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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三) ...
辉瑄死后,明国内部崩塌瓦解、外界四面受敌,按理来说应该不堪一击。可新登基的伯炅却似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不仅为明军筹集到足够的粮饷,还派人偷袭亓军阵营,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亓军阵脚。战争一直拖着不结束是对两国百姓的折磨,可看伯炅的行动似乎是想将战争拖延下去。明军死守城池,难得主动出击却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偷袭。只不过,数月以来,混入亓军营内的偷袭者武功层次越来越高,居然趁亓军不备刺杀了一名副将。
亓国军士终于开始重视这个当务之急,上奏昀王。
昀王冷笑,降天门终于露出马脚。
韦之渊上本,请命率军给明军致命一击。如若战事拖延不绝,即便亓国赢得天下也将是一个民不聊生、满目疮痍的人间炼狱。
昀王凝神思索片刻,在大殿之上拍案而起,在众位臣子面前威严宣布:“寡人决定亲上战场,结束明国运程。”
御驾亲征!
亓人尚武,野心天下皆知。亓国每一代君王都是沙场上的霸主,除非战死,否则绝不言败。亓王昀在当年五国战乱时代替死去的宸王征战赤国,骁勇破敌如入无人之境,四方敌对战士无不闻风丧胆。如今,昀王即将再上战场杀敌,前方的亓国军士好似服了定心丸,士气大增。
“只是沙场刀枪无眼,以天子万盛之躯前去出战,实在不得不防……”连家现任族长连千瑟捋一捋胡须,站出一步,忧心忡忡地启奏。
昀王面沉无波,抬手挥袖:“王舅不必忧虑,此次寡人定将完胜而归。密影使总护法韦之渊暂任随军都统,与寡人一同出战。”
启元646年二月初八,昀王身披金甲,率万人大军由泰州出发,绕过仙人境,声势浩荡直取明国裕城,向盛都攻去。
※※※※※※※※※※※※※※※※※※※※※※
转眼间入宫已有五月,从初秋到冬末,纱衣换成裘袄,谧泉宫四处飘散药草香气,掩埋在冰雪之下。
流韵并不畏寒,可毕竟待在暖香四溢的羽华殿内更加舒适,冬日极少出殿闲逛。她倚在铺着貂绒的软榻之上,举起茶盏轻抿一口碧螺春,接着又埋首于一卷古经。
自从昀王外出征战,她便履行普通妃子的职责,每天准时向太后请安,受韦贵妃邀请去她的清仪宫赏花喝茶,偶尔见一见小王子小公主们,陪着他们的母亲询问教导一下功课,其余时间都是在自己的谧泉宫度过,悠哉清闲。韦贵妃是一位极温和的人,对待流韵像对待妹妹一般贴心照顾。韦之渊和昀王说的对,宫内人心险恶,并不是每个人都如韦贵妃一样好相处的,连家的云昭仪是对流韵敌意最深的妃子,带领着连家旁系的一众妃子美人不给流韵好脸色看。可惜流韵根本不在乎,因为心中没有昀王,也就不会嫉妒,不会思念,不会迁怒旁人。据素锦所说,云昭仪连想容是昀王的表妹,从小与昀王相熟,深得桂宁太后的宠爱,再加上连家在背后撑腰,恃宠而骄也不能算是她的错。韦贵妃提起这位娇美如花的昭仪时也颇为无奈,只能深含歉意地请“翾婕妤”多担待。流韵在那一瞬明白过来,韦贵妃应该了解到自己这个翾婕妤只是掩人耳目的封号,实则为亓王收复启元的工具之一,所以才能如此云淡风轻,否则,以她和昀王深厚的夫妻之情,细致周到地照顾流韵这名妾室,心中定是五味杂陈。
流韵开始见着云昭仪的身影便迅速绕道走,免得惹是生非,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鹭手下的八大密影使之一五臧每隔半月便会将战报送回昱都,分为两份,一份呈给朝堂之上的监国丞相弦洛,一份送来谧泉宫流韵之处。
