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然新动》桃玉丸子

5、第五章

　　两人一起度过的第一个生日是慕辞新的十五岁生辰，他出生在平安夜，那时江忆轶的姥爷苏老生病了，她向辅导员请了三天假期回家探望。
　　慕辞新刚巧漫步回家，还没进门就看见有辆汽车停在门前，驾驶座上走下一名长相出众的男子，他行至后车位上，绅士的拉开车门，一身裹得严实的江忆轶从后座上下来。
　　两人谈笑风生，好不欢乐的行至家门前，看到慕辞新时明显一愣。
　　江忆轶诧异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呃...这也是他家，好像不能这么问，“咳，我是说，距离元旦放假还有一个星期。”不是假期，他现在应该是在学校。
　　没等慕辞新回答，一旁的苏星煜率先开口问道，“阿忆，他是谁？”
　　苏云虽然早逝，但江苏两家依旧还是亲家关系，再婚的事上江启生也有征询老丈人的意思，他曾带着宋婉宛去苏宅见苏老，苏家人个个都见过，但那时没带慕辞新过去，只说有一个儿子，苏家人并未见过他。
　　江忆轶介绍说道，“他是慕辞新，小妈的儿子我的弟弟，阿新，这是我二表哥苏星煜。”
　　慕辞新朝他点头，不说话，算是打过招呼，苏星煜想开口时被她阻止了，“好了，二表哥，你快回车上吧，天气这么冷，晚些回去又要挨姥爷骂了。”
　　慕辞新没去理会身后两人，一声不亢的进屋，苏星煜见她也没表态，压住心中不满，“嗯，你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江忆轶一进门就闻到阵阵香味，玄关处的慕辞新正弯腰换鞋，她拿出柜子上的同款粉色毛绒拖鞋换上，这是宋婉宛买的，一共四双，亲子款式。
　　“家里出事了吗？连你也被叫回来了。”她这几天住都在苏宅，今早爸爸就打来电话让她回家一趟。
　　慕辞新换好鞋，站直身子俯视着她，“白痴。”转身入屋。
　　已经习惯被他贬低的江忆轶早已练就一身金刚不坏之躯，对他的毒舌自动免疫。
　　江忆轶有些傻眼的看着桌上的满汉全席，有她最爱的糖醋里脊和蘑菇煨鸡，葱爆牛柳鲜蘑菜心串炸鲜贝...她知道小妈的厨艺很棒，可平时一家子也没吃这么多，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呃...好像是平安夜，可那也不对啊，他们家从来不过这种节日的。
　　宋婉宛和江启生一起端着两碗面出来，见她呆若木鸡的站在桌边，抿嘴一笑，“阿忆，回来了，快入座，免得菜凉了。”
　　她咽了口口水问道，“小妈，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煮这么多。”
　　“今天是阿新的生日，以往就我们两个人时煮碗长寿面吃吃就罢了，今年你爸偏说要买蛋糕好好庆祝一番，阿新不喜欢吃甜食，所以就提议做桌好吃的庆生。”
　　江忆轶很懊悔，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过问他生日是什么时候，懊悔刚刚还蠢到家的追问他怎么回家了。
　　这顿晚饭气氛虽然不错，但江忆轶感觉自己吃得自己内心特尴尬，傍晚，梳洗完毕准备睡觉的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总觉得有件事必须去做。
　　看了眼墙上时钟的指标项，十一点三十四分，很好，还来得及。
　　她下楼在厨房冰箱和储存柜里翻找几样东西，十分钟过后上楼轻敲慕辞新的房门。
　　“叩叩叩...”没人开门，也没声响。
　　难道睡了？再敲敲吧，兴许是睡着了没听见。
　　“叩叩叩...”依旧没人开门，没声响。
　　嗯...再试一遍，还没人开门就算了。她打算再敲一遍时，房门正好被打开。
　　慕辞新洗好澡复习完课题就入睡了，他一向睡眠浅，在敲门声第一遍响起时就醒了，只是不想起来开门，没想到门外的人反而挺坚持不懈的，还敲了第二遍，甚至有意图想敲第三遍，怕吵醒楼下主屋睡着的人，他只好烦躁的下床开门，江忆轶屈指敲在门上的手指直接落在他的胸前，力气反倒不大。
　　“你想干嘛？”粗哑的嗓音中夹着十五岁少年变声期间的沙哑和被吵醒的烦躁。
　　自动忽略他的不耐烦，江忆轶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冰凉的小手触碰到眼部皮肤，慕辞新自然反应动作的拿下她的手，“干什么？”
　　“嘘...阿新，你先闭上眼睛。”
　　走廊过道的灯光是声控型的，慕辞新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执着，无奈的闭上眼睛，他闻到了蜡烛燃烧后飘扬在空气中蜡油的气味。
