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西法尼亚之旅》 三三

2、第 2 章

　　第二章 三人组的四人行
　　（上）

　　寂静之森

　　绵延数万里的热带雨林里，湿气很重，地上的落叶，青苔，泥土都活成了一片，黏湿湿的，散发着阵阵腐味。碎石和纵横交错的青藤，一不小心就会绊一脚。不知哪来的奇奇怪怪的看上去特恶心的爬虫在地上钻来钻去，让人反胃的不行。
　　庆幸的是每到夜宿的时候，卡艾特--那只有洁癖的猫人，就会设下森之结界，几百平方的地上冒出神奇的叫“兔萝丝”的绿色软绵绵的席草，细细长长的叶长到脚踝那么高的时候便会俯身缠绕，结成蓬松柔软干燥的天然地茵，干净得很。结界里的空气清新芬芳，头顶被虬枝遮住只漏出一小片的夜空像被净化了般，透彻，璀璨。闪着七彩流光的妖精们挥舞着他们如蜻蜓般薄如蝉翼的翅膀，在结界的边缘--跳舞……旋转……
　　看在这一点上，恩就小小地原谅一下老是喜欢找恩茬的猫儿吧，谁让好男不跟猫斗呢！
　　同时，让一米八五的我也要仰着脖子的西蒙提着他那把巨剑，卖弄着让斯瓦辛格都要自惭形恢的属于狂战士的纠结的肌肉，热热身，接着迈着粗腿“嗖”地几下就没了影。但过不了一会，小山似的身上就会挂满了形形色色的不知样不知名的肉堆回来，效率高得惊人！
　　作为精灵同样也是斯西法尼亚大陆罕有的圣草药师梅蒂拉，只食素食，所以西蒙早早的将打来的魔兽剥了皮毛，洗了内脏，以示对一直迁就自己和卡艾特的梅蒂拉的歉意。
　　魔法下长出来的硬硬的树叉正好可以用来烤肉和鱼，猫儿的火球稳稳地在下面燃烧，西蒙忙着热他自己的不知藏在哪儿的烈酒和梅蒂拉带着的精灵族的紫芬凝露。梅蒂拉将果子洗好，煮着香香的浓汤……
　　而我此刻正在……
　　结界之外的大树后面，蹲得好辛苦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偷摘的果子尝出问题来了，肚子一直咕噜咕噜叫，最终还是被一脸臭臭的猫赶了出来，哗啦哗啦一阵后，终于舒服好多，怪不得Hana常说”吃喝拉萨“是人生四大乐趣，少了这辈子就白活了，还是有道理滴……
　　八过，为什么恩要用这个哩？！！！
　　还沾着夜露的阔叶，幽幽地闪着寒光，更糟糕的是恩八由自主的想到Yumi和Hana 那四只邪恶的狼眼，仿佛正盯着恩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被虾戏！
　　想恩安聿瑞大好青年竟然被这小小的叶子给调戏了……
　　呜……

　　“卡艾特！！！！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在的时候偷我的鱼！！！！！”
　　臭猫！！！！！
　　你……你……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瞧不起恩是不是？！
　　恩可不怕你的火球！！！
　　恩可是空手道的……支持者！
　　啥？
　　换成电网拉？
　　梅蒂拉！！！！！
　　SOS！！！！！
　　“卡艾特，不要闹了，”
　　梅蒂拉浅笑着结束了猫儿的！胡闹！，恩……拉拉啊，您老人家手上的素什哩啊？
　　黑糊糊的还伴着……
　　“安，这是治闹肚子的药哦”
　　“谢……谢……”
　　嘿……嘿……
　　猫儿，你……你……笑什么，前俯后仰的像个啥？还有，没事把你那两条光溜溜的修长的腿伸出来干吗？恩……恩可是纯洁男人，好吧，最多只是同人男，恩还没想着要献身BL呢！！
　　…………
　　肉还有点烫手，吹吹被烫疼的手指，慢慢嚼着口中的嫩肉，真不知道是什么魔兽的，真香！
　　梅蒂拉的药一点也不苦，只是有点涩而已，还有，紫芬凝露真的很好喝，就象清淡的果子酒，即不甜的腻人，也不辣的呛人。
　　咕噜咕噜！
　　哇，好厉害！
　　大口大口地撕咬着口中的肉，西蒙占据了大半个脸的棕色胡子沾满了油，湛蓝的让我吃惊的眼眯成了一条缝，古铜色的大手不停的从肉架上撕下一大块。
　　男人本色！
　　太扛来！
　　咦？
　　等等！
　　瞟一眼，再瞟一眼，
　　“咳，安？”
　　西蒙被我盯得不好意思了，呐呐地问我。
　　“那个……”
　　悄悄地把身子往后挪，
　　“咱们认识也有半个月了吧？”
　　小心地再挪，
　　“为什么这么久了，就没看见你们下面的口吐过呢？”
　　“……”
　　“……”
　　“……”
　　“扑”（闪）
　　西蒙把酒喷了出来，蓝得明亮的眼错愕地瞪着我。
　　卡艾特也破天荒的楞在了那，梅蒂拉手中的土陶碗差点没摔下来。
　　……
　　“安……这是冷笑话吗？！”
　　很认真，很认真，
　　恩是很认真的问的，绝没有其他意思！！！
　　别……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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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