“已取裕城,现扎营盛都城外,月内必将拿下此都。公子与昀王一切安好,姑娘勿念。”
勿念。
流韵懒懒一笑,随手将白绢扔到一边的案几上。该念谁呢。昀王?子言?男人为了他们的野心去建功立业,女人只能等在闺中,思念之情如不尽的涓涓溪水一般流长不息。或许她流韵也是一名普通女子,或许她的确是在思念战场上的人,虽然她不愿承认,她但愿自己只为天下的黎民百姓能过上安逸生活而存在。
推开窗户,如今已近四月,草木绿叶抽芽,阳光明媚,窗外皆是上好春色。她倚在窗前,突地发觉自己有些困,脑中开始昏昏沉沉起来。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使得流韵重新清醒,谧泉宫一向门庭清冷,平日安宁平静,今日怎会如此喧闹?定了定神,她双足点地,身轻如燕,一下从窗口飞出,跃至窗外高树枝头,望见从宫门有几个身影一路拉拉扯扯向着寝殿而来,有个宫女忽地被推倒在地,流韵定睛一看,心下微怒,那不是玉茉儿是谁!就算再想远离是非,可好姐妹被人欺负,她自然是不能不管的,来不及多想,她已往争闹处飞去,在空中旋转几圈,飘然而落。
“你们拦着本宫做什么?一个个怎么做奴才的?”原本清脆的银铃声因音量拔高而显得尖细,人群之中一名身着华服的少女手举一把宝剑,剑未出鞘,在少女手中胡乱挥舞着。
“姽婳公主,您饶了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吧,王上有令后宫中只有贵妃娘娘才可随意进入谧泉宫探望翾婕妤娘娘,奴才实在不可违抗王令啊!”小邓子跪在地上求饶,不住磕头。
“哼,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女子居然迷惑住王兄的心智,害的想容姐姐整天以泪洗面,日渐憔悴!不知真是那飞仙还是山野里来的狐狸精呐。”此话刚落,一身月白的流韵便从天而降,稳稳立于娇蛮的公主面前。
几名拦住公主的太监宫女们一见主子来了,都立即下跪请安。姽婳左右瞧瞧,见周围的人都矮下半个身子,只有眼前脱俗出尘的白衣女子与自己亭亭而立,不知怎的,气势立马减了三分。
流韵刚刚听了姽婳的放肆言语,心中有气,可看看这名窈窕少女,最多十五六岁的身量,湖绿罗绸的宫装,齐眉刘海下是一双瞪得又大又圆的杏眼,正气鼓鼓地对自己虎视眈眈。四分骄横,三分秀美,二分稚气,还有那一分试图隐藏的惧怕之色。流韵好笑地叹了口气,孩子心性而已,定是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挑拨而来。早已听说这姽婳公主是先帝年龄最小的女儿,与昀王一母同胞,从小受尽宠爱,娇生惯养,此事缘由定然不能责怪于她。
“你们都起来吧,各忙各的去,我和姽婳公主独自谈谈话。”流韵摆手,示意素锦将其他人带走。
谁知那公主似是回过神来,一下子拔出宝剑直指流韵,豪气地掷出剑鞘,不依不饶道:“原来你就是那女子!的确是……国色天香,哼,你就是用这外貌去迷惑王兄又到想容姐姐面前耀武扬威的么,本公主今日定要划花你的脸!”语未毕,剑锋已至。
流韵未料到她突然发难,连忙抽出腰间玉笛硬生生接下一剑,好在这玉笛乃如普师父留下的特制器具,既有玉笛之效也可作为武器使用,接下这一击之后并无损害。姽婳见她躲过这一剑,心中恼恨,咬牙举剑再砍,流韵身姿何等轻盈,随意一个旋身,早已脱离姽婳的攻击范围。在一旁的素锦等人看到两位主子突然动起手来,心中甚是焦虑,连忙叫人去清仪宫通报贵妃娘娘来化解干戈,再回头一看,已不见公主和娘娘的身影。
“主子们呢?”她焦急地问。
玉茉儿颤颤巍巍地指向花园中,“刚刚都飞过去了。”
一向镇定沉稳的素锦这次也不禁方寸大乱,狠狠跺了跺脚,对愣在一旁的奴才们喊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去劝架啊!无论是公主还是婕妤娘娘都不能受伤!”
