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之城》华中岚虎

253、山洞和楼顶

　　“咱们下午去军迷山吧，那里原来叫做岚山，我好久没去过了……”潘又朵一边手里交换着完成的签名本，一边低声央求袁杨。
　　“好的！只是拿着高薪自在玩乐，我越来越惭愧了……”袁杨回答。
　　“不怪你！俱乐部井井有条……”潘又朵笑了，抬头：“大嫂有卡雇佣你的，你要陪我玩乐的快乐卡！出勤吧，咱们天黑回去……”

　　潘又朵的爬山计划被陈若墨批准了，但是却没有捞到和袁杨一起独享，因为蕾拉叫上了凯莉和秦梓钰、李力去那里发挥想象提前体验一下！马克恋恋不舍地跟着卡特琳娜走了，丁洁下午还要上班，不然会更热闹……
　　看着装模作样、兔起鹘落的他们四个，还不时地“STOP！”争辩“你被击毙！”、“你丧失了战斗力！”、“你挂了，我打中你的心脏！”、“我的中□□762A，你被爆头！”潘又朵和袁杨不由得笑了……
　　“这样也行？也能开心？只是太吵了，不是枪战是嘴仗……”袁杨笑眯眯地，接道：“凯莉和蕾拉很诚实，她们的枪法就是有那么准！我感觉城管李力是不是有些吹牛了？也许他是CS高手，但是摸枪的经验……”
　　“大杨哥哥你这回可是看走眼了！”潘又朵摇头不以为然，有理有据：“我和梓钰聊过，李力警校时射击成绩枪枪十环！只有一次失手是在实习期不忍心一枪击毙女劫匪打烂了她的右手，不料女劫匪左手持刀割喉了人质！李力被警校除名去了法国外籍军团两年，科西嘉恐怖事件中救下了游客身份的梓钰……你不要看李力在梓钰面前像个小绵羊，但是，当他拿起枪，你会感觉到他就是一部完美的杀人机器！是杀坏人和恐怖分子……梓钰说的！”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袁杨不由得感慨。
　　“是呀！梓钰也说李力做城管真是屈才他却做的志得意满，还说他手上不再有鲜血也蛮不错……”潘又朵踢着山脚小路边的石子接道，看袁杨似乎在沉思，于是在他眼前摇晃了手掌：“大杨，你在想什么呢？”
　　袁杨觉得这些都是李力告诉秦梓钰的，真实的情况……那么准的枪法不可能被浪费！难道是隐藏的国家安全局工作人员？袁杨只有从猜测中恍然回过神来：“没什么！他们可能觉得这样和实感相差太多，已经开始有了分歧，也许过那么一会儿就会兴味索然地离开……”
　　“真的吗？”潘又朵不敢相信地看着热火朝天已到山顶的一伙人。
　　“袁经理，潘小教练！我们去网吧……我宣布，这里属于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半山腰，下山的凯莉甩着手臂告诉他们：“那里有一个山洞看起来很隐蔽，也许里面可以嘿咻只是没有床，环境应该也不美……”
　　“还是中国籍呢！就是西方思维的一言不合就上床……”潘又朵撇嘴批评了，指点着她：“你看蕾拉在喜滋滋地打电话，一定是训练间隙艾山打来的！你还不赶紧地，吕劲可是新枪王，就是有点呆……”
　　“不许说他！他是博士，聪明的很，还专注……”这样说着的时候，凯莉的手机响了，她雀跃蹦跳着冲下了山：“我在玩呢！和蕾拉、梓钰还有朵儿小教练……你不信？那你来看……不来那我就不敢保证了。嗯，这里有袁总经理，他不俊！上午见了威廉，凤凰城国际的总经理，长的那叫一个帅……”然后就眉飞色舞、得意促狭的样子，也不管吕劲根本看不见她，半晌：“嗯呀！我们视频……刚才爬山，头发有点乱！又不信……这里平原也有山，一座只有四五十米高的石头山，你看……胡乱吃飞干醋枪就打不准了，笨蛋！”

　　这是一座大部分红色、黑色石头裸露的山头，潘又朵记得还是开山采石后的原貌，据说石头里有铀矿，所以在传说中的“□□”时期被挖的乱七八糟，后来叫停了说只是钾矿且没有开采价值。这山被人为削低了近十米，山南留下了方圆三四百米的山坑，俯瞰像一个巨大的疮疤……
　　现在的山体大了许多——下挖了十来米，镇子的原址看来压住了山体的一半露出了山脊的模样，而且有一些高低起伏，有一些地堡、掩体、壕沟、残垣断壁和纵横的铁丝网……模拟各样的战场环境，不但有山地、野外、水面，还有街区巷战……站在不高的山顶上拿着凯莉给的地图，俯瞰的潘又朵感觉到了天地壮阔也惊讶极了！后来，她在网络上看到了太多关于这里的视频和截图，亲临实境的“岚山之战”成为军迷们的最爱，几近实景的同名网络游戏也笼络了最多的战略和对战玩家，“民间兵王”大赛也使这里蜚声五湖四海……
