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极痛迷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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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小风波已经过去一段日子一直没查出刺客的线索，府里的人慢慢地便认为只是两个小偷小摸。但是从侍卫们的描述两个刺客分明是带着功夫的，而且能闯进阿哥府还从众侍卫的追捕下全身而逃，可见并不是普通的鼠窃狗盗。胤祯也并未放松警惕，加强了暗处的守卫。
对于絮潆自作主张将莫儿交还倩柔抚养一事，胤祯虽然理解却也表现出不悦，认为倩柔这样恃宠生娇、手段阴险根本就没有资格抚养他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还说絮潆不应该这么心软，结果却被絮潆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只不过是想得到丈夫唯一的爱，只是方法用错了，但是孩子又有什么错呢？骨肉分离的那种痛是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强加在别人身上的。如果你说我心软，那你自己去跟她要回来，我就不信你看到她当时那样也会铁着心肠。”絮潆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何况那是你们的孩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要折腾我让我操那份心？我自己的孩子还照顾不来呢，哪有心思管你们。”
胤祯被说得哑口无言，竟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好冷漠啊，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看到她正轻抚着隆起有肚子，便笑道，“既然没有心思管别人的，就说说我们的吧。”走过去扶着她坐在软榻上，“今天咱们的儿子有没有调皮？”
最近胤祯都借着孩子的事跟她亲近，絮潆也慢慢地习惯了。“别乱碰！”一掌拍在那企图摸向自己肚子的手让他乖乖的缩回去。
“别这么用力啊，被儿子看到了多不好啊！”胤祯笑嘻嘻地望向絮潆，却突然地注意到一样东西，伸出手掌在她胸前作装比对了一下。
“你干什么啊？”絮潆见状又狠狠地往那手背上打了一下，“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看到絮潆像真的快生气的样子，胤祯便一脸正经的问道：“我今天才发现，你不但肚子大了，连胸部也比以前大了，我都快握不住了……”
“你！”絮潆一听他这样调戏自己，恼羞成怒地便又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却被他有所准备地侧身躲过，拉住自己的手将自己重新压在软榻上。
“唉！”一声恨铁无成钢的长叹让絮潆真是哭笑不得，胤祯故意用教训的口吻说道，“就算生气也不能乱来知道吗？再怎么样也不能吓着儿子啊！”
瞧他那春风得意的模样，絮潆若不是怀着孩子早就揍他一顿了：“整天儿子儿子的，你就这么自信是儿子？”
“那当然！难道你喜欢女儿？”胤祯还是再次偷偷地想要伸过手去，又被啪地一下给打了回来。
“其实我也希望是儿子。”絮潆突然叹了声气，“在这里做女人太辛苦了，三从四德束缚着女人一生，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将来，特别是皇族的女儿基本上都是远走他乡都成为了满蒙联姻的政治工具……”发现自己说太多了，抬头便看见胤祯正用琢磨的目光望着自己。
以为他会追问，便想着说些什么来扯开话题，没想到胤祯却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说什么傻话，我说了是儿子就一定是。你就别胡思乱想，乖乖地等着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吧。”絮潆不知道是否自己的心理作用，看到他表情的变化总觉得他似乎察觉到什么，但若真的察觉到又为什么不问她呢？还是只是自己太敏感、想太多了呢？
吃过了午饭胤祯约好了胤禩几个便出府了，虽然他们一向走得亲近，但最近也是乎走得太近了。絮潆感觉他们之间已地变得不再是单纯的兄弟之情，只是现在的胤祯还很年轻，处处以他敬重的八哥马首是瞻，认真地扮演着一个追随者的角色，利益和目的还未在他身上有着太醒目的痕迹。
