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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捡了个娃回来(修) ...

  •   这个冬日格外冷。

      覃絮踏着皑皑白雪,不知深浅地前行着。

      早起发现师父和师姐都不在宗门,柴禾又没了,她只得冒着风雪出去捡柴。

      师父毕竟是掌门,许是有什么事要带着师姐去处理吧。叹一口气,覃絮拉紧领口,往手上呵出一片白雾又搓一搓,眼睛继续寻找从树上折断的枝丫。

      脚下咯吱咯吱响个不停,落叶与枝丫混杂在雪下,使得山路更加难以行走。覃絮小心翼翼,边走边捡了许多柴禾,颠颠背上的分量,她觉得差不多够宗门用上几日才掉头往回走。

      回程的路途因着她来时踩出的脚印而容易许多,覃絮稍加快些步伐,想要早些回去烧饭,虽说师父和师姐大清早就不知去了何处,可她自己还饿着,怎么说也要填饱肚子才行。抬头看一眼前方,宗门已经就在不远处,只是忽然想到捡来的柴还要晒干,瞬间覃絮就瘪了嘴角。

      饿着肚子苦兮兮望着宗门,她眼睛一瞥,发现门前似乎有什么东西。踮脚想要看个清楚时,不料分神的工夫脚下一滑,连人带篓朝着半山腰的宗门前冲了过去。

      柴散了可以再捡,人伤了要恢复就难了。惊呼一声,覃絮顾不得头顶上方散乱的柴禾,整个人缩成一团将胸腹包裹起来。倒也还算幸运,宗门前地势较平,积雪缓冲也起了作用,她终于在撞到宗门的那块石碑前停下。爬起来抖掉身上的积雪,她抱着手臂瑟瑟发抖,绝望地看着散了一路的柴禾。

      “真是人倒起霉来连上天都要插一脚,还要回头去捡柴禾,”覃絮仰天长啸,向山上迈开冻僵的双腿。刚走没几步便又被什么东西绊倒,整个人哎哟一声摔趴在地上:“刚说倒霉,怎么什么都欺负我啊。”

      虽说是赖在那不想动,覃絮还是很气,爬起来准备瞧一瞧究竟是什么东西给她火上浇油。只是这一看可吓坏了,脚下的积雪染了红,那红还在向外渗延,第一次见着这么大片血的覃絮吓得坐到了地上。

      顺着血迹望去,深深的积雪中似乎有个人。那人身量不大,浑身被褐色麻布斗篷包裹着,覃絮看不清她全貌,白皙手肘裸/露在外,还有一枚染血的玉佩落在一旁,玉佩上刻了一个纯字。

      “喂,你……你还活着吗?”不知那人是死是活,覃絮不敢上前,只好隔了三尺远朝着那人喊话,但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又喊了一声,“阿纯?”

      不知道这个纯是不是她的名字,覃絮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记得上山的时候还没看到这人,所以这人多半是才来不久,活着的可能性大一些,于是大着胆子慢慢爬过去欲一探究竟。覃絮是敬畏神灵的,自然害怕鬼魂之类的东西,她仍隔着老远侧目,只伸手碰触那人裸露出来的肌肤。

      “竟还是软的!”她惊呼道,赶紧爬到那人身边,伸出二指搁在鼻下。那人呼吸犹在,覃絮摸到手腕脉搏处,聚精凝神一会儿才终于摸到了脉跳。

      救人要紧,拨开那人周围的积雪,覃絮顾不得自己冻僵的身子,将人从里面捞出来,背在身上就往宗门里跑,同时还不忘拿走那枚玉佩。

      那是个小孩子,七八岁瘦瘦弱弱,眼睛紧闭,嘴唇冻得发紫,覃絮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灾难会让她在这么冷的天里浑身是血地倒在宗门前。

      “早知道披上小棉袄好了,这会儿还能给她暖一暖。”小棉袄是生辰时师姐做给她的,虽说样式不算新颖,可御寒能力比这单层的长衫强上不知多少倍,覃絮喜欢得紧,只是这次出来的急忘记了。

      天寒地冻,卢秋纶冷得意识模糊,只觉身子在颤抖,耳旁似有人在唤她,她不知道是谁,也许是娘亲。

      “阿纯?”

      卢秋纶意识中摇摇头,娘亲不会这样叫她,这不是娘亲。脑海中忽然显现出娘亲含笑的脸,她下意识向娘亲伸手要抱抱,可还未触及到娘亲的手,一把长剑便割开了娘亲的背。

      “不要!”

      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她明明是在等娘亲归家的,为何会这样?懵懂的她不知何为生死,她只知道以后娘亲再也不会抱她了。

      那现在这个温暖的怀抱又是谁?

