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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ONE ...


  •   第一次见她,是在庆功宴上,喝了她一杯酒,一直醉到现在。

      *

      酒吧,杂乱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妖娆的混在男人堆里面摆弄妩媚的身姿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人。

      闪烁的灯光让刚推开包厢门的仁王敛眸皱眉,同意来这里庆功,也许是他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主角姗姗来迟,一群人拉着仁王,把酒杯塞到他手中,频有种不喝就不放的架势。抵不过众人,仁王看着杯中浅黄冒着气泡的酒,心里感叹今晚的胃又要受罪了。

      一口喝完,仁王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然后不动声色的把杯子放在桌上,绕过一群人坐在沙发上。其他人看着莫名的仁王不解,其中一个正要开口,仁王抬起头,勾起嘴角戏谑的笑容出现,随着一声‘puri’其他人直呼被耍了。

      “仁王前辈,恭喜你取得今年AIM竞赛的冠军。”花崎端着一杯酒坐到仁王旁边,伸着身子微微靠近他:“雪碧加可乐,味道不错吧?”

      “还不错,谢谢了。”从那杯酒在鼻下时就没闻到浓烈的酒味,开始以为是他们想换着花样整他,没想到是这个新加入公司的女生偷偷换了杯酒。

      “那…仁王前辈肯赏个脸么?”时而明亮,时而幽暗的灯光下,花崎眉眼间透着妩媚,眼里的爱慕不加掩饰,整个人像是成熟的果实,等着面前的人来采摘。

      花崎看着仁王望着自己出神,心一喜,移动身子又靠近了些,就在快触碰到他肩膀时,仁王突然起身,她重心不稳,向着旁边倒去,还好手及时撑住沙发,抬头就看见仁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她说道:“抱歉,我出去打个电话。”

      走到后门,关上的门隔绝了嘈杂的音乐和刺眼的灯光,仁王习惯性的拿出烟点上,深吸一口,吐出来的烟雾飘在上空,缭绕不散。

      2010年,AIM竞赛第一次举办,年少轻狂又或者初生牛犊不怕虎,仁王参加了。一路波澜不惊走到决赛,可就在最后他与冠军失之交臂,只得了亚军。除了他,在所有人眼里,作为刚入行三年的新人他的成绩还是很可观的,第一名在他这个年龄,可还在事务所埋头苦干却无任何成绩的小员工。

      比完赛,主办方给他们三人办了庆功宴。场面热闹,参赛选手大多都去了,每个人微笑着和人交谈,互换名片。

      “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不是第一名,和输了有什么分别。”

      喧闹的环境,一个不甘中带着酸楚的声音传入耳中。仁王转头,第一眼就锁定独自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看着前面人惺惺作态聊着天的人。

      仁王记得她,时南桐叶。本届的创新奖,设计的书店得到了大赛评委的一致好评。书店设计理念应是融合的、包容的,从艺术和审美的角度讲,是融合传统文化、时代精神;从经营和销售的角度讲处理不是很完美,想象太过美好,不切实际。所以,在倒数第三轮刷了下去。

      这句话让他想起了国三时关东大赛上他们输给青学时,副部长拒绝接过亚军锦旗时说的话。

      许是察觉有人看着自己,时南桐叶寻着目光看向仁王,两人面无表情的隔着餐桌看着对方。

      最后还是时南桐叶朝他走过来,往他旁边一坐,间隔把握的刚刚好,礼貌中带着生疏,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很中听。

      “第二名,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一起喝一杯。”

      她毫不客气的把他的杯里的水倒掉,拿过一旁的红酒给他满上。他当时想告诉她,可以不用这么满。话到嘴边,她拿着高脚杯的手举到面前,红色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溅出来,白衬衫上留下一趟难以洗掉的酒污。

      她哪里看出来了他们是天涯沦落人?仁王接过酒杯,不是想喝,只是不想再在其他地方也留下点什么。

      靠着沙发,听着面前这个不是很清醒的女生的愤愤不平,仁王一时间有些头疼。把你刷下来的不是我啊,你是不是该朝前走五十米,然后把手中的酒泼向那个正被人围城一团的评委了。仁王差点就脱口而出,可今天不是很想染色回去,还是选择当个听众。