姽婳攻,流韵避。一白一绿两道身影在初展尖芽的花丛中上下左右穿梭,素锦和玉茉儿她们都看得眼花缭乱,不知该上哪一边劝说。姽婳的轻功较起流韵是差很远的,可流韵有心逗她,放慢脚步,始终与姽婳保持一丈距离,让她看得见,触不到。见小公主在身后气喘吁吁、几乎连举剑的力气也将失去之时,流韵突然回身,如闪电般掷出玉笛打落姽婳手中宝剑,人也随玉笛飞速掠去,接住即将落地的玉笛,在手间转了一个回旋抵住公主脖颈,这都是一瞬间内发生的,姽婳连反应的空挡都没有。
“你!”姽婳见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制服了,愈加恼恨,可还是不得不说一句,“你的功夫倒是上乘,叫人信服。”
流韵浅浅一笑,收回玉笛,重新插入腰间,“谢公主赞赏。”
“谁在赞赏你啊,本公主是实话实说。”姽婳打得累了,如今卸下劲来只觉得腿脚酸痛,随意靠在花丛石栏边就坐了下来,“原来你的武功这样厉害,何必入宫呢,一辈子被关在宫里有什么好,只有江湖儿女才能快意恩仇,永远逍遥自在,多好啊。本宫从小就向往宫门之外,可惜宫中女子不得随意出宫,十六年了,只能在这一小处天地转悠。可你们这些宫外的女子却都千方百计往宫内挤,真是太傻了。”
流韵安然坐在姽婳身边,听着她嘟嘟囔囔说了一堆,忍不住笑意深深,“公主,流韵的确是自愿入宫,可是绝不是为了来迷惑王上,希望公主要相信流韵。”
姽婳眯起眼睛打量她,似是在考虑要不要相信她,这眯眼的瞬间却叫流韵忽然想起昀王霸气决绝的身姿。流韵暗笑,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还是很相似的。姽婳突然摇摇头,“本公主不听你的,虽然你身手不错,可是想容姐姐定不会欺骗本公主。”
流韵侧头,想了想问:“那公主还要划花流韵的脸么?”
姽婳突然脸红了,白皙剔透的面颊泛出红晕,煞是可爱,“刚刚那是一时气话,划花你的脸,王兄定会拿本宫是问的。”
“哦,可公主刚刚砍下那一剑,简直是想要流韵的命啊。”流韵笑。
姽婳的脸更红了,孩子气十足地瞪她,“你这女子怎么这样,本公主都已经退后一步了,你就不能忘了刚才的事吗?”
“流韵只是希望公主相信流韵而已。流韵明白,宫中人言可畏,只要有人看我不顺眼,传出些风言风语,经过众人的道听途说,早已不是它原先的模样。想来云昭仪也是误会了流韵,才会心中不痛快,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敢问这宫中有谁见过流韵迷惑王上?又有谁见过流韵耀武扬威的样子?若是流韵曾经言行不当惹云昭仪生气了,流韵愿随公主前往云昭仪处道歉,可是流韵的确不曾做过冒犯云昭仪之事。”
“她的确没有做过,本宫可以作证。”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温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随后是小邓子慌慌张张的通报:“贵妃娘娘到——”素锦一众人也神色焦灼地跟在贵妃身后。
流韵急忙起身行礼,韦之禾轻轻挥了挥广袖,“不必多礼。”之后看向龇牙咧嘴被宫女扶起来的姽婳,叹了口气:“你这小祖宗,在云昭仪那云水宫住了几日,怎么突然闹到谧泉宫来了。看看你这样子,还有一个公主的威仪吗?”
姽婳此刻华服微乱,衣袖处划破了几道口子,发髻松散,还沾着几片嫩绿的叶子,的确是失了礼仪。流韵莞尔,走过去拉住姽婳的手,笑道:“公主刚刚和流韵闹着玩呢,是流韵的错,带坏公主了。”姽婳的手挣扎了一下,然后便乖乖任流韵握着,不再乱动。
韦之禾和蔼道:“妹妹你不必为这孩子说好话,等她王兄回来,本宫定要禀报此事,让她王兄好好整治。”话虽然说得狠,但从韦贵妃口中说出来便多了四分和气,少了三分刚硬。
姽婳嘟嘴:“王嫂你别吓唬姽婳啊。”
韦之禾叹息着皱眉:“你也知道本宫是在吓唬你了,公主啊,你这样冰雪聪明的孩子,怎么又干出这般孩子气的事呢?”说着,眼中竟隐隐浮上泪光。
姽婳慌了,赶紧上前拉住贵妃衣袖,“王嫂你别生气,姽婳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这次我也是一时丧了心智,王嫂你别难过啊!”
