作室的同事相处非常融洽，职业感油然而生，工作起来便相当拼。工作室签约了几位二线艺人，都是尚不知名的小清新，但是风格特征极为明显，白乐雅挑准他们的音色，便会精心为他们编曲，尽力去找到适合他们的曲风，努力备好，其他的都交给营销团队来走。
　　这样看来，他们这部分的工作，算是最不接地气也最不需要和各层关系网打交道的部分，颇为自娱自乐，心理上没有那么大压力。
　　时间一晃而过。白乐雅很少见到他。公司里连他的传闻都很少听到。
　　只知道这里曾是他最爱的地方，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除了签署重要协议，几乎不再踏足。
　　却完全没有想到，再次见到他会在一个超级尴尬的场合。
　　相亲？

　　白乐雅工作安定了下来之后，面对家里的音乐居然只省下了操心她的终身大事。
　　以前在法国，家里人管不住她，随着她在国外瞎折腾。回国后就没那么自由了，时不时地耳提面命，没事就拿出来说道说道。
　　回国后的白乐雅除了工作室的人，真正的朋友圈还没建立起来。所以男朋友这件事也是人海茫茫，一时拿不定主意，就随母亲去张罗，有听上来不错的人就顺道去见见。
　　连着三次下来，白乐雅整个人要崩溃了。忍不住当着母亲的面来质疑父母的圈子也已经风气全无了，为什么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拿来相亲。
　　第一个听说是母亲在牌桌上认识的牌友，大家无意中聊起来，她说自己女儿单身，对方说有个侄子也是单身，还是在市中心工作呢，你们女儿在哪里工作啊。
　　一拍即合，便让出来见面。
　　结果见面之后夸了两句白小姐你好漂亮，问清楚白乐雅在哪里工作，听到顾氏集团时，双眼都亮了起来，接下来便正式进入谈业务模式，不停地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去你们公司拜访一下你们的CEO？
　　白乐雅默默撤退。
　　第二个大约完全是身高把母亲唬住的，180+的身高确实令人称赞，可是200+的体重也让白乐雅哆嗦了一下，回过头就拉黑了微信。
　　第三个还算正常，只是看到白乐雅之后，一脸崇拜的表情，他问她，你在法国是小提琴家？你真得好美啊。
　　再之后便完全成了粉丝模式，搜索了她的大面积作品来听，和她不停地探讨音乐，探讨那些小提琴大师，探讨《卡门幻想曲》算不算灵魂之曲？
　　这些东西放在平日的工作里，看起来格外正常，可是突然出来一个男陌生人来和她探讨灵魂之旅，这让白乐雅一时之间有些头大。她一向在专业上比较谦逊，也不太喜欢和身边的人来探讨所谓的灵魂和音乐，粉丝的模式一旦开启，想要找回正常的模式就变得格外艰难。
　　在这些让人惆怅的瞬间，她偶尔会想起那个清晨，坐在充满阳光的排练室里，他坐在那里一脸认真地倾听着她的音乐，眼神里写满了欲语还休的深情。
　　这让她微微有些难过。
　　她拒绝了以上几位相亲者。
　　并因此和母亲闹得格外不愉快。

