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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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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西部荒漠,刃狼佣兵团千辛万苦地过了凶鳄湖,狼狈不堪地被沼泽地的土著怼了一波,都快要走出慧妮大森林了才发觉事情真的大条了。团长他们失去了小阿卢的线索太久,即使是一心说服自己他们就在前方,也急得嘴上火泡生出了不少。
“阿卢啊,我的弟弟啊,你去了哪里?!”阿卢哥哥阿斯顿快哭晕在队伍后面了。
“阿斯顿,别着急。”法兰福拍拍他的肩,有些不忍地劝道,“你要相信穆陶在,阿卢不会有事。”
阿卢哥哥:“呜呜呜…”
团长插话说:“一切都会好的,也许就在前边呢…”
“团长,你也不看看我们走了多久了。”团中一位女性吸了吸鼻子,眼圈发红,“阿卢一向做事妥当…他没有理由连一个记号都不留,直接回到巴布亚。要我说,他一定遇到什么危急的事了!”
……阿卢哥哥快要哭死了。
团长无语凝噎,摸了摸嘴上起的火泡。
他转头问在一旁倚数闭眼的普里斯基,“普里,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事到如今了,还有什么发现?
普里斯基摇了摇头。
团长转回来:“唉……”
静默了一会儿,普里斯基突然眉一皱站直了,袖中一点寒芒闪过,熟悉暗号的团长立马做手势召集全部人集合,无声作出防御阵营。
全部人屏息以待。
微弱的悉悉索索的摩擦声自他们的右手边的草地响起。
普里斯基的匕首已拿在手,手中发紧。
传说,慧妮大森林里藏的物种至今都未探全。
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消失。
所有人都不敢放下警惕,而是时刻注意着周围,毕竟每一个有丰富经验的佣兵都懂得草木皆兵的道理。
“——!”
一个人影翻下树,膝弯处牢牢地勾在树枝上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普里斯基如闪电般闪了出去,带领着背后一堆攻击魔法怼过去。
那人膝弯灵活一勾,把自己带回树枝上去,还没坐稳呢回手就是一个风盾术护住自己,硬生生吃下了普里斯基的暴力一击,掉下树枝时还连忙用浮空术控制降落速度,宛如飘在空中的树叶般轻盈。
普里斯基手抓住树干就是把自己甩下去,踩着下落的趋势追着那人继续怼。
那人身边忽然飞出数枚风刃,普里斯基一撇头,风刃正从他耳边削过,险些戳瞎他的眼。他有些怒了,左手袖子中滑出一把极其少用的弓弩,对着那抹落地人影就射了一箭。
没想到的是,那人就地一滚躲开了要险处。
但是钉住了腰边的衣服。
普鲁斯基落地后快速跑过去,翻身坐在那人腰上死死压着,锋利的匕首横在那人咽喉处。
“啊!”
“你是谁?”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那人带着笑意说。
普鲁斯基利落摘下身下人的面纱,露出一双浅绿色的眸子和……尖尖长长的耳朵,那人还弯起唇,眯眼一笑。
“如何?”
“……是精灵?!”跑过来的团长众人一脸诧异。
“不然呢?”那人推了推普里斯基,像是丝毫不畏惧那闪着寒光的匕首,眉眼笑意满满,“还不让开,你这木头。”
普里斯基不为所动:“你有什么目的?”
“阿卢在我那。”
阿卢哥哥赶紧跑上来,半跪在他们身边,“你说的是真的?!”
“我们精灵族从不骗人!”精灵骄傲的说,从怀里掏出了一片叶子递给他,“好了好了,你们快让这个谁离开我身上。”
阿卢哥哥立马接过,几乎是喜极而泣。
“是阿卢的字迹!!”
团长赶紧招呼还骑在精灵身上的普鲁斯基,“普里,来,下来。别骑在人家女性精灵身上,你也不知羞人家知羞呢!”