“流韵妹妹是我们亓国的圣人,飞仙之名在外广为流传,若不是流韵妹妹相助,你王兄怎能登上天子宝座、统一五国?你却听信云昭仪的气话,冒犯了流韵妹妹,冒犯了亓国恩人……你王兄出战之前嘱咐过本宫好好照顾教导你,想来是本宫失职了,居然……”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韦之禾捻起丝帕轻拭眼边泪意。
流韵看到这一幕,有些发怔。怎么说着说着,好好的就快哭了呢,这不算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啊,王宫之中的人心思还真是莫测,连这位极好相处的韦贵妃也不例外。
姽婳也挺委屈:“我都是听想容姐姐说,想来为想容姐姐出一下气,是姽婳鲁莽了,都是姽婳自己不好……”
韦贵妃、流韵和姽婳三人行至园中凉亭内坐下,素锦则将周围下人领到花园外圈守候。
韦贵妃拉着姽婳的手,语重心长:“你这个孩子与本宫颇为投缘,还记得本宫刚刚嫁给你王兄时你便天天喊着‘嫂嫂’,之后你王兄妻妾众多,你也只称呼本宫为王嫂,本宫一直都感激公主的这份心意。”
姽婳面上渐有羞愧之色:“姽婳如今也是只认之禾姐姐这一位王嫂的。”
韦之禾微笑点头:“云昭仪与你和王上一同长大,本宫知道你们情谊非比寻常,可是公主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怎能听云昭仪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流韵妹妹不是个好女子?云昭仪本心不坏,只是争宠之心过盛,你可记得当年王上酒后临幸了一名云水宫的宫女,你想容姐姐一怒之下将其鞭笞致死之事?”
流韵心中一惊,只因王上临幸便被活生生打死?这王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姽婳小声道:“姽婳记得。那之后姽婳去见想容姐姐,她对姽婳哭诉那宫女意欲勾引王兄、做云水宫的主人。”
韦之禾摇头:“小小一个宫女,能有什么大作为。云昭仪善妒成性,实不可取。”
“想容姐姐她……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韦之禾截住她的话:“那么,依你所看,翾婕妤是怎样的一个人?”
流韵一愣,没想到话题又扯回自己身上了。
姽婳转头看了看流韵,认真想了想道:“流韵姐姐倾国倾城,武艺好过姽婳许多却一直让着姽婳,刚刚又为姽婳说话,是一名心慈仁厚、以德报怨之人。”
“既然如此,云昭仪对你所言你还相信么?”
姽婳垂下长长的眼睫:“想容姐姐为何要对姽婳撒谎?”
韦之禾浅笑:“公主,千万不可小觑了女子的嫉妒心,想来云昭仪只是一时气急,才会口不择言。”
姽婳点点头,随即水汪汪的杏眼望住流韵道:“流韵姐姐,刚刚姽婳冲撞了你,真是对不住。”
流韵此刻极度钦佩韦贵妃,没想到贵妃温言几句便四两拨千斤地将误会化解,还让姽婳公主心服口服。流韵清灵地笑了笑:“公主言过了。流韵与公主实是不打不相识,若是在江湖上,定能结为好友共同闯荡呢。”
一说到江湖,姽婳的双眼开始放光,“果真?流韵姐姐你可是在江湖上闯荡过?给姽婳讲一讲吧!对了,以后姽婳能来姐姐这里学习武艺么?姐姐刚刚那几招堪比飞燕惊鸿,叫姽婳大开眼界!其实姐姐不必将所有武艺传授,姽婳能有姐姐七成的本事便很满足了……”
流韵哭笑不得地听着心无城府的小公主喋喋不休,与韦贵妃对视一眼,感激地笑。韦贵妃依然神色淡淡,浅尝一口花茶,目光缓缓移至亭外春色。
※※※※※※※※※※※※※※※※※※※※※※
那时并不知道,原来“不打不相识”真的能够得到最珍贵的朋友。
人心叵测的宫内,结识了这位天真活泼的小公主,是流韵此生幸事。没有算计,没有虚假,朋友之间应该如清澈的山泉水一般甘甜透明,共诉心事,同享欢乐。
真的,姽婳,能遇见你,流韵是多么幸运。
终于又写了一章……偶有罪啊……
其实挺喜欢姽婳这个名字。
之前这段建国过程的确是没什么特别好看之处,后半部慕容初随着叶青羽闯荡江湖可能会比较有意思吧,偶要努力把前半部写完,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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