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我罗裳开》致远啊

7、若能并肩看风景

　　若能并肩看风景

　　想陪你看风景的冲动是从哪儿来的呢。——于珂

　　放学后罗裳回到宿舍，脑子里始终闪现着于珂红彤彤的耳朵，整个人七荤八素的。罗梦冉看她神思不属的样子，问她发生什么事了。罗裳挥挥手，一脸疲倦的样子，没有多说，就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澡了。

　　洗着洗着，罗裳还沉浸在回忆中，突然觉得有点不对。低头一看，膝盖上裹好的纱布已经被水湿透了。她大叫一声不好，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回到卧室。

　　坐在床边，罗裳哀叹连连，解开纱布看到的伤口又稀烂一片了。她强忍着痛用纸巾吸干了伤口周围的水分，从背包里摸出创口贴，将就着贴上了。处理好后罗裳仰趟在床上，放松地叹了一口长气，又忍不住一股脑儿翻起来问罗梦冉，“诶，你说，一个男生对女生又凶又好是什么意思？”

　　“又凶又好？你这什么形容词？”罗梦冉不解反问。

　　“哎呀，就是有的时候凶巴巴的，但有时候又暗戳戳地对别人好”。

　　“是谁呀”，罗梦冉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寻常，一脸暧昧地追问，“是谁这么快就吸引你的注意，让你牵肠挂肚了？”

　　“没…没有谁，就是随便问问”。罗裳慌张地掩饰道，“不和你说了，我要睡了”，直挺挺地躺下，拉过被子蒙住头，做一只不敢面对的鸵鸟去了。

　　第二天早上罗裳感觉伤口只有隐痛，觉得没有大问题，也不管了，专心地投入到排练中去了。谁成想，第三天，也就是正式表演的前一天，本来见好的伤口突然恶化，溃脓一片，连伸直腿都很困难了。于珂黑着脸，又把她扶到医务室去了。

　　还是上次那个男医生，看到黑脸于珂和痛得厉害的罗裳，很是疑惑，查看了伤口问道“一个小伤口怎么弄得这么严重？”

　　罗裳咧咧嘴，撑起一个难看的笑，“不…不小心的”。

　　于珂冷声说，“不小心？我看你是成心的。”

　　一旁医生插嘴道，“怎么沾水了现在才来？”

　　罗裳还未应话，于珂接着说“因为不怕死”。

　　医生看罗裳被于珂噎得说不出话的样子，一下子笑了，口罩上方的眼睛弯弯，“哈哈哈，你这个小同学太有意思了，关心人的方式很特别啊”。

　　于珂脸腾地红了，梗着脖子强撑着说，“我不关心蠢货”。

　　从医务室出来，要经过操场回到教室。罗裳瘸着腿走到一半，被于珂拉住，“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罗裳回头，空无一人的操场上，于珂表情严肃地看着她。

　　“明天的表演你还要去吗？”于珂问。

　　“当然要去啊，练了这么多天了”，罗裳答，却一脸疑问地看着于珂，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腿这么严重了，你还要去啊？”于珂皱着眉头，满脸不同意。

　　“我很想去的啊，而且，舞蹈是要排队形的，缺了一个人就要改变所有的设计”，罗裳认真解释道。

　　“不行，你不能去，想去也不能去”，于珂黑着脸说，“队形让她们下午改一改就是了，我去找言喆说。”

　　“不，我要去”，罗裳毫不退让地大声说道，但想着于珂总归是在关心自己，又放低声音，“就明天那一会儿，我今天不练习了，先休息”。

　　“不行”，于珂干脆地吐出两个字。

　　“于珂！你！你凭什么管我？”罗裳生气道。

　　“这么快就忘了？你答应了我三件事。”于珂脸上的乌云一下子散了，露出得意洋洋的笑来。

　　罗裳看到于珂的灿笑，心下大动，确实是答应了他三件事，但没想到他却用在这里。她追问，“我是答应帮你做三件事，但是你确定要在这件小事上浪费吗？”

　　于珂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这不是小事”，说罢又默默补了一句，“这不算浪费”。倘若你有恙，纵然是千百约定，也于事无补。

　　罗裳低头应下了。两人一时无话，安静地往教室走去。夏末的阳光洒在操场，穿过他们，在红色跑道上落下两道影子，一前一后，缓缓前行。罗裳突然希望，这一刻就是永远。

　　表演当天，罗裳坐在教室里，看到其他女孩子忙忙碌碌嘻嘻哈哈地换衣服化妆，眼巴巴地羡慕着。

　　章瑾换好衣服坐在她旁边，“你真的不去看吗？”

　　“去看了我就更难受了，我不去，眼不见为净”，罗裳气鼓鼓地说道。

　　“真的不去吗？还有于珂他们的表演哦”，章瑾坏笑着诱惑罗裳，眼里却藏着几许复杂。一旁整理衣服的言喆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章瑾，心下暗叹，这些事情谁说得清呢。

　　罗裳听到有于珂的表演，眼神动摇了几分。章瑾趁热打铁，“他们好像是做成了乐队的形式，于珂会表演吉他”。

　　罗裳双眼放光，乐队和吉他对女孩子的吸引力太大了。她转头对章瑾斩钉截铁地说道，“去。”

　　天渐渐黑下来，罗裳和班上其他不参加表演的同学一起到了会场。隐隐约约看到后台章瑾和于珂他们忙碌的身影，心里失落又期待。

　　热场歌舞、主持人出场、校长致辞，几个环节流水般铺开，罗裳恍恍惚惚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听到熟悉的音乐声，目光聚焦到台上，高一三班的舞蹈表演要开始了。

　　章瑾、言喆、薛微微等七个女孩子，一袭水蓝色纱衣，直襟对领，长袖翻飞，随着音乐舞动，飘然若仙。罗裳在台下目不转睛，巴巴望着。冷不防耳边传来于珂的声音，“羡慕吗？”

　　罗裳侧头往左看，于珂已经把目光转向舞台。略加修饰的头发用发胶抓出造型来，额前碎刘海往左偏，正好把右边眉眼露出来，剑眉星目映着舞台上的灯光，明明灭灭间，让人移不开眼。罗裳呆了一下，迅速接话，“不羡慕嘛，是不可能的”。

　　看到于珂身上的衣服，简单的黑T牛仔裤，却衬得少年身形愈发挺拔。再想到江沙河他们为了演出效果准备的亮片铆钉皮衣，急道，“你们的节目马上也要开始了吧？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于珂转头看着她，温柔尽藏在眼底，却嘴硬道，“我有其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