　　多莱安

　　贯穿着寂静之森的是一条汹涌的河流，它从巍峨险峻的克罗里亚山麓急流而下，蜿蜒环绕了无数连绵高山，又向北流入死亡之海。所以一般的，冒险者都会从这条名为“多莱安”的河流跋涉，当然，前提是你有这个胆进入魔兽云集的寂静之森的话。
　　我身边的这三位自然不能以常例推断，他们可是斯西法尼亚紧有的三位……那个什么来着，太长了，恩记不得拉。这可是在猫儿特大火球兵临城下的威逼下才记住的呢。
　　走了那么多的山路，连个魔兽的影子都没见到，吃的不算，都被西蒙抽筋拨骨了，连个形状都看不出来，整一个肉堆。
　　在我被树枝刮死之前，终于……终于……见到了水！！！
　　西蒙眨眼间不知去哪了，自从上次问了他那个问题后，他见了我就躲，拜托，恩哪有那么多问题啊？
　　何况，
　　现在恩是，
　　腰--酸--背--痛--腿--抽--筋
　　难受啊！！！！！！
　　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人理会我这个病人，真是没天良，好歹也相处近这么久了，虽然恩是来历不明，但不管怎样斯西法尼亚的通用语是抄袭咱中华的国语，恩可是正宗的龙子龙孙也！！！
　　？？？
　　还是不理恩？
　　好吧，谁让恩只是个陌生人呢，又不是在自己家，谁理你！
　　今天的天气有些冷……
　　闷闷地咳嗽几声，鼻子塞的难受，晚来的水土不服似乎开始抬头，昏昏的脑袋重重的，很像重感冒的症状。
　　感冒……
　　寂寞……
　　是哪个女人说感冒是一种寂寞的病的？！
　　哀怨地拉紧梅蒂拉借我的白色古西欧式长袍，把自己蜷缩起来，埋头，袖子上残留着青叶清凉的沉静之香与药草的甘甜之味，是梅蒂拉的味道……
　　悄悄的歪过头来，梅蒂拉修长瘦削的身子隐藏在宽大的斗篷里，娴熟的往多莱安的水中放置药草，经过魔法加持的水流，保持着稳定的流速，流经草叶时，自己打着旋，冲洗着污泥，而那些药草也绕着圈，生生不息……
　　精灵……
　　那可是斯西法尼亚的创世神所眷顾的种族……
　　水样的温柔，水样的睿智在一湖青潭中沉淀，如月光般的银发长至腰际，尖尖的耳朵，精灵特有的属于西方的俊美脱俗的容颜，更兼了东方飘逸的气质……
　　……属于自然的种族……
　　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梅蒂拉回首，淡淡一笑。
　　唇边的温柔，在月光下，触动已经尘封在记忆深处，那段灰蒙蒙的温煦却又惨淡的日子，父亲模糊的笑容，低沉的笑……
　　还有，
　　--小小的脸上咸咸的味道……
　　呵……
　　要是Yumi和Hana看到我这副样子，怕是早一脚踹过来了，骂道：“你TMD犯贱呐！” 然后 “啪”地一声拍在我背上，那个叫疼啊！再一脸义愤填膺地勾着我的眼，看得叫你心里那个毛，直到你意志消磨得干干净净，再也唉声叹气不起来！
　　哈……
　　好久没见她俩了，从小就没咋分过，即使大学不在一起，也三天两头地找我麻烦……
　　说起来，除了她们，我还真没什么朋友呢，不论是同性还是异性……
　　呵……呵……
　　如果让Yumi和Hana看到梅蒂拉，会不会尖叫呢？！到时候我就要陷入无止境的耽美狂轰滥炸中了，梅蒂拉可是个功受皆宜的美人哦！
　　我才不会让她们两个染指圣洁的梅蒂拉！！！！
　　“安？！怎么流口水了？!梅蒂拉……啊……我说是梅蒂拉煮的汤很香拉，不过他的袍子可不能当饭吃哦！”
　　呃？！
　　像猫咪一样在夜晚中闪着金光的眼戏谑地睨着我，眉下和眼角的紫堇刺青在火光的映跃下跳着妖艳诡异的金芒，毛茸茸的猫耳朵性感极了，金色的刘海半掩斜挑的细眉，上扬的淡紫的粉唇让我看了有些晕眩--妩媚的动人。
　　若是平时我一定会反驳这只可恶的猫咪的，一定！
　　可是，
　　“好像啊……”
　　卡艾特的 --笑，
　　似笑……非笑……的笑，
　　带着……奸诈……的笑，