　　“可以睁开了。”
　　他睁开眼，走廊上的灯光灭了，眼前唯独一盏烛光，她手上捧着一个盘子，吐司片堆积而成的小山上放着一块馒头，馒头上面插着一支蜡烛。
　　江忆轶，“阿新，生日快乐。”
　　慕辞新，“这是我见过最寒酸的生日蛋糕。”
　　“欸，我好不容易才在厨房找到这么一个面粉产品，给个面子许愿吹蜡呗。”
　　“你大半夜叫我起来就是为了给你面子？”
　　江忆轶觉得如果她点头说是，慕辞新一定会杀了她，“当然不是，你可以许三个愿望，其中一个留空，我会帮你实现。”
　　慕辞新有些捉摸不透，“所以你这是？？？”
　　“生日礼物啊，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礼物也没有备，怎样，这个的生日礼物特别吧。”
　　“无聊。”慕辞新起身门关上，江忆轶一脚抵在门边阻拦道，“阿新，你就许愿嘛，你不许我睡不着。”
　　慕辞新不以为然，认为她是半夜不睡觉捉弄自己，敷衍的闭上眼停顿一会将蜡烛吹灭。
　　“怎样，要我帮你实现什么愿望。”
　　“等我想到再说。”
　　“碰...”关门声。
　　那个生日过后，她一直都在等慕辞新的生日愿望，直至元旦到来也没等到他的回复，渐渐的也将这事放下，想着兴许是他现在还没有什么生日愿望急着想实现，也许某天突然就有了也说不定。
　　江忆轶擅长煮一些简单的东西，比方说方便面和水果沙拉。
　　新学期开始了两人也着手准备返校，这天江启生带着宋婉宛出去散心，家中就剩江忆轶和慕辞新两人。
　　江忆轶收拾了一下午终于将返校要带的东西整理好，摸了摸肚子好像有些饿，萍姨早上做好早餐就跟她请假一天去幼稚园参加孙子的开学典礼，冰箱里的熟食也被她和阿新当作午饭扫荡完了，嗯...她记得厨柜里有两碗方便面，去年留的，应该还没过保质期。
　　路过书房时看见房门微启，推门一探书桌前还是那道熟悉的身影，“今晚吃面怎样？”
　　慕辞新，“没意见。”
　　江忆轶，“那好，五分钟后下楼吃面。”
　　“五分钟，你确定？”
　　“保证五分钟后让你吃上热腾腾的牛肉面。”
　　于是，五分钟后...
　　“牛肉面？”
　　慕辞新此时很想将桌上那碗还有半个月保质期的方便面丢到厨房垃圾桶里。
　　江忆轶往嘴里塞了一大勺面，含糊说道，“唔...老坛酸菜牛肉面，我还在你那碗里边加了根火腿，快些吃，等下泡坏了就不好吃了。”
　　慕辞新抄起桌上两碗面就往厨房垃圾桶里一扔。
　　江忆轶来不及阻止，“你干什么，这可是我们今晚的晚餐。”现在还是正月份，春节刚过不久，外面的餐厅外卖大多还没开张，要想吃熟食最近的商场还得坐二十分钟的车过去，外边又冷得很，这种天气连隔壁家的狗狗都不想出门玩，“萍姨明天才回来，你将它们都扔了我们今晚吃什么？”
　　“冰箱里没有食材？”
　　“有，但我不会做。”
　　慕辞新打开冰箱，以往济济成堆的冰箱时刻只剩下时蔬鲜菜和生肉，“想吃真正的肉牛面不？”
　　江忆轶咽口口水，“想。”
　　片刻后，厨房里忙成一团，慕辞新揉和着面团，江忆轶在一旁洗着蔬菜，两人分工合作。
　　“蔬菜洗好了没？”
　　“好了好了。”
　　“帮我从橱柜里拿点生粉。”
　　江忆轶将只剩半包的生粉倒入盘子里，刚想递给他时一个猝不及防的喷嚏突然打出，侧身想要接过盘子的慕辞新正巧被生粉喷个正着，脸上头发上都沾满了白色的粉，“噗嗤...阿新，你这副模样名副其实的‘粉妆素裹’。”
　　“你以为自己好到哪去？花猫脸。”他伸手正要抹去脸上的白粉，看见江忆轶伸手掏出手机，“你要干嘛？”
　　“难得一见你这幅白粉扑面的尊容，不拍张留作纪念多可惜。”
　　“咔嚓。”闪光灯响。
　　慕辞新上前去抢她手中的手机，两人身高差不多，一番争夺后不分上下，战场从厨房转移到客厅，江忆轶跑得有些累，开口要喊休战，脚上被地上的抱枕绊倒，摔倒之际还不忘拉一把慕辞新的衣角，两人纷纷跌入沙发上。
　　这是第一次两人这么近距离的看清对方的脸，瞳孔深处倒映这双方的面貌，眼眸犹如漩涡流连忘返。
　　江启生和宋婉宛一进门就见两人以奇怪的姿势倒在沙发上，“咳咳...你们两个这是在干嘛。”
　　江忆轶顿时反映过来，率先推开倒在身上的慕辞新，夫妇两人才看到他们各自脸上的面粉，“这是怎么回事，脸上都是面粉。”
　　宋婉宛听完她的‘恶人先告状’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两个都这么大，还玩上面粉了。”
　　江忆轶，“小妈，人家肚子好饿，你可不能顾着老爸吃饱就不理我们两个留守儿童。”
　　宋婉宛，“顾着呢，这不才刚从超市回来，去洗把脸然后下来吃饭。”
　　“遵命。”

作者有话说

　　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