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总逼我出家》小子影

17、第一次出家

　　只是这气从何来，去竹园没带他？那是白家机密，即使自己是对宋逸信任的，祖母也不会同意。或是宋逸犯了小孩子脾气，有家不能回，突然白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心中没了平衡？白泫仔细想想每一条置气的理由都不像是宋逸的性格。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对宋逸说：“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可以说出来。与我置气也总要让我知道你气在哪里？”

　　宋逸站起来，眼神始终盯着地面，随后恭敬的向白泫行礼说：“小的没与少爷置气。”

　　白泫从未在宋逸这里吃过如此的闭门羹，宋逸始终都是爽朗的。即使有时候脾气倔了些，但也从不针对他，白泫被宋逸莫名其妙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口气搞得突然火气上蹿。

　　“宋逸！”白泫一拳敲在书桌上，说：“好！你没置气。后日程叔将去平山寺筹办禅会，你去帮他吧。”

　　宋逸看了白泫一眼，顿了一下，行礼说：“是，少爷。”说完头也没回的出了书房。

　　白泫眼看着宋逸一步步的走出去，到了门外还恭敬的将书房的门关上。就是始终都没抬头看看自己，闭上眼睛吸口气，直接将刚才握在手中的书一下丢到墙边，气道：“让你倔，干脆出家去吧！”白泫是对宋逸生气的，可是他更气自己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火气，此前遇到事情时，他都是想如何解决，而不是先烧肝火。

　　门外宋逸脚步停了停，继续向院中走去，他确实需要到庙中待一段时间。

　　上水城外平山寺

　　程叔，宋逸，徐东三人带着一些家丁第三日晚到了平山寺。平山寺是位于上水城城外平山上的一座古刹。这座庙香火比起三十里外的护国寺相差甚远，平山寺僧人不多，香客也不甚多，只有些常年礼佛的信徒愿来这里清修。只不过这里是少林高僧曾经的修行之地，平山寺现任住持了悔大师又是白泫爷爷白锡的旧时好友。有渊源在此，所以白泫将禅会选在平山寺举办。

　　所谓少林禅会，最早是少林为江湖中人谋功德的意思，偶尔办一次，希望可以减少一些杀戮和孽障。有不解之事在禅会上由少林高僧主持解决。时间久了，慢慢的变成了江湖聚会。江湖人多了就喜欢过招。再后来就演变成定期两年一次，由少林高僧主持，江湖名门举办的一次集会。但所请之人有限，与武林大会还是不同。

　　寺中厢房有限，白泫要做的最多的准备就是按照参加的人数，在寺后多建些厢房。有些小寺庙很愿意承办这种禅会，一来可以交流佛法，二来可以给自家寺庙造势。

　　平山寺的住持了悔大师亲自接待了他们。给来人安排了清净的厢房。宋逸和徐东一间。

　　厢房外程叔向了悔师父道谢，说：“多谢大师，修建厢房的工人明日一早就到，我们会在院后开工，尽量不打扰寺中师父清修。我家少主说了，到禅会结束后新建的厢房不会拆除，届时白家会把寺院后墙外扩，将新的厢房圈入寺中。”

　　了悔大师已经八十有余，慈眉善目，听罢答谢道：“多谢，白少主。”

　　“大师客气。禅会那三日的饮食和具体章程。待下个月我家少主会来与大师详谈。”白程说。

　　了悔道：“说起来老衲也有五年未见白少主。听说他身体大好，老衲也放心了。”此时佛钟敲响，了悔道：“老衲要去做晚课，诸位请自便。”

　　站在程叔旁始终没说话的宋逸却微微向前走了半步，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道：“大师，在下日后可否去旁听早晚课？”

　　了悔看向宋逸，笑道：“小施主，竟对佛法有兴趣？”

　　“在下，略知一二……”这几天宋逸已经快被他脑中的想法搞崩溃了，越是不愿想起白泫却全是他的身影。从初识他中毒到在柳山温泉第一次畅谈再到后来推心置腹每日一起练功，桩桩件件都像刻在宋逸脑中一样。砸白泫卧室那个晚上的想法，就像是推到堤坝的最后一股力量。一旦捅破，思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呼啸而来。冲垮了他之前认为的建立在和白泫友情上的所作所为。宋逸只能逼着自己离白泫远远的，他需要静下心来，再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了悔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长相俊美，气宇轩昂却愁云满布，道：“早晚课寺里的香客亦可参加。”说罢向长廊的另一头走去，宋逸抱着包裹走向他和徐东的厢房。

　　程叔盯着离开的宋逸，问徐东：“宋逸是怎么了，平日里血气方刚的，他可不像是喜欢佛门清修之地的人。怎么就突然转性了？”