普里斯基抿着唇听话起身,却听见精灵噎了一噎,在那叫起来:“我是男性精灵!你们这是眼睛有问题啊居然把我看成女精灵!?快把我解开!!”
普里斯基脸色更难看了。
为了阿卢为了阿卢为了阿卢…他深呼吸一下,回身低下头,把箭抽了出来。
精灵坐起来,摸了摸衣服腰间的洞,心疼死了,喃喃说:“要不是那位尊贵的客人在我们这里…我才不要来找你们呢。”
法兰福耳尖,追问道:“尊贵的客人?是穆陶吗?”
精灵撇开头,从地上爬起来,迈开腿径直走向森林深处。
团长悄悄打了个手势,大伙儿静静跟上。
阳光灿烂,阿卢躲在树荫下编着今天第五个花环,这次他加入的是微微青白色的雪岭珠,娇嫩而清冷的花瓣在绿色的蔓枝中显得格外好看,他努力地结尾,却怎么也找不到之前练好的手感,现在有点沮丧地摸着上边的叶子。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喧哗声。
“等一等…那个是…”
“阿卢!?”
“阿卢在那边!”
“喂,阿卢……!”
他猛然抬起头。
许久不见的家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他们目含泪光,跑在前方的哥哥扑了过来,一把把他捞进怀里死死搂住。
“你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啊?!”哥哥吸了吸鼻子,泪水止不住地流,“随便乱跑!阿卢·威斯特,你知不知道你的安全牵挂着多少人的心吗?!就敢随便乱闯!我他丫就不应该放养你,不然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阿卢其实很想开口说他是无辜的,但是…哎…算了…他乖乖地呆在哥哥怀里,眼睛里泪花流转。
这一天,是他们兄弟间分离的第三个月又八天。
阿卢一个小孩子,未觉醒魔力,就身处于无人踄步的传说中的精灵领地,抬头低头都是陌生的强者,他所看之处都是有着尖尖耳朵的精灵,孤家寡人,整日担惊受怕。
他很怕。
很怕自己会死。
但是他不能离开。
所以现在一看到熟悉如亲人的切围哥哥、法兰福大哥、阿切丝娜姐姐等人围在他身边都是一副终于安心的疲惫表情,阿卢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在哥哥的怀里委屈大哭,泪水停都停不下来。
兄弟俩抱在一起哭这种事,听起来有点搞笑,但真的是直观当场,谁不会为此而眼眶湿润内心一片柔软呢。
……至少团里的女性有,她们扑上去一起哭着发泄了。
“该死的阿卢!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
“姐姐都吃不下干粮了,一心只想找到你。”
“呜呜呜没事就好…”
不远处,领地精灵们窃窃私语。
“他们之间感情真好…”
“比伴侣还要有感情,比伙伴还要密切,这就是兄弟吗?”
“我不懂…”
有一名精灵脱离于群体之中,孤孤单单地坐在树枝上,双腿垂下,有一时没一时地晃着。树枝微微一颤,有人坐在他的旁边,双腿垂下,凝视着那边哭成一团的人。
“你不过去吗?”精灵问。
“我想知道的是更多。”
“比如?”
“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名字。”
精灵树内部,由游离的天地业力构成的小境界内,穆陶正一手化拳,对着半透明的罩子猛然轰了过去。
“哐当…”
钟声在沉吟,缓慢地回荡。
穆陶甩了甩发疼的手,接着抬起腿就是一踹,踹在罩子上又被反弹力回来,让她好是心塞。
明明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突然有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真的不试一试吗?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那么适合你的衣服。”
穆陶面无表情:“不用了。谢谢。滚。”
“你看看它,多么漂亮啊,用穹宇之银线编织而成,上有修真界五百万年内技艺最好的绣女所经手,更是由天道赐予的功德形成的垂带腰封,有利于你参悟…”
穆陶面无表情捏了捏手指关节,“不用了。谢谢。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