　　小人……得志……的笑，
　　好象……好象……
　　好象
　　--那两个疯子！
　　…………
　　是不是这样我才一直会被他欺负呢？
　　她们啊……
　　说起来，
　　除了那一次，
　　没见过Yumi和Hana真正哭过呢，臭的是，我这个男生却哭得比较多，虽然也只有十岁以前，但也很逊。
　　也是啊，小时侯碰到她们两个，想不哭也不成啊。
　　大了之后，怕是免疫了吧，哭也哭不出来，所以她们才变本加厉想整的我哭，哈！
　　什么时候认识这两个人的呢？
　　好象很早了……
　　妈妈走的时候连张照片也没留下，对她，我也只有模模糊糊的影象。
　　记忆里的童年是一间阴暗潮湿的破瓦房，透过玻璃厚厚灰尘后的蓝天，满是垃圾的工地，大汗淋漓地在烈日下苦干的父亲，也许夜里被经过极度爆晒后老爸有着阳光味道的肌肤所拥着的那一瞬才是我一天最幸福的时刻吧！
　　蓝……蓝……
　　我猜这是妈妈的名字吧！
　　四岁的时候被小朋友欺负，哭着去工地找父亲的我，闹着要妈妈的我，抱着我却又倔强地不肯流泪的他，黝黑的脸上流下的汗水，眼角的细纹，抽搐的嘴角，含糊的声音，就在夏日里定格……
　　然后是戏剧般出现的Yumi和Hana，张狂的小女生，自命的侠女，守护着被坏巫师囚禁的灰王子。
　　大声地宣告全世界：
　　“从今往后只有我们能欺负安聿瑞！”
　　十岁的时候，老爸也走了，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没哭，一点哭得欲望也没有，真的。好象自己早就知道了这一天似的，没有一点感觉。Yumi和Hana却哭了，哭得淅沥哗啦，肝肠寸断，仿佛死了老娘一样，然后指天发誓，会好好的好好的”疼“我的，真的好疼我啊，呵！
　　以后的日子里除了头痛这两人联手作弄自己，好象真的很少有时间想小时候的事呢，习惯了不去想，不去哭，不去……孤单。我可是任两个疯子蹂躏了N年打不死的蟑螂哦！
　　这次失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说不定--还回不去了吧，她们可别哭成勺子哦……
　　哈--哈--
　　可惜呀，看不到喽！
　　……………
　　”安小鬼，你怎么拉？不会痴呆了吧？！喂，回神拉！”
　　失神地睁着雾蒙蒙的眼，看见猫儿金色的瞳一闪一闪，温热的额贴上我的，暖暖的热力从紧连的肌肤传到我的……
　　“怎么冰冰的？”
　　猫儿疑惑地呢喃，
　　“梅蒂拉，你来看看，安是不是病拉？”
　　猫儿啊……
　　喜欢和我吵架的猫儿……
　　鼻子怎么有点抽痛了呢？
　　……
　　呵……
　　以为……热闹里的寂寞，
　　已经习惯，
　　原来，
　　只是忘了……
　　…………
　　………………
　　不行！
　　不行！！
　　别哭啊，
　　…………
　　别哭，
　　…………
　　不可以哭了，
　　……
　　别忘了，
　　这是约定！！
　　约定！！！
　　约定！！！！
　　……
　　--滴答……
　　--滴答……
　　--滴答……
　　--咸咸的？！
　　--湿湿的？！
　　--凉凉的？！
　　…………
　　抬头，
　　是细细的雨，
　　长长的，
　　像牛毛，
　　从夜空往下坠！
　　呵……
　　--天空哭了，
　　天空哭了！
　　--咸咸的雨，
　　咸咸的雨！
　　--不是我，
　　不是我！
　　--我没哭，
　　我没哭！
　　--是不是，
　　是不是？
　　“喂，安？安？”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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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

