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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战·终 ...

  •   “甩不掉它!”寒弟喘着粗气,接二连三的大幅度空间跳跃已经极大地耗费了他身上的灵力,雀灵虽是风之精灵,但出自凶水的大妖九婴身上凶煞之气极重,胆小的雀灵难以禁受住它滔天的凶势,死死躲在一旁不肯现身。
      我唤出苏佑,转身凌空显露了真身,手持长弓说道:“那就杀了它,现在仙域的人正四处追捕九婴,它既然躲在海域也仍不惜显身地要吞噬掉紫雷,显然是实力大损尚未恢复,那么我们未必不能重伤甚至杀掉它!”
      梦铃子点点头,“如今神界的天神还未曾有下界的消息,证明九婴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威胁到整个仙宫,我与玉儿联手,不成问题才是。”
      我扭头对苏佑吩咐道:“佑儿,九婴极擅长水火两种元素的攻击,你是幻体,无须惧怕于它,一会只管攻击它的心肺便成。”
      苏佑手持千羽手杖,敬业地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如此危险的战斗,只觉得内心有一股无名热火在燃烧,脸上毫无惧色。
      “寒肃你且顾好自己,据我所知,那九婴也是通晓空间一道的,若非必要,你最好不要参战,远远地守在一边,见机行事便是。”
      我有控水天赋,在海域上作战无疑是最有利的,九婴虽然出生于凶水,却也非海兽,同我在海域相较,还是吃亏一些的;四人之中属姨母修为最高,凭她的修行,即便是面对全盛之期的九婴也有一逃之力;苏佑虽然修为平平,作战经验甚少,攻击的手段也很是有限,但胜在他不惧元素类型的攻击,倒也有效掣肘了九婴的能力。
      空间之道颇具小成的寒弟在我无数金丹灵药的猛灌下修为虽然也恢复了些许,但在同九婴的一战中仍然摆脱不了一个累赘的嫌疑。他不屑地哼了哼,对于我的嘱托很不满意。
      九婴渐渐逼得近了,我避开寒弟怨愤的目光,心念一动,身体陡然散形,九婴猩红着双目,看着修为高深的梦铃子一阵馋涎,却又迟迟不肯靠近。我欲先发制人,身形蓦地一聚,出现在九婴九个头的后方位置,手持碧色长弓,指尖凝聚灵力拉至满月,聚化出一支紫芒耀日的光箭,九婴猝不提防下竟然险些被我打爆一颗头。
      张嘴怒号,宛若千万婴孩初醒齐哭,四人面色大变,纷纷封住自身听觉,但耳膜已破,不断渗淌着鲜血。
      九婴九颗妖头各占方位,九口齐张,赤焰、浊水、毒液、毒火不绝喷射,迎面飞射而来的毒焰我着实避无可避,索性化身碎做一滩海水倾泻般的坠入海中,九婴的两颗头微微摇晃,很是惊惑。
      不一会,海中道道刺目紫光透过层层的海水四散射出,十六枝连环长箭透过海水又是在九婴不备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穿其一颗头颅,而后黑血四射迸溅,落入海水中冒出一阵黑烟。
      梦姨母试图迷惑着九婴的心神,却不想它九头十八目中竟有一双眼睛具有破幻之能,姨母的一身修为在那双破幻双目下顿时大打折扣,只能与寒肃一般东躲西藏地打着游击战,心里很是吃火。
      九婴受过两次教训,无论我再怎么故技重施,都再难以引他上钩,倒是苏佑那家伙,火烧不伤,水淹不死,毒更毒不到,很是让它无奈。 姨母被压制得死,寒弟的空间转移又总是逃不开九婴的锁定,我心知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于是旋转着搅起一道水柱“呼”地从九婴身侧卷过,双臂朝前一甩,放出无数蛊虫朝九婴扑去,瞬间就将它裹成了黑绿红金杂乱相见的颜色,一众蛊虫疯狂噬咬着九婴的皮肉,有的已经咬开几丝缝隙,顺着裸露的血肉钻了进去。九婴身躯庞大却奈何不了这些密密麻麻的虫子,虽然半数的蛊虫死于水淹与九婴血肉中包含的毒素之下,但成功存活下来并且融入九婴血肉中的那些蛊虫,对其造成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
      此时此刻,正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寒弟利用空间天赋短暂地制住九婴的行动,我与梦姨母共同施展出冰系法术,将九婴连带着其周围的海水一齐冰冻起来,
      梦铃子此时面色苍白,哪里还有原本桃花般红润的气色,我眼光一瞥注意到她紧紧捂住的小腹渗出些许黯淡的殷红,不知伤势如何,但她的嘴角却努力噙着胜利的微笑,说道:“快走吧,只怕这寒冰困不了此妖物太久。”
      “嗯。”
      见九婴被封,胆小的雀灵这才肯听从姨母的召唤,渐渐浮现出凤凰虚形来,卷着我们四人乘起一道极速的风流,瞬息飞出了千里。 姨母浑身鲜血地倚靠在一块海岸的礁石上,苏佑与寒弟守在一边,焦急地看着我俯下身子给姨母源源不断地输入灵力,然而却不见她有任何的起色。姨母的意识一步一步地涣散,瞳孔也渐渐模糊地失去焦点,她的胸口腔剧烈地起伏着,眼睛无力地睁开合上,合上睁开。
      我虚弱地匍匐在软沙之上,因为丧失了大量的灵力而疲倦吃力地喘息,苏佑帮我服下一颗丹药,助我恢复,寒弟则轻轻抱起姨母一个闪烁离开了海岸,应该是去找药医了吧。
      “姐姐,松雨上仙不是被你收在储物空间中吗?”
