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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心担忧的沙袋 ...

  •   出了县衙大门,赵立轩整张脸顿时阴了下来,他对着身旁的家仆就是一脚,骂道:“那个老婆子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家仆忍着痛,讪讪道:“想必是采买的婆子再也外面听见了动静,回去说与老夫人听了吧!”

      赵立轩“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赵家现在的老夫人,是赵彰的姨母,当年赵老太爷丧妻后娶的续弦,老夫人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儿子,将赵彰当成自己的儿子,含辛茹苦的将其拉扯大,赵彰虽然做官不怎么地道,但对于老夫人却是当成母亲看待的,是个十成十的孝子。

      但赵立轩就不同了,他从小被母亲娇养的天不怕地不怕,横行霸道惯了,偏偏老夫人看不惯要管教他,他从小就知道老夫人不是父亲的正经母亲,不是自己的正经祖母,觉得她有什么资格管教自己?于是每回老夫人管教他时,他便要顶撞,偏偏赵彰看不得,虽然宠爱儿子,但只要他一顶撞,便会不由分说地请出家法来教训,将他打得下不来床,他心中将他受的这些罪全都怪罪到了赵老夫人身上,于是之后虽然面上做的恭敬,但实则心里巴不得她早死。

      一回赵府,果然便见正厅首座上,坐了位身着黛蓝色交领长袄,秋色仙鹤马面的老妇人,额上绑着抹额,一头银丝梳的整整齐齐。

      赵立轩迈入正厅的步伐一顿,不耐烦地往廊下转去。

      “站住!过来!”

      赵立轩扯了下嘴角,往厅内走去。

      赵老夫人做出一副斥责的模样,见他姿态悠闲地走进厅中,老太太拿着手中茶盏往小几上重重一放,质问道:“你是不是又看上了哪个姑娘的美色,要去祸害别人了?”

      赵立轩“哎呦!”了一声,掀袍坐在,做委屈模样:“老太太,您这可冤枉我了!”

      “不是你冤枉别人偷你玉佩?”

      “哎呦!当真是那姑娘偷了我的玉佩啊!不仅不还,还让人打伤了跟着我的家仆,丢在河滩冻了一晚上,现在他们还在床上躺着呢!我可得讨个公道啊!”

      赵老夫人皱眉,颇为不信道:“你纳回来的那几个女人,那个不是说偷了你的玉佩?你要讨个公道,讨着讨着把人讨回来了!”

      赵立轩心下暗骂她闲着没事做尽多管闲事,面上却一派认真模样,“是真的,跟着我的那三个手下可是真的躺在了床上,老太太,不信你去看看,命都快没了!这个公道我可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赵老夫人被他这话说的犹疑起来,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老嬷嬷,老嬷嬷道:“今晨是发现了有三个仆人被丢在河岸里,险些冻死,府里还请了大夫来看。”

      赵立轩“啪”的一声打开扇子,慢悠悠摇了起来,面上扬着得意,“老太太,这您可信了吧!”

      赵老夫人抿紧了唇,无话可说,她到底不是赵立轩的正经祖母,她可以让赵彰教训他,但由她开口,到底力度不够。

      “既如此!你要讨公道就合理讨公道,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我叫你父亲好好教训你!”

      “孙儿明白。”赵立轩起身,慢悠悠给她深深作了一揖。

      转身走时,暗暗翻了个白眼,跨出院门,狗腿子之一迎了上来,他开口便问:“那个娇媚的小娘子找到没有?”

      跟班摇头:“没有,那院里咱们翻遍了也没找到人,周围的几户人家咱们也去偷偷找了,同样没人。”

      赵立轩龇牙,手下用力,将折扇攥得发响,“肯定是那个男人把人藏起来了!”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周一片暗色,树叶被冷风吹得摇晃,赵府的廊下点上了灯,幽光灯光将路照得不是很清楚,赵立轩抬步,往西厢走去。

      “再去找!只要那个男人被关着,那小娘子肯定要现身,你们去那院子里守着,只要人一出现,就把她给我擒来!”他按着胳膊上被划伤的伤口,恨恨道:“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对我,上次大意叫她跑了,还伤了爷,这个贱人!我定要讨回这耻辱!”

