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之城》华中岚虎

162、朵儿晕了

　　袁杨原本想把飞机送还给韩知秋，不料四名随从搭乘民航走了，他又要赶往北京，还想着两天半的会议中途返回凤凰城……于是，他只好又动用了私人飞机！ “人生不如意十八九！”有了叶子（韩知秋）的支持，似乎一切事情都可以如愿而解，只是他要保持低调，在中超经理人的圈子里，他目前没有多少人脉，所以他的出入来去暂时还没有人注意……
　　第二天的会议9:00开始，说是商讨，但是管理者自上而下命令的姿态显而易见，大家主要是举手赞同，不举手（投降）的话，还会有第二轮、第三轮表决，人们都是老于世故的明白人，不是意气风发的愣头青……只有一些无关紧要或者各俱乐部鞭长莫及的事情被允许商讨，也没有几个人吭气！
　　会议开得枯燥乏味，大家都带着秘书，不时地有人借故离开，上个洗手间、进吸烟室或者看看雾霾的北京城……
　　袁杨只身而来，随和的品性也使他并不牢骚！他在默记相关文件，关注一些细节，权作无聊打发时间……然而他认真的态度引起了足协主席蔡作中的注意，中间休息之后回来特意作出了表扬！袁杨需要的显然不是这个，和足协的关系由高层负责经营，甚至他错了会有人来给他弥补！看到其他俱乐部人不满、鄙视的目光，袁杨恍若未闻般站了起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装作了接电话，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虽然没具体点名表扬，但是大家都看得出的被表扬者在他话音未落就选择了不管不顾地离开，这份打脸让蔡作中心中怒火万丈！他觉得手下俱乐部越来越不听话了，必须要进行□□！本来的会议日程是一天半他延长为了两天半，就是准备杀威立威，这也更加引起了各俱乐部的不满……
　　下午会议公布了对各俱乐部和相关人员的处罚，更是无聊！在转会费和薪酬水涨船高的中超，已经没有俱乐部会在乎几万、十几万的小钱……蔡作中也知道这个没什么用，但这是过场，该罚的得罚，大小也算是磨俱乐部的锐气！而且，俱乐部们大手大脚、趾高气扬是因为他们有金主，足协可没有！拿着这点公务员微薄的薪水，却管着中国人均收入最高的一个群体，如果再不能动辄发一发威风、打一打杀威棒，谁还会把足协当回事？什么管办分离、俱乐部权益，说说可以，做一做表面文章可以，想让足协脱离官办、放弃管理者的权力，尾大不掉、养狗为豢不为患的原则和教训他蔡作中时刻谨记！
　　会议中间的休息时间很长，袁杨很意外地见到了朱紫！大明星从片场赶来，询问了潘又朵的状况，说潘岳忧心妹妹但是远在西班牙，要她一定亲自去看看，处理一下相关事宜，不清楚的就问袁杨……
　　“嫂子！你带人来了吗？”袁杨突然地问道。
　　“带人！？我的助理在下面等我呢！”朱紫不明白他的意思。
　　“太好了！把助理借我用一下……我们这马上就回凤凰城！”袁杨当机立断。接着解释：让助理小姐代他参加会议并作记录；他们驱车直奔机场……
　　袁杨和朱紫乘坐私人飞机返回了凤凰城，偌大的飞机却只有他们两个乘客，这让朱紫非常的惊讶！她想以袁杨区区总经理身份还不至于有这样豪奢的待遇，但是她忍住了没有问，而是后来告诉了潘岳。
　　潘又朵依然昏迷！贝托说一切良好，她可能明天中午醒来，袁杨焦急局促的样子朱紫看在眼里，也告诉了潘岳……
　　朱紫陪着一夜，袁杨在门外走廊的排椅上将就了三五个小时，天未亮，他就坐在了潘又朵床前的方凳上，盯着她微蹙的眉头呆呆地出神……
　　“朵儿这辈子命运多舛！没见过母亲，父亲在她五岁时离她而去，你大哥又不在她身边！虽然有钱叔一家的照顾，但是她每每在梦里惊醒……第二天却还是笑对人们！你大哥都觉得这个世界对不起她……”醒来的朱紫简单地洗漱之后，也坐到了床头，和袁杨聊起了潘又朵。
