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铭心》祭大人

13、第十三章

　　听说殷族灭了，又听说殷族年轻的族长和族人都死了。
　　有人说，我在那天见到了那个族长，他长得不似凡人，初升的太阳衬着他白色的衣衫，就如同神仙降临。
　　又有人说，谁说他长得不似凡人，他明明长得奇丑无比。
　　一家客栈里，墙角边的桌旁，一顶垂纱斗笠遮住了我的脸。静静品酒，带点腥辣又不乏甘甜，好酒。对面十四的小几，白白的小脸，淡淡的酒窝，煞是可爱。
　　小几抬起头，淘气的问我：“公子，你说那个殷族族长到底长得怎样？”
　　死小子，又来调侃我了。
　　我说：“他长得奇丑无比。”
　　“公子，听说莫君要将殷族所剩之人七日后，在北门斩首示众。”小家伙说起正经话来，还真是让人不好想。
　　我品着另一壶酒，淡淡道：“这我早已知晓，说点重要的。”
　　“上午小桑来报，说是查到这些人的名单。”说着，小几掏出一笺信封。
　　“把它烧了。”我皱眉，真是心烦。不就是想杀几个人引我出来，看我到底是不是真死了。
　　“公子真的不看？”小几又试探性的问。
　　我索性起身，走出客栈，此次本是要前往东国，那里听说宫廷哗变，新君主登位。这个新君主似乎还很不简单，不但压制住了那帮群臣，好像在民间也是极受好评。其父昏聩无度，多次提出扰民政策，都被他劝说下来。只是从未见他出席什么大场面，也从未在朝中出现，正在见过他的也是没几个人。这个人，倒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
　　两年来，我一直未离开北国。有谁想到，我竟然连北国都没出呢。两年的经营已经使我成为北国第一大富豪，也渐渐建立起了一个秘密组织，专门培养才貌出众的人才，在秘密送往各国。从内里慢慢侵蚀。若是有的救，便救。若是没的救，那就灭。
　　幸好这些人，大部分也都是风爷爷当初早已培养好的。不然，才两年，也不会有这等规模。小几也是其中一个，当初扮小孙子的一个。也许就因为是那次，他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所以至今我也只带着他和小桑。小桑，是在他后面来我身边的，回想起来也有一年多了。
　　别以为他叫小桑，就同小几差不多，其实他只比我小三岁。我救他时，他正被一群高手围攻，气力不济，伤势严重，本以为救不活，没想到他竟顽强的挺过来了。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从那之后，他就一直跟在我身边。
　　“公子，天黑露重，还是回客栈吧。”小几无声无息的跟我到现在，我竟然没有发现。看来，我的武功确实不怎么样。
　　走进客房，一眼就看见桌上的信封。原来，小几还没有烧掉。也罢，看看就看看。
　　霁雨？难道洛青没有救走霁雨？这不可能。
　　“小几，查出关押地点。”不论真假，我都要看个究竟。
　　“公子，地点早已一并查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地点不止一处，有两处。”
　　见我不作声，小几又接着道：“一处很明显，在西国都城府尹大牢；另一处较隐蔽，在西国六王府。”
　　我想了片刻，道：“你们是如何知道另一处地点？”
　　一人窜进，是荣广。
　　“我等一直监视六王府，某日见一人，以求官为名，带着几口大箱抬进王府，被王爷拒绝，给轰出来，我等起初只觉有异，但不久就发现王府橱子每日所做饭菜增加，便找到另一处隐藏地。”
　　“可知抬出来的箱子到了何地？”我问。
　　“这••••••”荣广显然还不知其中计较。
　　“去查，两天之内务必查到。”
　　“是，公子请放心。公子，还有一事。”
　　“何事？”
　　“南国水患。”
　　我眯了眯眼，天灾人祸真是避之不及:“嗯，知道了，告诉原青子多留点心，免得那帮贪官又趁机动手脚，有什么不方便的就告诉我，我来处理。”
　　“是，属下告退。”
　　小几递给我一杯热茶，我揉揉额角，叹口气。
　　“公子操劳，千万注意身体。”
　　我点点头，我知道，小几其实极为关心我。慢慢喝完茶，放到桌上，却见小几还没离开。一双大眼睛幽幽的看着我。我一愣，这孩子今天怎么怪怪的。
　　“公子可曾后悔，当初也是我们硬逼着公子••••••”
　　“小几可曾知道我答应之前的想法？”
　　小家伙遥遥头。我揽他坐到我腿上，握握他冰冷的小手。
　　“我之前啊，是个想法很平凡的人，希望有人关心，有人疼，找个看的顺眼的就这么过了，从来不愿想太多，见到害怕的事情，就竭力的逃避，岂知是自欺欺人。”我微笑的摸摸小家伙的头。
　　“那公子可找到了看的顺眼的人？”小家伙又问。
　　我微微有些失神，缓过来道：“找是找到了，可惜那家伙太笨，我又有些看不过眼了。”
　　“那可怎么办啊？公子这么操心，要是有个人疼有个人关心，那该多好，公子，我来疼你关心你好不好？”
　　我弯眉，真是个可人的小不点：“小几不是一直在关心我吗？小桑也是，风爷爷也是。大家不都是在关心我吗？”
　　“可是，公子并不开心，公子要的是另一种关心。”小几一骨碌从我身上跳起来，就冲出去。
　　我看那门看了半晌，起身走过去，轻轻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