　　“朵儿，这山不高都不能算是攀登，走着走着意犹未尽就上来了！但是一样有一种会当凌绝顶的美妙感觉……”袁杨说了他的观感，张开怀抱抒发他的情感，然后看向了陶醉、唏嘘的潘又朵。
　　“因为它是凤凰城最高的地方！在这周围没有比它更高的了，远处有望海山但那是人工建筑，这是纯自然！更远的高山这里看不到……”背对着他的潘又朵说着自己的感觉，却听到了袁杨的一声叹息，于是转回脸来：“大杨，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你是不是想到了小叶姐……”
　　抬起头来的袁杨眼中有晶莹闪烁，抹了眼角也默认了潘又朵的问话，握住了嘴巴半转身向了西面——那里有斜斜的夕阳挂在树梢，并不刺眼依然光芒万丈，也映红染黄了不远处萌芽的绿叶和更远处的河水和田野……
　　两个人默默地各看风景，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我想去山洞看看！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好玩、有吸引力的地方不能错过！”潘又朵打破了沉寂，提议——换一个环境是缓解尴尬的好办法。
　　袁杨很快地答应了，也走了过来……
　　下山的路相对于上山的西坡有些陡了，但是，潘又朵灵动从容不需要袁杨的保护，她一路呼啸还有着加速度冲下了山，瞄准了那颗碗口粗的大树不是撞上去而是搭上手掌，然后双手相握了绕着弯了的树干真的飞扬起了身子转了一个极为潇洒飘逸的圈子，银铃般地咯咯笑了……
　　匆忙下山的袁杨惊呆了：“朵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爽极了……”潘又朵刚屈膝一个趔趄，没能如她所愿双脚并拢着落到地上，略有遗憾但是笑靥如花：“大杨你不晕了，真好!”
　　“树皮都掉了！你这样玩大回环会伤不到手？胳膊能甩断，万一不能抱结实树干还可能摔惨了……”袁杨知道潘又朵说的是他从前看转圈就晕的毛病，关心絮叨着，还要看潘又朵得意摇晃的双手：“让我看看！你别晃，一定伤了、破了，你看……”终于，他抓住潘又朵的手，指点着黑红的颜色叫道。
　　“什么呀？是枯树皮的颜色！我手上有茧子才不会受伤呢，我可是专业舞者，有着倒手掌的技巧……”潘又朵也是惊讶，但是没有痛感，于是看了恍然叫道：“大杨，你太紧张了！也不了解我的实力……”
　　“还倒手掌？万一抓不结实……”袁杨有些后怕，半晌：“我是紧张了怕你出事！嗯，怎么不大杨哥哥了，敢直呼我了……”
　　“她们说大杨哥哥太嗲，我也觉得要和你平等，不能让小叶姐觉得咱们太过亲昵……”潘又朵振振有词，拍了手掌：“我去水边洗手……”
　　袁杨觉得和潘又朵之间已没有了尴尬，洗手回来的潘又朵却说说了就要做到“本宫金口玉言……”！于是，他们一起来到了北面小山下的山洞，这里还没有开放所以四野寂静无人，应该是升降的钢板门，洞口大开着，微微的冷风吹出来，洞里竟然别有洞天——这是新开凿的防空洞、控制室和装备给养库，几乎掏空了三分之一的山体，里面登堂入室、宽敞幽静……
　　“这哪里是小山洞，是大山洞！凯莉还自称军迷，却没有注意到这只是标记！”潘又朵在空荡的山洞里奔跑，声音在洞里回响，于是：“请听朵儿的潘门狮子吼！呜哇！大杨，你配合着捂耳朵作挣扎状，也可以口吐鲜血白沫也成……可惜没有第三个人给录像一下！只能是自娱自乐了……”
　　袁杨呵呵笑着，潘又朵高兴他也高兴，而且这里又没有人，随她作罢了……这样想着的时候，潘又朵转脸回来：“大杨，你为什么皮笑肉不笑，是觉得朵儿傻吗？就傻了，怎么着，又没有外人！朵儿想天天傻呢……”
　　袁杨的笑容戛然而止。
　　潘又朵捂了脸蹲了下来——总是这样不小心提到她是最后的日子，赚袁杨的关心和同情吗？潘又朵是想要袁杨最后还回到韩知秋身边幸福美满的，这样不是一点一点拉近他吗？也许一刀一刀地在划伤他呢……
　　又是沉默！他们听到了音乐的声音，“有人！怎么可能有人？”这是建设区，有着军事设施的安保级别，他们之前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片刻的犹豫安静之后，音乐远去了，然后洞口的大门缓缓地关闭了，没有了阳光透射的洞里渐渐地黑黢黢了下来……
