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的前世今生（清穿）》思丝飞絮

98、决心已定

　　看着琳清跪在自己面前，听她哭诉着所作所为，每一句都是向自己道歉。琳清毫不掩饰承认自己的私心，承认今天将德妃期待三天让胤祯作决择之事相告，也是向絮潆施以压力，迫使她尽快地作出决定。絮潆应该生气的，不可否则自己先是震惊再是恼怒，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并不是因为自己心软或是逆来顺受，只是这段日子以来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如今仿佛已麻木了一般。何况她明白琳清的用心，自己是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别人的生活，霸占了别人的爱人，琳清只是勇敢地面对感情，积极地去争取自己的爱情，不能强求琳清将友情放在第一位，毕竟历史制约着思想，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幸福就是男人。

　　“清清，”絮潆将她扶起，“虽然我明白你的心情，却不认同你的所为，说不气那一定是骗你的，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去面对现实，也让我重新开始去考虑将来，我也有需要去做的事情。”

　　“姐姐……”看到絮潆并没有责怪自己，琳清心中的愧疚更加强烈。

　　絮潆笑了笑：“就算我的话让你更加不安，我也不会收回去。对不起，清清……”絮潆抱住她，“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告诉你，其实很久以前四哥就已经说过喜欢我，只是你应该知道我心里喜欢的人是谁。对不起，这次我利用了四哥，也伤害了你……”

　　“我一直都在想爷心里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知道是姐姐后，我认了。”琳清拭去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我不会输给姐姐，终有一天我一定会得到爷的心。”

　　絮潆点点头：“你一定会的。”是的，她一定会得到胤禛的心，生下弘历，然后母凭子贵，最终母仪天下。“清清，帮我一个忙好吗？替我打点一下，明天我想进宫去看额娘，然后回十四阿哥府。”这是絮潆的决定，这一次就让她主动替胤祯作一次选择。

　　第二天一早，絮潆就已经梳妆好，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自己化妆的模样，胭脂粉黛如面具般遮挡着憔悴的容颜，红色的旗装掩藏着疲惫的心，絮潆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这就是你的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胤禛走到背后，望着镜子里的絮潆，“事到如今你还是要回到他身边？”

　　絮潆站起来转身面对他：“除了这样，我还有别的路吗？还是，由四哥您去向皇阿玛请旨？还是……金屋藏娇？”

　　“你……”又是这样冷言冷语，胤禛顿时憋了一股闷气。

　　“四哥，谢谢你一次又一次地救了我，除了说谢谢我真的做不了什么。”一次是在罗察家的书阁下，一次是被蓝锐风胁持，还有这一次，好几次絮潆都会想这是否缘分，但先是因为这个男人太强大让自己不愿接近，后是因为胤祯，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无法去接受这个男人。

　　絮潆低下头手往袖口寻去却被胤禛按住，“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这玉佩是送给你的，我不想再被人拒绝第二次。你不让我陪在你身边，就让这块玉佩保佑你。”

　　话已至此再拒绝便显得矫情了，“谢谢四哥。”絮潆说道。

　　“四哥，琳清是个善良、有福气的女孩子，跟希望四哥以后能善待她。”这是絮潆离开之前跟胤禛说的话，胤禛坐在絮潆住了一个月的屋子里，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着的她的气息，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上心，他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这样低声下气无微不至地对她，却还是不能虏获她的心。多少次想要得到皇阿玛的关注，而十四弟却总能常常获得他的赞赏；从小无法得到亲母的爱，而十四弟却轻易地得到；现在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却已把心思牢牢地栓在十四弟身上……

　　胤禛心中想着，捏着茶杯的手越发用劲，最后竟将杯子捏碎。琳清闻声进来，碎片割破手掌鲜血直流，不禁大惊一声冲上去用手帕要为他止血。

　　“出去。”胤禛推开她的手说道，但是琳清没有理会继续着，这让胤禛很心烦：“我叫你出去，你没听见吗……”

　　啪——的一声回荡在屋子格外地响亮，胤禛不可置信地望着琳清，脸上五指红印清晰可见。

　　琳清的手掌也是火辣辣的：“你这样还是男人吗？笨蛋！”嘴里骂着泪水却忍不住往下掉，“为了一个女人失魂落魄，笨蛋！笨蛋！笨蛋！”