　　徐东说：“那日他把少爷的卧室给拆了。想来是被少爷罚，心中难过吧。”

　　程叔问道：“罚他什么了？”

　　徐东想想说：“前几日没罚什么，今日不是罚来平山了。”

　　程叔笑道：“到平山来办事也算被罚，少主对他也太好。我也同样被’罚’来了，为何不去礼佛？”

　　徐东点点头说：“也对，反正就是哪里不对，具体哪里不对，我也说不清。”

　　“回去睡觉吧。”程叔拍拍徐东的肩膀说：“想来这两人怕是比武比毛躁了。”

　　宋逸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简单，早起听早课，接着去监工建厢房，睡前再去听晚课。徐东几乎每日都往返平山寺和白家向白泫报告工期。一个月下来，渐渐的宋逸心绪便平静下来不少，不觉得时间也过的很快，已经进入八月。离禅会还有五天。

　　当晚宋逸回到住的厢房发现自己的床上多了两件新衣服，徐东端着脸盆进来说：“白府新发家丁的秋季衣服，我给你带过来了。”

　　宋逸哦了一声，说：“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徐东将盆放在架子上问。

　　宋逸把衣服放在床头说：“没什么……少爷，他最近好吗？”

　　徐东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说：“挺好的。少爷每日都很忙，但是人却越来越精神。”

　　宋逸笑道：“那是自然，他即将实现他的小理想，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明日，少爷就和老太太，太太，大爷，还有三夫人来寺中了。”徐东躺下道。

　　“这么快？！”宋逸惊讶的说。

　　徐东莫名其妙的道：“哪里快，还有五天就到禅会。受邀的人也会陆续到达，少爷及早过来招待宾客也是应该的。”

　　“……”宋逸慢慢躺下不说话。

　　徐东又坐了起来，说：“我还想问你呢，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看你也不像是喜欢研习佛法之人。”

　　宋逸看着窗外的月，说：“以前我常去寺院的，那会儿不觉得好。现在渐渐觉得佛法自有佛法的高深之处。”

　　徐东扬扬眉道：“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复又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徐东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之际，宋逸突然问道：“徐东，你想过以后要怎么过吗？”

　　徐东烦躁的翻了个身，含糊不清的说：“娶一个温柔的女子，生几个可爱的孩子。”

　　“对呀，女子……”

　　第二日一早，白泫先一步骑马赶到平山寺，一身深蓝色的劲装，头发不似在家中那般正式发髻，只是简单的高高绑起披洒在脑后，手中拿着马鞭，整人显得鲜活潇洒。白泫下了马疾步进入寺中。向主持了悔大师行过礼，便由一个小和尚领路去了宋逸所住的厢房，只是宋逸，徐东都不在房中。

　　白泫谢过小和尚自己进入厢房，走去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坐下来看看四周的环境。竟在其中的一张床上看到了黄花梨佛珠手串，白泫好奇的过去拿起来把玩。不用细想也知道这是宋逸的。

　　本来白泫想了几日都没想明白宋逸闹别扭的真正原因，听徐东说宋逸到了寺中就跟出家似的，每日去早晚课旁听。白泫想起宋逸曾经说过他武功始终不能突破，被家人送去寺中清修的事情。猜想可能宋逸心中不快与武功始终无法突破有关。白泫的心情也突然变得好了起来，安排完府里的事情，也没有等别人，自己一人骑马先来平山寺。

　　宋逸拿着衣服从外面进来，看到白泫愣了一下。白泫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着宋逸笑道：“去哪里了？”

　　“哦，我……我昨晚衣服忘了收。”宋逸掂掂手中的衣服说：“少爷怎么来那么早？”

　　白泫举起手中的手串开玩笑说：“来看看我快出家的家丁。”

　　白泫以前不会这么说话，宋逸知道他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已经放低了姿态。努力扯扯嘴角说：“多谢少爷关心。”

　　白泫拿起手串走向宋逸，问：“我也不想绕圈子，你究竟是怎么了？过了一个月可能说了？是不是你第八层火破云始终无法突破，心中烦躁？”

　　宋逸却绕过白泫，走去床边说：“没有，对武功我也没什么追求，并不似少爷那般要继承家业。”

　　白泫转过身，语气平淡的问宋逸：“所以归根到底你还在与我置气？为了什么？”

　　宋逸背对白泫，舔了舔唇，沉着声音道：“我从小没伺候过谁，初来白府一是为了躲避追捕，二来那时我觉得我能帮到你，现在你已经前途坦荡。都是家中娇生惯养长大的，总是让我在白府伺候人，我也办不到。更是无法每日对你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