      走进西厢,里头住着的是他此前同样用差不多的方法强占了人家,后又小心哄诱,将人纳进来了的妾室,那妾室原本静坐在屋中,房门被人忽的踹开来,将她吓了一个机灵,见是赵立轩来了,当即脸上换上了小心讨好之色,叫了声爷。赵立轩被那小娘子想的心头发痒,见了烛火之下,婷婷袅袅站着的妾室,露出一副妍丽容姿,当即欲念上涌,直接抱着她就上榻去了。

      但是行事时见妾室一脸的怯懦畏惧,小意承欢的模样,顿时没了什么兴致,往常他享受女人这般在他身下承欢,欲拒还从的姿态,但现下他满脑子想着的,是当时宋琇莹狡黠骗他,后又满脸不甘受辱,发狠将他划伤的模样。

      那样外表柔弱实则呛人的小娘子,尝起来才更有味道。

      如此想着,心中又有了不甘,身下便狠狠撞着,那妾室疼得直发晕,但又畏惧不敢叫出声来,只得咬牙承受,泛着痛意的眸子里划过怨愤之色。

      *

      周秉文虽然被关进了大牢,但他做的又不是什么杀人的大事,更何况还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弘济还被他一番话哄得飘飘然,又知内里是个什么情况,也没得那份功夫来找麻烦,因而周秉文被关进来后,便再也没有人寻来。

      画眉县的大牢久没有人进来,有之前被关进来的恶徒见来了新人新奇,有心想搭话,但男人满面清冷的盘腿坐在稻草上,对于外界的动静毫无反应。

      那恶徒喊了几声,见他不搭理自己,低声骂了几句,又蜷着身子躺在了稻草上。

      周秉文这才幽幽睁开了眼,透过监牢最上方开的一扇小窗,看着窗外暗沉的夜色。

      时间紧迫,没有能给他想更好的法子的时间,只得回去联系了漕帮的人,动用了他的属下。

      他写了两封信,叫人分别放在了赵彰跟他对头董宣的案头上,里面写着的,是各自的把柄,赵彰的信里是董宣的把柄,董宣的信里同样,但他的信里赵彰的把柄稍稍少了一些。

      他虽然离开了漕帮,但漕帮黑白两道都沾,为求生存,自然握有了不少当地官员甚至包括朝中大员的把柄,他往常在漕帮这么多年都在与与官与商打交道,即便已经离开许久,也还是知道不少事。现如今覃州知州即将升任,到朝中走马上台,那他那一个知州的空缺,少不得会在赵彰与同为知州副手的董宣之间争一争,这个阶段最不能出什么被对方抓到作为把柄的事了。

      现下他让人放到二人桌案上的两封信,若拿出来对峙,赵彰仍是稍微占了上风,但若是他儿子赵立轩的事情被董宣知道了,赵彰便绝对吃亏,因而赵彰得了信后,定会急急喊赵立轩回去,他等的就是这段时间,只要赵立轩被喊走了,那么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便都有可能了。

      他只盼望,小姑娘能安心在童家等着他回去。

      但宋琇莹怎么能安心?

      在她印象里,周秉文只是个小小的码头搬运工人,他能怎么应付一个衙内?在童家忐忑不安的过了一夜后,便想去打听消息。

      童青自告奋勇要帮忙去打听,但他拖着那一条伤腿登时就被童母鄙视了一番,童青不服气,虽不能出行,但不想叫宋琇莹担心,自己也忧心周秉文,于是便去村里寻了个与他一同长大的伙伴,行事有些机灵的,名叫童选,请他帮忙去县里打听打听。

      童选二话不说,当即揽下,往县城而去。

      宋琇莹磨时间一般等了一个上午,童选终于打听完回来了。

      “表哥被抓进大牢了!?”她惊的当即从椅上站起,满脸不可置信。

      童青愤慨不已:“无缘无故的,他们凭什么抓人!”

      童选道:“我听人说,好像是周大哥把赵衙内的家仆丢到河里冻了一夜,差点把人冻死,所以赵衙内就将他告到了官府,然后官府就将人抓了……”

      童青闻言倒是笑了:“周大哥干得好!”

      童母在一旁听了直皱着眉不做声,见童青发笑,当即拽了他一下,而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在咱们画眉县里这么多年,县太爷的行事作风我也是知晓一些的,当年隔壁村里有人争那河边水田的分界线,喊来了人斗殴,险些打死了人,这都闹到县衙大堂了,县太爷都没上堂来管一下,只是喊了师爷去调和,这秉文兄弟的事可没那事那么严重,县太爷怎么喊人去抓他了?”

      童青捶桌道:“说不定他跟赵衙内就是一伙的!所以周大哥才被抓进大牢了!”

      童母咬牙在桌下踢了童青一脚,转头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宋琇莹,犹豫喊道:“阿篱姑娘……”

      宋琇莹抓紧了袖一直低着头,忽然的起身便向外走去。

      童母忙追问道:“阿篱姑娘,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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