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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嘿,别害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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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尴尬,非常的尴尬,其实我并不是在偷听他们说话,我只是路过,真的路过。而且如果真的有什么秘密要说,也不该选在这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路上说,对不对,所以不是我的错。
我说的他们,是指施也和叶文莉。叶文莉和施也一样,也是一名演员,不过她是童星出道,前两年转型不太成功,所以网上一直在说她演技没长进,只会演烂片,不过最近两年,随着自身的努力,和天时地利的运气,很快咸鱼翻身,观众忽然赞美起了她整容般的演技,然后她成功跃居一线了,成了现在最大热的小花旦之一。
她和施也之前合作过一部古装言情剧,剧里两个人浓情蜜意,天生一对,导致很多粉丝戏完了,人还没出来,专门有粉他们这个cp的粉丝,而且人数还不算少,去年有一个什么平台的调查,调查最有夫妻相的明星,他们进了前三。而两个人私下,出席活动什么的,也都会保持互动,演出暧昧亲密的模样。
吃瓜群众看的开心,他们就演的越真,最后真真假假,局外人是不可能猜透了。
其实说实话,我也有点好奇他们的关系。
“你最近还好吗?”叶文莉问,她戴了帽子,口罩,太阳镜,不过说话的时候把口罩摘下了一半。
施也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针织套头毛衣,挺符合他的气质,有点他刚出道时候的味道了,不过要是能把头发和胡子理理就更好了。
“我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很好吗?”微微翘起的嘴角表达他的嘲讽和不满。
叶文莉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尴尬的捋了捋头发。“施也,你知道,你一出事我就想来看你了,但是————”她的表情很为难,也带着一丝羞愧,甚至有点烦躁。在施也深陷泥潭的时候,她有选择站在他这边支持他的,但是她没有。在荧幕上对他的事避而不谈,甚至说:“我们其实不是那么熟。”而在私下也敬而远之。
作为一个旁观者其实也能理解,她的事业处在上升期,她不想惹上不好的麻烦,而施也对她而言就是那个不好的麻烦。但是站在施也的角度,曾经自己当朋友或者是女朋友的人,在自己落难时抛弃了自己,这种伤有多痛呢?
“但是为了你的事业,你绝对和我保持距离。”
叶文莉沉默了,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施也,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告诉你,杂志不需要拍了,违约金我们付了。”
“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冷的像是寒冬的冰,我隔着这么远都抖了一下身体。我知道他正在压抑自己的怒火。
“当初杂志拍摄的主题就是情侣,就是炒作我们俩的,现在我违约了,主题也就没有意义了。他们应该不会让你一个人继续下去的。所以你不想拍可以不拍了。”
“好。”他的话很干脆,好像他一点也不在乎,或者他不想在乎了。他已经看透了。
叶文莉意识到了她可能要失去他了,“施也,我——”她快要哭的,想做点什么挽救,但是她已经做过了。“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她期盼的看着他,希望从他冷漠的薄唇中听到肯定的回答,希望他漆黑的眼眸中能有一丝愉快的笑意。
“可能吧。”他的回答漫不经心,但是却比任何一个有力的回答都要刺伤叶文莉的心,但是是她首先推开了他,先伤了他,她无话可说。
“那么,再见。”她最后看了他一眼,而施也的目光却看向了别处。她最终朝着等待她的黑色面包车走去。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施也不去拍摄,是因为他自己不想拍摄,还是因为不想见到叶文莉,还是因为他知道她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为了她的事业,或者为了成全她,而故意不去拍摄现场呢?而他的故意拖延,也给了叶文莉违约一个很好的说辞,不是她这样的善良单纯的姑娘见到别人落难了,就不和别人玩了,而是人家不敬业,不配合拍摄。