虽然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但是絮潆还是按捺不住寂寞，拖着沉重的身子到屋外散步，院子里的月季经历了寒冬的休眠，在农历四月的阳光下孕育着各色的花骨朵，旖旎而甜蜜。感觉空中有东西在飘动，不禁抬头望去，一只纸鸢正攀越过围墙高高地飘浮在蓝天之中。
是谁这么有兴致？絮潆正好奇着，在这个十四阿哥府里只要离开了自己的院子便觉得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每个人都戴着虚假的面具，除了争风吃醋便是阴谋诡计，所有的氧气都是为十四阿哥而存在，其实都是那么无趣。此时，这只纸鸢却像一笔精彩的点缀，为沉闷的十四阿哥府带来了一点生趣。
在嫣儿的陪伴下走出小院，随着那牵扯着的细线慢慢寻去，便见妤玉正站在荷花池边的亭子边，逗着奶娘怀里的弘春在看杏儿放纸鸢。弘春似乎很高兴，伸出胖呼呼的小手指嘴里不停地叫着：“高！高！”
此时妤玉也发现了絮潆，见她出现在花园里甚是惊奇，便忙迎了过来正要请安却被絮潆伸手托住：“姐姐不用多礼了，别累着了身子。”此时的妤玉又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有了前一胎的经验，这次显然轻松自在多了，脸色更是红润。
“妹妹怎么这时候出来？是不是咱扰了妹妹休息了？”没有胤祯在的时候面对絮潆，妤玉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
絮潆听了摇了摇头，笑道：“姐姐别误会了，我刚才在屋里闷得慌正想在小院走走，却看见这正放着纸鸢，一时好奇便过来瞧瞧。”
弘春突然在奶娘怀里闹：“大额娘！大额娘！……抱抱！”挣脱着作势要扑过来，幸好奶娘反应快将他抱紧，否则还真的会扑到地上来。
“好，让大额娘抱抱，看小春春长胖了没有！”絮潆笑着走过去正要伸手接过弘春，但是腹部突如其来的一阵收缩的疼痛如强烈的电流般刺激着身上的每道神经，让她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冷汗直流。
“格格！”嫣儿见状忙上前想要将她扶住，却还是抵不住沉重和疼痛，只能将絮潆尽量小心扶坐在地上。
妤玉也忙走了过来：“妹妹，你怎样了？”看着她痛苦地捂着隆起的肚子，便忙伸手摸向絮潆的裙摆，“妹妹，是不是腹中一阵阵收缩痛得厉害？”絮潆此时已顾不上回答，只能咬着牙关猛地点头，“妹妹，这孩子怕是要生了，还好羊水流得不多。这一阵痛很快便过去了，待会儿咱们就试着回屋里去。”接着转过头吩咐道，“杏儿，快去通知爷说福晋要生产了，让爷赶紧回来。嫣儿，咱先扶福晋回去。”说着便又拉住絮潆的手，“妹妹，现在好点了吗？能自己走吗？”
此时絮潆也感到刚才的阵痛明显褪去了许多，双腿又有了知觉和力道，便点了点头：“嗯……还行……”
“那咱们回院子去，”妤玉说着便和嫣儿将絮潆扶起，还不住地安慰道，“头回儿产生是挺折腾人的，但是妹妹别怕，爷很快就回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随着宫缩的频率越来越密，絮潆躺在床上感受着阵痛的苦楚越来越强烈，疼痛从腹部上部到后下腰并且一直延伸到下腹部，甚至连腿部在发痛，开始还能强忍着痛疼咬紧牙关不喊一声。但是全身早已痛得汗流浃背，发丝亦因汗湿粘在额头上、脸颊上，最后还是无法忍受痉挛以及下身渐渐撕裂所带来的锥心之痛而呻吟。絮潆十分庆幸此刻有妤玉在身边安慰着自己，除了教自己怎么呼吸，还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要保存好体力，一直到稳婆前来接手。
连絮潆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这相当于十级的痛楚中坚持下来的，只觉得腰腹的涨痛和下身的撕烈已让她感到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很想就这样毫无知觉地晕过去，但是一下又一下的剧痛让她无比的清醒，脑子已不能思考任何东西，连自己在喊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胤祯在屋前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听着屋内声声凄厉的惨叫已是满额的汗，一向坚强如她却还是经受不住折腾大声哭叫着，不能想像她此刻在屋内正受着怎样的折磨