　　离别在即

　　眼睛好痛……
　　泪腺像是被撑破了，又酸又涩。眼皮稍微动一动，就像碾了沙一般，磨得眼肉痛死了，又刺激了泪腺，更是……
　　……
　　不会是沙眼吧？
　　……
　　“醒了？”
　　是梅蒂拉的声音……
　　“我怎么了？”
　　挣扎着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是在一个软软的怀里……
　　梅蒂拉……
　　“别动，上药了，”
　　颊上滑滑的痒痒的触感是梅蒂拉的发丝吧，温热的指尖轻轻地把某种热热的软膏涂在眼上，“等热力完全渗入内部，就可以张眼了。”
　　不习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感觉，我不安地动了动。
　　一只手温柔地抚摩着我的额头，清亮的嗓音安抚着我的不安，“你啊，把卡艾特吓了一跳，突然之间就晕了过去，呵呵……”
　　卡……艾特
　　“别看他平时老是喜欢欺负你，他是在闹别扭，其实啊是你把他气坏了，第一次有人一见到他就吓得晕倒了呢 。你可是害他被我和西蒙笑了好久……”
　　是吗？
　　猫儿……
　　过了一会，眼睛开始热热的，涨涨的了，比之前舒服了好多。甜甜的药香浓了，梅蒂拉身上的味道，比起衣服上的更加真实，也更易让人沉静……
　　“梅蒂拉……眼睛……”
　　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不用担心，只是在海水里泡久了，又一直没发作，这半个月受足了湿气……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柔柔的歉意在青叶的凉味中弥散……
　　“不过，只是看上去比较严重而已，卡艾特已经去采药了，呆会帮你配药水，每天点上几滴，会好的。”
　　一滴凉凉的水湿润了干干的唇，“在海边发现你的时候，还有一个奇怪的袋子，上岸不久就烂了，里边的东西我都收好了，不过……被卡艾特拿走了，他啊，还是不甘心呐。”
　　袋子？
　　难道是我的旅行包？
　　“安，那个小小的扁扁的方形金属是什么？卡艾特研究了好久呢！”
　　梅蒂拉的声音里有一丝好奇。
　　“那是……”
　　及时咽回了口中的话，可能是因为眼前一片黑暗，耳力才显得特别好，清晰地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很轻，像是在脚下垫了一层棉花。
　　西蒙？
　　不可能！
　　西蒙才不会鬼鬼祟祟的。
　　那……只有……
　　心起促狭，我浅浅一笑，
　　“梅蒂拉……那个是……是……”
　　呵呵……
　　“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啊！”
　　我无辜的笑着。
　　“安！！！”
　　好惊人的猫叫噢！
　　一团热浪扑面而来，即又被一阵凉风推向别处！
　　“卡艾特！不要玩了，拿到了？”
　　“当然！”
　　呵……
　　猫儿可是气嘟嘟的，真想张开眼看看……
　　“安……”
　　微微地叹气，轻轻拂开我额前的发，梅蒂拉的声音有些感伤，
　　“我们……得分开了……”
　　\"……\"
　　分开？
　　…………
　　…………
　　…………
　　分开啊……
　　“太好了，我盼这一天好久了呢！梅蒂拉，我终于可以逃离猫爪了！”
　　难掩语气的晦涩，牵强的想笑，却抽动了疼痛的眼部。
　　好疼……
　　可……总比哭好吧……
　　本该如此的，已经赖半个月了，绝人迹的死亡之海，我的存在是那么可疑，奇怪的衣服，奇怪的口音，奇怪的一切，不动魔法不懂武技,对大陆形势一无所知,任何人都有理由怀疑我的身份。
　　只是有点舍不得而已……
　　“别乱想，我们三个来寂静之森原是找东西的，现在得马上回去，没办法送你回炎黄……”
　　炎黄？就是那个和我一样黑发黑某黄皮肤的的皇朝吗？
　　……
　　梅蒂腊柔声说：“等事情了结了我们会去找你的！”
　　……
　　是吗？
　　“那……东西找到了吗？”
　　“……算是……找到了吧……”
　　梅蒂拉的声音低低的，回答得很含糊。
　　我有些疑惑，但终究没有说些什么。
　　“放心好了，我可不会这么容易让你跑了的！”
　　猫儿冷冷的嗤笑，
　　“倒是你可不要逃得不见影！”
　　“才不会让你抓到！！！！”
　　臭猫，谁怕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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