　　“放肆！”胤禛怒吼着，是自己太纵容她了，之前乌喇那拉氏不只一次向他投诉，这次真是放肆到了极点。

　　然而琳清却没有退却，今天她豁出去了：“我一向都是这样放肆难道爷不知道吗？今天我所做的一切，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姐姐，更是为了爷您，爷今天可以以一时冲动不顾自己的身份名声、不顾姐姐的名声，不顾贝勒府中大大小小的感受，但是我不能！我不能看到爷再这样错下去，更不愿看到爷将来后悔！如果爷要怪我生我气，我都认了，但我相信将来爷会知道今天我所做的一切对您来说，有多重要，终有一天爷一定会感谢我所做的一切！”琳清理直气壮地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慢着，”胤禛将她喊住，“你就这样走了谁给我处理这伤口，如果我因为这伤口而早早丧命等不到那一天，那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岂非不值？”

　　琳清转身惊异地望着胤禛，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朝自己伸出手来，许久才将自己的伸过去与之相握。胤禛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坐在大腿上，看着她一点点小心地为自己处理着伤口，看着她脸上泛起羞涩之色，胤禛再次感觉到琳清的可爱之处，这也是一直以来对她极为纵容的原因。

　　没有想到胤祯也在永和宫，虽然絮潆不想去猜测他的意图，但一定是为了絮涵的事而来。胤祯看到絮潆很是惊讶，待她朝德妃请安后便走上去小声地问她：“你怎么来了？”只是对上絮潆那淡然的目光，胤祯心里又是沉了下来。

　　德妃也感意外，给絮潆赐了座便嘘寒问暖起来：“潆儿前阵子受苦了，让额娘好好瞧瞧，怎么脸都瘦了一圈了？以后受了什么委曲一定要跟额娘说，让额娘给你作主！”

　　“都是媳妇一时大意，让额娘担心了。”絮潆应道。

　　德妃微笑着安抚着拉过絮潆的手，“你不用帮着这小子了，若不是他在外头胡作非为，又怎么会让你受这委曲，这小子额娘已经替你教训过了。”德妃说着，用责备的眼神瞪了胤祯一眼，“还不快给潆儿赔个不是？”

　　看到德妃的眼色，胤祯刚想说话却被絮潆抢先一步：“这怎么是爷的错？怪只怪媳妇平时照顾不周，无法留住爷的欢心。”

　　“絮潆，你在说什么？”胤祯拉住她，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要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说话，让他更加痛心吗？

　　“絮潆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丈夫宁可丢下家中妻小在外留情就是妻子的责任，絮潆身为家中主母更有无法推卸的责任。”絮潆一字一句都是那样冷静，“絮潆先是心生妒意，再是因此小产无法保住爷的血脉，罪无可恕，实在受不起额娘和爷的这番关怀……”

　　德妃听着脸不禁拉了下来：“你这是在责怪本宫！”

　　絮潆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地上一跪：“絮潆不敢，絮潆只是怪自己。一直以来絮潆对府中大小事务都鲜有过问，本是该尽的责任都交给了玉姐姐，自己则两耳不闻世间事，独享安逸，实不应该……”

　　“够了，不要再说了！”胤祯想要将她拉起来，却被她一把推开。

　　“絮潆今日前来只为了向额娘表明自己的心意。”絮潆望着德妃，从德妃的眼里看到了期待，这种表情本不应该从一个久居深宫之人的眼睛里轻易地表现出来，只是德妃太爱这个儿子了。“一个是絮潆的丈夫，一个是絮潆的亲姐姐，两人都是絮潆无法舍去的至亲，何况两人早已是情意深种，只是当年迫于种种才无法共偕连理。如今两人各自的身份处境更不可能在一起，又如何忍心在这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那你的意思是？”

　　“絮潆愿意成为那腹中孩儿的母亲。”

　　“不行！”胤祯大叫着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双手抓着她的手臂，“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此时却听到德妃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毕竟也是一条人命。既然潆儿深明大意，本宫也很是安慰。”

　　“额娘……”

　　德妃左手一摆不让胤祯再说下去：“往后之事本宫自会安排，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吧。”说完便往内堂走去。

　　“是。”絮潆欠身应道，也转身离开。胤祯想要拉住两人却无法兼顾，看看絮潆又看看德妃，最后还是朝絮潆追上去。

　　“宫里不要拉拉扯扯的！”絮潆拨开胤祯的手。

　　胤祯只好放开手，但他一定要问个明白：“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打我、骂我，我都愿意承受，何必要这样伤害自己，将所有的痛苦都往自己身上揽去？”

　　“我没有。”絮潆侧过脸去。

　　“你有！你这样做，让自己难过，也是在折磨我！”

　　“如果是这样，我只能说抱歉。”

　　“你……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絮潆冷冷地说道，“胤祯，事到如今你还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胤祯，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没发现我变了吗？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吗？自从爱上你，我就已经不是自己了，接受了许多我本不应该接受的事情，甚至忘记了我必须记住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胤祯感到害怕。

　　絮潆摇摇头：“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胤祯，求你不要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