　　“这些我都听大哥说过！但是从来没听朵儿自己提过……”袁杨点头，感触良多：“她告诉我的是童年趣事，怎么欺负小金；跑邻居家学做小吃，胡吃海喝；和男生约架，锄强扶弱；背包客游云南、荷兰、日本，指点江山；踢球零封江东应天青年队……如果我不知道底细，都以为她是从小福窝里长大、又自由自在的天之骄女了！她还来照顾我，怕我吃不好、睡不好……”
　　“她还私底下告诉我怎么对付你大哥！让他死心塌地地对我好……为了我们仅有的时间，感冒了还装作自己出去疯玩……”朱紫眼中有了泪水。
　　“朵儿是个好女孩！老天爷对她真的不公平……”袁杨唏嘘不已，感慨说道：“面对她，我觉得我们生活中的那点小委屈、不如意不值一提！每一个人都没有理由不积极向上、不努力奋斗！”
　　“大杨，你说的大了些！但听得出这是你的肺腑之言……”朱紫深有同感，却转移了话题：“可是，你知道朵儿的心思，她不叫你二哥！她要什么……山子也说过你有同情心，是个高尚的人！觉得奢求你不好……可我们不想朵儿这辈子有遗憾！最大的遗憾！我替你大哥他说了，我们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你骗骗朵儿，让她有短暂、珍贵的幸福，哪怕是我们知道的假的……”
　　袁杨的答案出乎朱紫的意料，她以为袁杨会因为亲情和同情顺势答应；或者违心作出暂时牺牲却又只有得到没有损失地接受朵儿；最不济也可以开出可观的条件赞成交易，虚与委蛇……但是思来想去，以袁杨的性格脾气，他倒是真的只可能这么回答：“我有一万个理由说服我的内心答应你和大哥还有我自己！可是，我真的把朵儿当做妹妹，那种关心爱护就是亲情！我并不想占有她的心……假的我做不来，我演不像！而且朵儿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很不高兴，那样的大起大落会彻底击倒她！我知道别的事情她都可以坚强地挺过去，只有我的欺骗可能会让她真正丧失面对的勇气，怀疑人生……”
　　“你那么了解她，为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呢？你又不是铁石心肠……”朱紫非常地不明白，她不知道袁杨已经有了前生今世的意中人韩知秋，于是转而说道：“我相信日久生情！那么退而求其次，三个月，最多半年，你不说爱朵儿，但是不要有其他目标！给她希望，给她快乐，好吗？”
　　“好吧！”袁杨稍作犹豫就答应了。他想，韩知秋很忙，三个月、半年转瞬而过，给的又是朵儿的幸福……但是他作出强调：“没有条件！这是我愿意做的，不是为了你们，是为了朵儿，也为了我想她好的心意……”
　　“就差那么一点点却是咫尺天涯！”以朱紫丰富多彩的演艺经历和出色悟性都不能明了袁杨所想，这小子够古怪、够坚持，不知道他的真情会是怎样的勇气、炽烈，感慨之后，她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大杨！这是你大哥的，你拿着！但是，这不是给你，是让你花给朵儿的！她不舍得吃喝……我听说为了不花钱有衣服穿，她给一个不知名的设计师做代言，什么样的衣服都敢穿……”
　　“嗯！那我接受了！”袁杨接过了卡，笑了，帮着文镜淇作出了解释：“不是那样！朵儿舍得让我花钱给她买吃的，还有钻戒……她好像这辈子就是来吃我的！那个设计师是文镜淇，很有热情和想法的一个年轻人，他为朵儿的形象设计清纯大方又不失前卫性感，尤其是夏装，我看了，非常的惊艳！朵儿又是天生的衣裳架子，已经有经纪公司试图签约她……”
　　“哦！是这样……”朱紫的印象中，潘又朵是一个率性好玩、无事忙的女孩，除了身高和整容得到的高颜值，并没有太出色的能力，没想到这还没毕业，不但做了新闻官，还可以得到时尚界的青睐。
　　“朵儿在犹豫！她觉得做时尚代言比新闻官更风光，而且可以通过勤奋工作，带给人们美的建议。她还觉得文镜淇很出色，不应该埋没在化妆师这个群体里！想让他大红大紫！”袁杨笑了，说了潘又朵最近的想法：“朵儿是一个愿意努力、喜欢挑战的女孩！还有一颗为别人热忱的心……”
