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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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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稔……他以为他再也无法见到他了,不料,会在这异世的角落让他们再次遇见。他的容貌还是和前世一样,只是成熟了些,不过,没关系,只要是他,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
“离稔……”他喃喃自语,脚下不受控制地往那人走去。
只要再走几步,就能碰到他了,只要再近几步……
那人没有看他。
“二少主,你……”二当家伸手拉住他的袖子,那人却像无所觉似的,脸色煞白。他有些担心,便跟着二少主走到那人面前。
华亦莘看着男人,嘴唇翁动,“离稔……”
男人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他边上的侍卫有些鄙夷地看着他,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卑微。
对此,二当家有些恼怒,他拉了拉二少主的袖子,想把他拉离这里。
华亦莘一动不动,目光如炬,脸色凄然,“……离稔……你怎么还是不理我呢!”他的心好痛,突然觉得好委屈。
那侍卫冷笑,声音带刺儿呢,“也不瞧瞧自己的模样,有何资格让少爷理你!”
华亦莘不语,目光如炬地看着男人。酒楼还是一样那么吵,众人的情绪不会被窗边的怒拔弩张所影响。
“公子,你我素不相识,你要离某如何?”男人清冷道。
目光凉凉,无悲无喜。
华亦莘顿时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他什么都不知道……眸中微弱的光瞬间暗了下去,他绝望,但很快地,又燃起一簇火苗,闪烁不定,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天快暗的时候,雨小了些,躲雨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回家去了。二当家带着众人把货物搬进了酒楼,正在想办法拯救这批货物,并不曾发现身边的青年随着人流,不知去了哪里。
天还下着雨,虽然不大,却是真真实实砸在身上,然后冷进血肉里,让人整个灵魂都颤抖。
华亦莘跟在那辆马车后面,想象着那人安然坐在车子里,心脏抽痛。脚步跑快了些,他掠过马车,走在了前方,看着车由远及近,溅起一片的水花,落在他身上,脸上,侍卫轻蔑地笑着看他,然后远去。他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眼睛干涩疼痛,是雨水掉进去了,他就想怎么会这么难受呢!他再次冲到那人面前,拦下了马车。
侍卫拔剑,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死人。
男人撩起车幔,冰冷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你到底要如何?”
“我……”华亦莘沉默了。
男人目光深邃,漆黑如墨,他有些不耐烦地放下车幔,马车消失在雨幕中。
华亦莘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目光久久不曾收回。蒙蒙夜色中,一滴滴雨砸在身上,道路上渐渐只剩他一个人。良久,他双手捂脸,蹲在了地上。
他以为随着他的重生,过往的记忆慢慢淡了,他确实也是越来越不那么记得清楚了。可是,当记忆中曾经他用生命,用灵魂去爱的那个人再次出现时,他才明白,他并没有淡忘过什么,只是潜意识地把他放在了角落而已,一旦有些风吹草动,所有的一切便瞬间决堤。
“吁!”马车突然停下,后面的人已经看不清了。侍卫站在外头,恭敬顺从,“少爷。”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他拽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了,车里弥漫着血腥味,他脸上肌肉抽动,薄唇紧抿,狠狠闭上眼睛。
不去想,就不会痛。失望太多了,他怕再次失望。
不过他依旧会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他是,他就把他锁起来,关着,再也不会让那人消失在眼前。
华亦莘,你看,如你所愿,我也随着你去了,谁说我不会回头看你?我一直都在跟随着你呢!
风吹开车幔,雨飘了进来,洒在脸上,怪冷的。
“走吧。”他说。然后马车再次奔跑起来。
青岸寨依旧热闹。华昔洺就像个狗皮膏药,一直粘着春秀,春秀的小腹已经有些隆起了,寨里的人都把她当块玉似的,就怕她磕着碰着了。
能不害怕么?那可是少主夫人,小少主啊。
华亦莘再次回到寨子的时候,华昔洺终于肯抛开媳妇儿跑去找弟弟了。
华亦莘看着他一个劲的瞧着自己傻笑,不禁有些无奈,伸出爪子揉揉他的头。
“瘦了。”华昔洺突然道。
“嗯?”
“弟弟,瘦了。”华昔洺拽紧弟弟的袖子,“弟弟,不要那么,累。哥哥让春秀多、多生一个孩子给、弟弟。”
华亦莘:“……”照顾孩子更累……他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就看过很多很多开始什么也懂的小孩子,特别难照顾。
“哥哥是觉得带孩子不会累吗?”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不想弟弟,寂寞。”华昔洺说,眼睛有些委屈,又虔诚。
华亦莘去找他娘,他爹不在,和兄弟下山去了。
他对他娘说,“娘,我在镇上遇到了一个人,他叫离稔。”
他娘正在拨算盘,闻言动作一顿,谴退身边的丫头,“离稔?”
“嗯。”华亦莘点点头,随即又说,“我可以下山去找他吗?”
“啪!”他娘把算盘一扔,起身走到他面前,“你找他做甚?一个山寨少主找一个县长大人,二郎,你跟娘说你想要做什么?”
华亦莘惊讶看她,“你知道离稔?”
他娘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笑了笑。
“娘的二郎最乖,是不是?”
华亦莘不敢回答。这一刻的他娘陌生的厉害,他在他娘身上感受到了杀气。
他出门,夏纪靠在树上,微笑看他。
“自古,官贼两不立,大夫人不让你们有过多关系自有她的思虑。”
“你偷听?”
“夏纪的听觉异于常人。”
“我不懂,”华亦莘说,“爹他们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何要怕官府?”
“就凭我们是占山为王的山贼。
”夏纪道。
华亦莘无话可说。
有人过来了,是二衫,他看见二人,眼睛一亮。
夏纪说,“小莘,决定是自己做的。”
华亦莘视线在他们之间徘徊,神色微妙。
二衫走到他面前,嘿嘿笑道,“二少主。掏鸟窝吗?那窝鸟刚好长齐毛了呢!”
华亦莘太阳穴突突跳,能和他哥混一起的都不是正常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