　　“坏了！是管理人员……”恍然明白的袁杨和潘又朵冲向了大门，袁杨按动已经关了三分之二的门边按钮的时候，潘又朵俯身冲了出去，眨眼间却又匍匐了进来一头把袁杨顶翻在了地上……
　　“你怎么又回来了……”袁杨抚着胸口，看不到潘又朵在哪里，哭笑不得地问了：“这下我们都出不去了，伸手不见五指的……”
　　“没撞痛你吧！”潘又朵当然也看不到袁杨，但是很有主意：“那一瞬间没想太多，只注意到门外严丝合缝就想进来和你一起想办法！咱们不是带着手机吗？看，有光明了，再打个电话给马克，一切搞定……”她摸出手机拨了马克的号码，然后阳光灿烂地等待着，忽然就在手机的亮光下拉长了脸：“没有信号！这怎么回事？如今电梯里都有信号的！怎么办？”
　　“凉拌！”袁杨很不以为然，拿开了手机：“我们只好原地待命等待救援了！安保不应该的，陈博士知道我们还在这里……”
　　陈若墨安排了安保经理，安保经理恰好有事，临走前谆谆叮咛了巡逻队队长，队长很负责，看到李力、秦梓钰他们四个人出来还特意地问了，可是凯莉和蕾拉要为袁杨和潘又朵创造二人世界的好机会，抢着一本正经地告诉“没人了！你们可以放心了……”队长信了，按惯例的巡逻路线开车巡查了也没再看到人，于是嘹亮着音响自得其乐地关了山洞门——这几天湿度大，需要通风！而那时的袁杨和潘又朵正在狐疑，就错过了大叫着提醒……这山洞除了大门没有安装其他设备不需要进入巡查！队长隐约觉得不对，看了车载信号源检测器没有任何的信号，于是慎重地记录了“无异常！”开车离开了……
　　“我们都有缺点！我习惯于观察后权衡再作判断，很少能够当机立断；朵儿你反应蛮快，可是不能选择最佳方案……”手机微光下的袁杨笑了，他必须从容，稳定下来潘又朵逡巡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情绪：“这里空气是流动的，在上面一定有通风孔……咱们上不去，我是说耐心等待好了……”
　　“可是他们找不到咱们的！这里没有信号……”潘又朵终于停了下来，半信半疑地提出了她的担忧。
　　“小叶和田晓看我们晚饭没有回去，一定会打电话，两个都打不通她们会找我们，中午你发了朋友圈，都是谁和我们在一起很容易知道……最后一定会找到这里！所以稍安勿躁，等着行了……”袁杨的分析条理清晰，还提到了几个人的性格和脾气，最后结论却是被动的等待！
　　“好吧！只好消极地等了，这附近没人……”潘又朵点头，摸了严丝合缝的大门：“如果听到响声咱们就拍门大叫，也许是找来的她们！哎呀，密封那么好，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这可怎么办？”
　　“还是凉拌！她们寻来早晚会想到没有手机信号的原因，会注意到这山洞！”袁杨还是装作了玩笑，他必须宽潘又朵的心，搓了手：“嗯，这山洞里还真有些凉意，也许洞太大，空气流通比较快吧……”
　　“大杨，不要玩笑，我不担心她们找不到咱们，只是有点紧张……”潘又朵一脸的严肃，扳着手指头：“晓晓傻大妞一个，未必想象的到！小叶姐又不好跟出来，那四个聪明女人都在关心男朋友智商骤降顾不了咱们，这会儿一定在网吧热火朝天疯玩……越数我怎么越觉得信心不足！”
　　“不必考虑那么多！她们找到陈博士看出入口的录像，陈博士就会想到这个没有信号的山洞……信我吧！等着！”袁杨轻松的表情回答。
　　“好吧！凉拌！”潘又朵蹲下身子，抱了膝盖：“真是有点凉了！还好中午的饱餐，这会儿不饿也有源源不竭的热量，不会冻成冰棍……”
　　“咱们聊聊小时候……”袁杨笑了，饶有兴味地打开了话头：“朵儿一直是班里个子最高的吗？和后排的男生比……”
　　“嗯！高二了我不再长高才有一个男生和我持平，不过主要原因是他们知道我的规矩——单挑！我练过散打，有名师指点过近身格斗，所以我虽然不壮但是能打，大个子们担心打不过丢人就不进我在的班，平时还躲着我走……”潘又朵得意地笑了，眨了眼睛：“熊猫妹、二花妮子没喊起来，他们叫我打女、霸王花、火星妹子……背后叫被我逮到惩罚是一定有的，当面都是潘姐或者老大，我就是很让老师头痛的凤中和江城八中的大姐头！……高二的时候，我帮我们数学老师，一个刚毕业的女老师摆平了街面上三个小混混，出名了……”
　　他们这样彼此聊着，靠的越来越近。后来，潘又朵坐到了袁杨的身边，袁杨紧张了不停地挑起聊天的话头，彼此的了解更多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