      没有爹爹的手掌宽厚结实,也没有娘亲的手臂修长柔软,甚至还有些硌得慌,可卢秋纶竟丝毫不觉难受,反而在颠簸中逐渐睡去。

      外门弟子正在认真舞剑,覃絮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他们中间穿梭,将他们的阵型打乱。被惊扰的外门弟子抱怨着,却在发现来人是二师姐时议论纷纷。

      “抱歉,让一让!”覃絮一边道歉一边提气跳跃,到了内堂又朝里面喊道:“瑶娘!麻烦烧一锅热水!”

      瑶娘扭着小腰从里面走出来,头上戴着块白色包头巾,腰间系着碎花小围裙,画的跟花儿一样的脸儿上还抹着几道灰。麻杆儿似的小胳膊把炒菜铲子一挥,瑶娘深吸一口气,河东狮吼震天地:“小絮儿你又上哪作妖去啦!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要洗热水澡,不知道天头冷了烧水难吗!”

      外门弟子被震得七零八落,覃絮也勉强扎个马步站稳,抽出一只手堵住离瑶娘最近的那只耳朵。待余震过去她赶紧堵住瑶娘的嘴,生怕她再吼一次,然后指指背后道:“旁的一会儿再说,先救人。”

      看见覃絮背上的人,瑶娘瞪大的眼睛睁得更大,她拍掉覃絮的手把铲子丢在一旁掉头就走,可怜那铲子被摔成两截儿。覃絮见了直着急,追着她跑过去喊:“喂!瑶娘别走啊!还有,这个月您都弄坏三个铲子啦!”

      “不走干嘛?”瑶娘回头瞪了她一眼,走到水井旁把木桶丢进去,“难道我不打水,水自己从井里出来啊?”

      “哎哟我的好瑶娘,您早说您去打水嘛,害我以为您不要救她咧。”听瑶娘这般说,覃絮这才松口气,但这气还没松一半就被瑶娘骂回去了:“你怎么还在这?快把人放屋里暖和暖和,再在外面多待一会儿,不死也要被你折腾死了。还有你,赶紧换身衣服,否则染了风寒,婉儿回来又要说我没照顾好你。”

      “走走走我这就走,烧水的事儿就麻烦您咧!”覃絮嘿嘿笑着把身后的孩子往上颠了颠,然后就跟一阵风似的不见了踪影,看得瑶娘直摇头。提桶倒水一气呵成,瑶娘抽出仅剩的一小捆儿柴丢进灶坑。

      覃絮一路奔到凝香阁,顾不得回到房间,便在一楼寻了间空房。一进屋便有暖流扑面而至,房中炭火尚足,炭盆上方接了石质管道以便排放烟雾,窗缝已糊起来,半分寒气都透不进。她先在床上铺了层备用的床单,接着才把孩子放到上面,然后想方设法剥掉孩子身上的那层早已破烂不堪的斗篷。

      由于时间太久,染血的麻布已经冻得硬邦邦,火烤虽能加快它的软化,可覃絮担心孩子受不住这忽冷忽热。费了半天事这斗篷才被拆成碎片拿掉,剩下的就好弄多了,里面的衣服是绸料,因此软很多。

      单看这衣服料子覃絮便知道,这孩子多半出身富裕人家,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只怕是仇杀了。

      小小年纪便遭受如此灾难,一定很痛苦吧。

      瑶娘踹门而入,热水竟丝毫不受动作影响,一滴未洒,覃絮心叹一声好功夫。再看一眼卢秋纶,此时娃娃身子已逐渐温热起来,且未发现伤痕,她这才安了心。

      小心翼翼将娃娃放入浴桶,娃娃长睫微颤,手脚也慢慢动起来,只还尚未清醒。瑶娘在一旁恋恋不舍地看着,心疼又欢喜,覃絮知道她喜欢孩子,便叫她留下多待一会儿。

      “小絮儿你说,她会不会有个好听的名字?”

      “我怎会知道?”覃絮一同跳入浴桶,将整个身子浸入水中,气泡自水下浮出。好一会才满意抬头,她怜惜地抱着卢秋纶软软的身子,“不过我猜,里面有个纯字。”

      瑶娘一瞥桌上的玉,玉上的血渍已被擦拭干净,正静静地闪着莹润的光泽,“就凭那个?没准儿只是个信物……”

      话未说完,瑶娘的耳中便充斥着覃絮的惊叫声。

      “哇!等……”

      水从浴桶中溅出,瑶娘首当其中,毫无表情的脸上满是水珠,只有额头暴起的青筋预示她很生气。只是再一看便完全气不起来,反而还有些想笑,干脆转身捂嘴憋得伤肝。

      瑶娘觉得,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覃絮四仰八叉躺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看着无意识的卢秋纶,而不知不觉成为焦点的某个小鬼双手正搭在她没二两肉的胸前,那地方还被她的小脑袋占据得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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