　　又过了半年，白乐雅不得不接受了母亲的第五次相亲要求。因为母亲在一次逛商场的时候突然摔倒，被送进医院的时候，被医生诊断为颈椎脊柱炎，需要动手术。
　　白乐雅接到消息的时候，刚好正在和他开会，她的电话猝然响起，他坐在那里眉头一皱，她知道他最不喜欢不认真的下属，忙挂了电话。
　　然后电话很快再次响起，这次变成父亲的号码。她只得拿起电话轻轻接起，想要告知父亲在开会一句话搞定，谁知道电话一接起就听见坏消息。
　　她当场惊慌失措地吓到，“啊”了一声声音就哽咽了。会议室的人全部抬头看她，她连忙挂了电话站起身来，手足无措地跟他请假：“我……我妈妈摔倒住院……我我……我得赶过去。”
　　他正低头看报表，闻之看向她，只看见她茫然地正看着他，他把手中的报告往桌子上一扔，说了句：“散会。”
　　然后站起身来跟她说：“你跟我来。”
　　她有些茫然地跟着他出来会议室，还在他身后极力辩解：“我家里有事，我一定很快回来。”
　　他突然站住，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我送你过去。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太适合开车。我的车性能好点，一定用最快时间送你过去。”
　　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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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到医院的时候，母亲已经被送入急救室。父亲正站在走廊上等候。她急忙冲过来，抱着父亲的胳膊，父亲拍拍她的肩膀说：“不是太严重。手术是好事。”
　　抬起头来，看见了站在身后的他。他也有些意外，喊了声：“白叔。”
　　白父微点点头，反应过来，问：“小雅现在在你那里工作？”
　　他说：“是。不过在这之前我不知道她是您女儿。”
　　白父说：“她这两年一直在国外。你们没机会认识。以后工作上就托你照顾了。”
　　他说：“一定。您放心。”
　　母亲的手术进行了5个小时，这中间他出去处理了部分工作，又出去帮她和父亲买了一些吃的送过来，然后就离开了。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母亲已经被转入普通病房，麻药也已经退去，已经可以自如说话，只是会有点疲惫，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医生要求的是两个小时必须醒一次，连续五次之后就能正式进入睡眠。
　　他进来的时候母亲刚好清醒着，看到他的时候两眼放光，白乐雅在旁边都替母亲感到羞惭。连忙介绍说：“妈，这是我老板。”
　　她母亲躺在病床上，说话有气无力，但还是怒瞪她：“用得着你介绍！这小娃娃我从小看到大的。”
　　白乐雅真得不知道自己家里和他们家里还有这层渊源，等她回神的时候就听到母亲在问：“小顾，你结婚了没？”
　　他说：“阿姨，还没有。”
　　母亲又在问：“那现在有女朋友没有呀？”
　　他瞬间沉默了。停了片刻回答说：“没有，阿姨。”
　　母亲也没有再追问，兴许是到了困的时间点，就说了句：“工作上你好好照顾她们家小雅。她刚回国……”
　　他说：“阿姨，您放心。”

　　那晚的夜色很透明。白乐雅下楼去送他的时候，看见天上的月亮，感叹道：“月是故乡明。”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有些期待他能说点什么，然而他什么也没说。
　　之后她也没怎么见过他。
　　中间他有托秘书代表公司送过来水果和花束，在之后是他母亲的出现，两个闺蜜常年不见，一次相见就是医院，颇多话题要聊，重点还是聊到了双方子女的身上。

　　因此，时隔一个月，她再次见到他，便是眼前这顿尴尬又目的明确的相亲宴。双方母亲非常和蔼可亲地对视一笑，白乐雅的母亲因为手术剃光了头，此时出门带着顶帽子，显得格外年轻，而顾母保养得当，也非常美丽。两个人看起来像是闺蜜聚会，相比之下，坐在对面的他和她就显得像个局外人。
　　整场饭局他神色如常，非常绅士风度地吃饭，偶尔给她夹菜，表现得礼仪分值特别高。偶尔同母亲说笑两句，侃侃而谈里是礼貌、周到、绅士以及疏离。
　　他看起来完美无缺，只是有一点点地缺乏神采，偶尔眼神会失焦，再回头看她，还是专注，仿佛刚才失神的，不是他。
　　两位母亲离去，留下两位当事人面对面。不同于以往在公司对他的仰望，此时平等相待，才觉得舒坦。
　　他吃了两口牛排，放下刀叉，拿起毛巾擦了擦嘴，尽量客气地同她说：“白乐雅。小雅，我也这样喊你可以吗？”
　　她说：“好。”
　　他斟酌了下字句说：“我接下来的话，你听一下，同意的话就同意，不同意的话不用顾忌我是你老板的身份，可以拒绝。”
　　白乐雅的心脏有一点被撞击的紧缩，她似乎意识到了他要说什么，头脑一阵发昏，只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的快乐要来临，却又紧张得不敢坦然去接受。
　　他微微咳嗽了一声说：“既然双方父母都熟悉，我们家世相当，相对条件应该也差不了太多，相处起来应该会舒服很多。所以，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就试着接触一下，我给你了解……我的时间，如果在你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我们就先订婚。”
　　他话说至此，席卷而来的幸福感扑灭了白乐雅内心全部的紧张情绪，她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失神地看着他，只觉得一切来得太快太容易，让她有一种被幸福击中的痛苦。
　　她看着他，想要看清楚他，可是越看越觉得心脏的跳动越剧烈。
　　几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好。”
　　一锤定音，她成了工作室里欢呼雀跃恭喜她成为老板娘的时尚谈资。
　　仿佛人间天上走一遭，心脏在失神和回神处漂流，却总是找不到落脚点。那巨大的幸福洪水一般袭来，淹没了她，让她看不到来得太快的收益都是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