      酒过半巡,人开始散了。身边人醉的像滩烂泥,为了不让她被人捡尸,他把外套给她披上,扶着她离开顶楼。

      女生迷迷糊糊的说了两个字:东大。

      原来还是自己的学妹,仁王没有犹豫,拦了辆出租车扶着她坐上去。期间电话响了两次,在第三次时,仁王接起,刚开口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后,发出的声音让他差点把手机丢出窗外。简单解释后挂断,仁王把手机放回她包里,自嘲道:“难得当次好人,却被人误会。”

      到了东大的侧门,看见一个女生伸着脖子张望,仁王低头看了眼已经趴在位置上睡的沉沉的人,如果用副部长的话来说:身为女生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太松懈了。

      把人送回去,仁王再次坐上车,报了个地址,闭目休息…

      手中的烟已经燃到尾部,食指和中指传来的热度让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把烟头往潮湿的地上一丢,脚踩上去旋转一下。

      再次推开门,仁王拿过话筒,对其他人的表情视若无睹,点了一首歌,张嘴唱了起来。仁王年少时网球打的不错,现在在建筑界也是能力超群,可是不管多久,音率方面还是一点进步也没有。

      一曲结束,仁王露出他特有的笑容,从外面回来,仁王对他们的要求来者不拒,酒一杯杯的往嘴里灌,包厢里因为仁王的互动热度又提升了好几个度。花崎百惠望着仁王,这样一个长相出众事业有成的男人,怎么不让人心动了。

      花崎百惠刚加入公司不久,可是却不是新人,原来在hope事务所工作。职场规则太多,花崎选择跳槽,刚好他们公司正在招聘,经过初试,花崎和其余四人通过。

      复试的面试官是他,也许是和时南桐叶那有些相像的设计图,他给她通过了,这有点滥用职权。

      可在再相像,她也不是她。时南桐叶不会穿着这么花枝招展,不会喷气味浓郁的香水,说话更加不会一口一个‘人家’。她或许不如花崎漂亮,可是却给人轻松的感觉,只要在她身边就能卸下一身疲惫,连呼吸都变得欢快。

      他一直认为,时南桐叶在他生命中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过客,可是因为一杯酒,让轨道不同的两个人有了一连串超出他无法预料的。

      第二次见到时南桐叶时,他被他曾经的搭档放了鸽子,原因是他有个实验在赶进度,穿上白色实验服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一个人在学校里溜达一圈,回味下校园生活。

      仁王唾弃曾经的搭档,可是还是手搭在脑后在校园里溜达。走到建筑系教学楼下时,仁王停了下脚,眼前浮现一个月前见到的那个女生。不会…这么巧的就碰上了吧?

      正想着,从门后走出一个身影。真的说什么来什么,仁王看清人后摸了摸鼻子,先知么?

      “第二名,你怎么在这?”

      在他准备离开时,时南桐叶叫了他。时隔一个月,再加上那天她醉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不指望她能记得自己,可是…为什么又是这个第二名的称呼。

      “谁知道了。puri…”仁王侧目看了眼她身边的人,包含深意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转溜,然后…很‘懂事’的找了个借口离开,她对此没任何异样。

      时南桐叶没有其他女生那样,各种脸红娇羞的样子,明明是第二次见面,行为好像许久不见的好友,说话随着,‘哥们’这个词比‘女生’更适合她。

      在校园里,偶遇曾经的老师,巧的是,这位老师现在正带时南桐叶这一届。看着老师和他说话,时南桐叶颦着微笑看着他,有种被人惦记上的感觉。

      告别老师,她又陪着自己在校园里转了会,离开时,她直接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的电话。

      “第二名,下次见。”

      明明知道他的名字了,可还是叫他这个称呼。仁王眯了眯眼睛,真是个不懂礼貌的后辈啊。

      仁王想起时南桐叶突然笑了下,拿过外套跟身边的人打了声招呼,一个人离开包厢。果然…他还是不喜欢这种环境。花崎修剪圆润的指甲抓着裙子,从头到尾,除了那句谢谢,他再也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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