　　“时尚代言是很风光，也很辛苦！朵儿爱学习，又有着高颜值、好身材……这份工作倒是适合她！只是，薪酬待遇方面和新闻官可就是地下天上的差别了，也更累更操心劳力！走台步看起来很美，但是，天天走台步、睡着都是台步就是一种身心俱疲的辛苦了……”朱紫有了一些感慨。
　　朱紫事业低谷的时候做过三个月时尚代言，虽然只是很短时间的人生经历，但是却让她有着深刻的印象：每天起早贪黑的练习，不敢吃不敢喝，健身又怕有肌肉，唯恐不健康户外又怕晒黑！整个人都纠结了，就为了那T台上的分分钟，举手投足机械化、自动化，又得展示不一样的风情；聚光灯下，相机不停的亮闪和男人们不闪一直亮着的色眯眯欣赏的目光确实让人得意，但是这些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会有潜规则，服了你可以风光无限但是在圈子里会迅速地传开，一而再三，不服就只有几秒角落里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和鞋子的傻站，朱紫有些庆幸她只有过站台；她做的最好的是一个护肤品广告，但是电视播出时，看着自己的玉手雪肤、炫目美腿……心心念念读秒看抬头却等到了某当红女星得意的笑脸！据说女星这一露脸得到的代言费是她的八百二十倍……
　　“我想只要她喜欢就会有快乐……”袁杨的表情却是欣慰。
　　“朱小姐，大杨！你们好早……”贝托医生进来，笑意盎然：“朵儿，已经醒了就不要再装了！大杨7点钟必须离开，还不起来说几句话？”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了，不想打扰袁杨和朱紫的聊天，但是从透视玻璃看到潘又朵的眼皮在动，袁杨又聊到了不想让潘又朵知道的病情……
　　“你不是说朵儿中午才会醒来吗？”袁杨有些惊讶，向贝托问道，又转而向潘又朵：“醒来的好！这下我就放心了……朵儿，嫂子都从北京片场赶来，辛苦照顾了你一夜！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大杨，我说的是一般，你却迷信了我！”贝托笑了，有些得意：“我想可能是你们——朵儿亲人在的缘故，使她提前醒来！这是玄学的范畴，我还真不了解！但是，越早醒来说明状况越好……”
　　“那太好了！”朱紫扶起潘又朵，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醒来多大会了？你听到了什么？”她也关心潘又朵醒来时间的问题。
　　“我刚醒！还是有点晕，我这是怎么了？又晕了吗？”潘又朵说话轻声慢语，也许是累了饿了，她整个人都是软软的。
　　“朵儿！这是钱妈妈一大早送来的热粥，我在大厅里遇到她，她说等你中午醒来再来看你……每顿都有美味小吃，这之前都便宜了我！”贝托笑了，让朱紫一勺一勺地喂粥，接道：“你血糖不稳！时有短时的晕倒……不过，这次却不是你的问题，是张静美的影迷攻击了你，你才会晕倒了那么长时间！看你脖子上的印记，这可是一次重击，一个平凡如水的女人因为一个遥不可及的女人对另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下那么重的手，这太疯狂了！”
　　贝托谎言的功夫都是在和患者家属的相处中锤炼出来的，人们都信他，这次又做了逼真的皮下注射，潘又朵也信了，说：“不怪她们，只能怪我和大杨哥哥太亲密让她们误会了！静美姐的影迷很狂热……这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她，不关大杨哥哥的事，我想我会找机会跟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