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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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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江南好不好?”
她的眸子泛着亮光,软哝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似征询般小心地问着面前的男子。
“你就是江南。”
他一口回绝,撇过头去,不忍心看着面前这个猫样的女孩委屈且可怜的眼神,他甚至可以瞧见,她眼角处闪着的泪光。明明早已做好的决定,此刻,怎的……
“好,去江南。”
他改了口,应了下来,语气一如这二月天般的清冷。她笑了,扬起头,嘴角幻化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他
忽然觉得周遭似是拂过了一阵很暖很暖的风,舒适得不禁想搬出一把躺椅来,在这融融的日光下,眯着眼,惬意地享受着。
动车开得很稳,只偶尔可以听见车厢连接处传来的微微的闷闷的“咔嚓咔嚓”的声响。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坐在她的身侧,耳畔是他酣睡时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这个声音她听了千百回了,这一次,却没来由的陌生。
她一声轻叹,几不可闻,继续盯着窗外那有些萧条却已隐隐显出生机的景色。她和他,去过天南,也去过地北,唯独没去过她心心念念的江南。
终于成行了。
车厢内的报站声一次一次地响起,她的心跳竟愈发快了起来,“扑通扑通”的声音就算在这嘈杂拥挤且狭小的空间内,也那么清晰地跃进她的耳朵里。
最后一次了……
“我很早就想和你一起来了。”
她走在前头,轻车熟路,这边的亭子,那边的梅林,似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亲切而温馨。
这是她来的第三次。
“想和你一起挂这个,当初说好的。”
她好看白皙的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红丝带,下端连接着铜铃和一个木牌子,上头可以写字。
说话间,她背后正有一对情侣,笑着,踮脚试图把这玩意往高高的枝桠上挂上去。四目触碰,眼波流转的那一刻,尽是柔情。随后,他们嬉笑着离开了。
“我听说挂的越高寓意就越好。”
背后那个女孩一句话,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她耳中。
她的目光又落到了面前男子干净的球鞋鞋面上,低低地又问了一句。
“好不好?”
“好。”
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你来写吧,你字好看,会好一点。”
她听出他话里的漫不经心,可又不死心。
“写什么?”
“你决定。”
“好。”
她没再挣扎,曾经憧憬着的挑了又拣的情话,此刻正在她脑海中支离破碎,化作一个又一个毫无意义的符号,落笔,成了八字。
“遂你愿了?”
男子站在她身后,她娇小的身躯挡着,他没看见上头的字,其实,这于他而已,写的什么,如何写的,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了。
“遂了。”
“那就挂上去吧。”
“你不看看吗?”
女孩抖地提高了音调。
“你不看看吗?”
她又重复了一遍。
“好。”
他接过来,扫了一眼。
“遂你愿了?”
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
久久没有回应,他怔怔地看着上头八字出神,似是没有听到女孩的问话。
忽然间,像放电影一般,他脑海中闪现过许多画面。她第一次收到礼物的欣喜,她被烫到舌头吐舌尖的模样……她的撒娇,她的置气……在此刻变得并不那么讨厌了,甚至……有点……
“遂了。”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
“遂了想带你来江南的愿。”
“哪里来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你又胡闹了。”
他的话语渐渐有了温度,一如刚开始那段时间的宠溺。
“你竟爱瞎想。”
他继续埋怨着,绕过她,又问那小店的主人买了一件。他输了,再一次败给了她,连闹脾气都这般,他
怎么舍得她。
“你这样子,会没人要的。”
他取了笔,仔细地写着。
“应该写这个。”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对上她错愕的目光,强夺了她手中物件过来。
“我怎么……舍得你……”
“没了你……我怎么欢喜……”
做好的那个决定,早已随着空气里散着的淡淡梅花香,化成了虚无。
“你就当我醉了一月,胡言乱语,好不好?”
他哄着,生怕面前的人儿下一秒就哭出来。
“我想挂在那里。”
她出了声,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来出来,吸了吸鼻子,指着一株开得最盛的梅花。
“不管,就要那里。”
“好,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