      急着应救梦姨母的伤势,什么都没多想,竟然忘记了自己还随身带着一个神农氏医仙,我闭着眼睛苦笑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两兄妹放了出来。
      松雨极力掩饰着眼神中的痛惜之情,微不可见地咽了咽喉咙,此时他只觉得连唾液都是苦涩的,更别提那颗被剜去一半的心了。他将我柔柔地托起,送回了客栈的住处,不多时寒弟抱着昏迷的梦姨母也回到了客栈,不知道是松雨他们的传信还是寒弟回去发现我们不在后自己一路寻来的。
      半月来,在松雨日夜兼顾的调理下,我与姨母的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但他自己本就旧伤未愈,这些日子以来还净操心着我们两个病友,伤势应是加重了才对。不过他缄口不言,自是没人知道他如今的身体究竟能否支撑得住,瞧着他脸上的憔悴愈发重了,我便忍不住唠叨了几句。说是唠叨,但语气却近乎责怪了,他也意识到了我的词不达意,只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我,轻抚我的背脊,那毫不遮掩的情意,让我看得明明白白。
      我咳了几声,幼稚地问他道:“松雨,你究竟是看上了我哪点?”
      松雨表情一滞,没想到我会问得如此直接,红了红脸说道:“我后来也这样问过自己,可是,爱上你的那一刻是不需要理由的,理由不都是爱上以后我们才会问自己的问题吗?”
      刹那永恒。
      是啊,理由都是我们为了让自己死心的借口罢了,我们找不到理由,便以为这一切都无意义,殊不知,那一刻血性深处的一刻跳动便是爱情的最大理由了。
      我不知道自己面对这样表白时为什么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心动,或许是自己在尚不开窍时遇上的那段撕心裂肺的初恋爱情伤我太深?又或是自己本就天性凉薄,爱欲在我面前惊不起一丝微澜。我努力地思考原因,凝重的复杂深思没有让松雨继续期待下去,我给出答案与否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他似乎宁可相信我也是爱他的,一切不过是需要时间而已。
      松雨起身上前将我轻柔地揽在怀里,抬头所触的是他从未显露过的松弛自然。
      “他在我面前其实一直伪装得很辛苦吧,那份情感,要如何才能不被我察觉。”我回想着那一张张温和的笑颜,此时看来,竟无一不是掺杂着一份难以言喻的忧伤。
      “谢谢你,松雨。”我几番想要伸出畏缩着的手臂也将他紧紧抱住,但却始终使不上力气,动了动便放弃了,只怯怯地向他道了一句唯一能够给予的情意。
      再次抬头看去,眼前是他安稳的睡容,他大概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样踏实了,单是他在紫薇宫地牢里留下的病痛挣扎便已折磨得他日夜困乏,身心俱疲,许久没有睡过整觉。我不忍将他吵醒,但这样别扭的姿势着实让我有些腰酸背痛,我在心里犹豫挣扎了许久才缓慢地抽出身,小心翼翼地将他放躺在床上。松雨睡得像个孩子一样,一动不动的,我拂了拂他乖巧的睡容。轻叹一声,神色复杂地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现在寒弟修为减了许多,已经没有足够的灵力去支撑他破碎虚空,构架一条稳固的界位通道了,姨母只好凭着自身灵力强行开辟,虽说危险了一些,但有我帮她架固空间,加上寒弟的指引,一切都不成问题,左不过是多耗上几月光景来绕避阴晴不定的时空风暴罢了。
      迎风立在遥远的海域上,我朝人间投出了最后的回首,在甜蜜的微笑与血性的厮杀中,我看见一张冷峻的脸上浮现一道温暖直至心底的笑容,绽放,晕染,一圈一圈地扩大,像一道涡轮,像美丽的涟漪,最终都湮灭消散······爱若脚下之水,延伸交汇,一切随机,一切随缘,无根无迹,无处可寻,留得住的便汇集为湖海,留不住的,时序轮回,各自去处,云在青天水在瓶,死生不复再见。
      我摸着心口,
      仍是跳动的,
      它会忘吗?
      这辈子的生活还很久远。
      但,
      愿记忆,
      永远不要放过我,
      织就出的云翳,
      放淡远缥缈的月光斜照进来,
      将那遥远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长到我永远来不及抹去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战·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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