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殇》冉岛臆

3、她让他想起的从前

　　她的样貌自然也是招来一些桃花的，她也不大在意自己的外貌，也不懂的他们究竟来意为何，曾好奇窥过几次灵，窥的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之后，便也放低警惕，跟着他们就跑出去玩了。
　　涉梦师知道她还不知男女之情，便也随了她去。
　　欲穹见自己还算比较器重的小丫头整天野在各个角落，却也不担心，他太了解她了，吃不了亏只是有一次带有逗趣意味的问她：你可知那写同你差不多大的神仙，为何日日粘着你？
　　晴冉的回答倒也有趣：那是自然，那些胸无几分大志的小神仙自然不会像我，日日粘着德高望重的老神仙，他们以为同龄的玩伴最好。
　　欲穹哭笑不得，这一问竟自己成了“德高望重的老神仙”以及她的“玩伴”。
　　可是，回头想想，这又哪里没有道理。
　　他越是亲和就越是为了掩饰心中的老谋深算，他的老谋深算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曾经的他被誉为仙界奇才，这个奇字并不在于他的仙法前无古人，修为如火纯青，只是说来也怪，作为掌管仙政的小神仙，他竟不随大流，甚语出惊神。
　　小仙以为，无论天上还是人间亦或是神灵涉足的其他异域世界，理想的，太平的，虽好，但也不应是我们过于插足而造就的，我们过于自豪于自己的能力，竟几万年来把人世间作为自己所拥有的世界，一昧地粉饰。当然，人类所谓的社会尚不成熟，建立的躯干仍是倚靠仙辈们所创造的雏形，然，顺则逆，逆则顺，倘若被祭拜就轻易随了他们的愿望，虽是举手之劳，那人终将毁于自己好逸恶劳。
　　在天上，哪个神仙不爱护人界？
　　只是仿佛在他嘴里这种爱护竟是溺爱，且不说得罪诸多仙念传统的神仙，如果当真批了这奏，按他去做，日日祭拜也换不来神灵的直接眷顾，那在人间神的威严何在？
　　是的，神仙们爱护人界，但也顾虑到自己。
　　不曾想过这位平日里仙绩虽好但话并不多的小仙心里面更偏爱人间。
　　虽然自己生来就是神仙，但他本就不大喜欢这种强加的身份，人如果得以历练，即便没有仙法，得不到修为。但人有人的性格，人性强大起来，汇聚起来，终有一天可以创造一个脱离神界的美丽新世界。
　　那时的天地共主作为一名见多识广的智者，虽有点吃惊，但却早已注意到这位小神仙的与众不同。他与神族有着一纸契约，虽无从知晓是何渊源，却已注定了他就是下一任的天地共主。这一纸契约是不可泄露天机，唯有当时的天地共主知道，生性慵懒的他打着哈哈去接的契约，他也没看清究竟下一任的天地共主是要出卖自己什么珍贵的东西，他在这个小神仙每次上奏的时候，总斜着眼睛打量他，几番下来便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比如他的眸子。
　　通透，澄净。而且温柔。
　　只几眼便认出了那可是上古遗留下的上善若水，怎注入了他的眸子？
　　至善至弱，终将克强。
　　看来并不止是机缘巧合，而是千挑万选的接班人。当然，自己的路应当自己走，天地共主装作漠不知晓的样子，看着这位小神仙几经挫折，最后由生僻历得老成，后又默默将自己的老成藏匿。
　　任何一种成长都会有些不堪，罢了罢了，他只要还记得自己内心的初衷。
　　临行前，天地共主用最后一点灵力锁住这一注上善若水，永不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