“不要……我不要生了！不要生了！”屋内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福晋，再忍着点，再忍着点就好了！不要放弃啊！”是稳婆的声音。
“我不要……我不要……啊！不要生了……啊……”尖叫声已带着哭腔，每一句都是那样揪心，那样的撕心裂肺，也一下又一下地撕碎着胤祯的心。
嘣——一声撞击让院子里的下人都吓了一跳，胤祯紧握着拳头重重地砸在紧闭的门框上，又是嘣的一声。然而隐约传到絮潆耳中却变得那样熟悉，脑筋早已不再清楚，只觉那就像是……枪声……
是枪声？
是枪声吗？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受这样的苦？
这到底是为什么什么？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絮潆已是神智不清，随着嘴里声嘶力竭地尖叫呼喊，开始发泄着一直深藏在内心深处的苦闷。“我不要……让我回去！”
回去？她要回去？她要回去哪里？
脑子犹如雷鸣闪电般地打击，让胤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正要推门冲进去却被小初子拦了下来：“爷，您不能进去啊，太不……”
“滚开！”胤祯一脚便将小初子踹倒在地上。
“爷，你不能进血房啊！”此刻妤玉双手护着肚子，赶到他身边。
然而胤祯却只是冷冰冰地望了她一眼：“你就别再让我操心了，回屋去吧。”说完便不再理会推门而入。
胤祯从来都不知原来生产竟是这样残酷的状况，当进来的一刻竟被这景房内的景象吓住了，原本温馨的炕床上此刻已是混乱得一蹋糊涂，撕烂的被单丝丝碎屑撤落床头、地上，血腥味已渐渐冲斥着每个角落。
“福晋，用力啊！要用力啊！”稳婆大声叫道，“已经快五个时辰了，羊水破得差不多了，若再拖下去怕是难产了，福晋，您要坚持下去，要用力啊！”
推开在床头给絮潆擦汗的下人，胤祯几乎是跪在了床边，拉起絮潆紧绑却已然无力的手：“絮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手中的力道让絮潆稍微缓过了神来，只是眼前已经一片模糊，神智早已不清，根本无法分辨真实与虚幻，“胤祯，好痛！好痛！好想死……让我死吧……”
“不！我绝不让你死！”胤祯几乎是在她耳边怒吼着，便又俯身紧紧搂住，“不要说傻话，有我在你想死也死不了，所以你要坚持下去，坚持下去！”
为什么不让她死，这么狠心见她这样痛不欲生，“胤祯，我恨你！我恨你！”絮潆哭喊着，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已透过衣袖陷进皮肉，让他吃痛。
“看到了看到了，福晋，要坚持，快生出来了！”稳婆欣喜的叫声在此刻成为了最有力的支持。
“你要恨我，就给我坚持下去，留着这条命好好教训我，知道吗！”然而眼泪却已忍不住随着她的痛声而流下，胤祯低头将她深深吻住，“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吗？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好想和你重新开始，好想跟你说我有多爱……”
哇——初生婴孩的哭声打断了一切，“出来了！出来了！”稳婆抱住才刚呱呱落地的婴孩欣喜地叫道，“恭喜十四爷，恭喜福晋，是个小阿哥！是个小阿哥！”
“听到了吗？我都说了是儿子！”胤祯欢喜欢地抚过絮潆满是汗水的额头，并轻轻地吻了一下。
此刻絮潆已是筋疲力尽，全身如虚脱般，然而就连最后的一丝力气也似乎也在随着精神的松懈在一点点地流逝，眼皮开始变得无比的沉重，身子彷似在无底深渊中坠落，而心神却是变得轻飘飘的，似是要脱离一般。
胤祯看她不对劲，便又叫喊道：“絮潆！絮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身子被托起躲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想要将自己坠落的身体一点点地拉扯，却还是抵挡不了那股势头，眼前一片朦胧根本无法聚焦，一切变得那样无助而又熟悉，就像是那个时候。
而此时喉咙只能艰难地发出那简单的声音，却又是那样的清晰——
“月……是你吗？……月，带我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极痛迷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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