在媒体的包装下,她肯定又成了一个受尽委屈,需要抱抱的好姑娘,而施也一定又成了那个一无是处的坏人。
到底是那种呢?我不知道,我去问他,他也肯定不会告诉我,但是我心里就是有一种直觉,他是为了帮叶文莉才这么做的。他不是一个坏人。
“热闹看够了,赶快回来做饭。”他的催促让我忽然醒过来。糟糕,被发现了。“等一下。”在他关上门的最后一刻我冲了进去。
来了三四天了,虽然也照着各种食谱网络教学做过饭,但是一般要不然就是我做饭的时候,他不在旁边,我失败了又重新做过很几次,所以最后上桌的还算过得去,要不然就是做好了一桌饭,他压根不吃的。而眼下这种情况时,他不仅坐在一边看着,而且看起来还真的要吃。
我不是那种喜欢揭人伤疤的人,但是他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做饭,我实在心慌。“叶文莉应该是你最好的朋友吧,没想到她也这么相信网上的这些谣言。”我的初心是让他自己伤心一会去,别再盯着我做饭。
“谣言?你认为是谣言吗?”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其实对于这件事我心里并没有答案。“我不是你,我不知道它到底有没有发生。但是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
他靠在吧台上的身体微微往前,似乎对我的话有了几分兴趣。“那你见了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现在还不完整,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他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他的笑声让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而这个分神让我不小心把自己手切了。“哎哟——”
中指划了道口子,现在血正往外流,我赶忙搁在水龙头下冲。
“别动。”他命令道,我呆呆站在那不敢动了。他跳下椅子,走向客厅,很快回来了,手里多了一瓶碘酒和一块纱布。
“不用,我随便贴个创可贴就好了。”我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弱,让他小看我,怀疑我。
“把手伸过来。”他用目光控制我。我对此毫无抵抗力,乖乖的就把手伸过去了。“说说,你为什么相信我。”他帮我给伤口上着碘酒,因为痛,我手总往后缩,他无奈的抓住了我的手,把它控制住了。
我心忽然就跳了,而且跳的特别厉害,就好像得了心脏病。“我,我——就是直觉。”我结巴又语无伦次。
“不是说相信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吗?直觉算是什么?”
“就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之后的一种感觉。”
在我们说话的这会,我的伤口也被他处理好了,听到锅里水沸腾的声音,我准备立马投入工作,他却说道:“你坐着去吧,还是我来吧。”
我惊讶了。“你会做饭?”
“不会,只会下面,你将就吧。”
今天中午的这顿饭吃的施也下的素面条,我又躲过一劫了。我觉得施也对我这么好,给我包扎伤口,还给我煮面吃,我再这样浑水摸鱼就太对不起施也,对不起我自己了。
所以我们寝室的美女大厨许薇来给我单独教学。她有个表嫂就在我们学校里开餐馆,所以除了口头传授,她还会拉我过去亲自实践。
有些人是讨厌做饭才不做饭,而我是没有时间做饭所以不做饭,当开始学习之后,我发现我在这方面挺有天赋的,学的很快,才不到三天,我已经学会做七八道菜了,而且不是一般的西红柿炒鸡蛋,连她表嫂都夸我,说我再学一年,就可以当厨师了。
当厨师这事就是后话了,现在的关键是,我在施也面前底气足了,再也不用担心做饭被拆穿心惊胆战了。
这天晚上我兴高采烈,充满激情的准备做一道新菜,刚和许薇表嫂餐馆的厨师学的,还不太熟悉,但是我有自信今天能做出来。
我正做饭,门开了,施也和一个女孩进来了。女孩长头发,画着浓妆,身体挺好的。两个人都有点醉了。他看到我依然惊讶,似乎我不该出现在这。
跟了他这么久,我也有点心理承受能力了,他做他的,我做我的。他搂着女孩往卧室走,而我依然还在研究我的新菜色,不过不像一开始那么淡定了,眼睛总是不经意的往他们的方向瞟,心里中也莫名冒出了几丝烦躁。
反正也不会有人想吃我的新菜,我为什么还要在这做呢?当我这样问自己的时候,施也房间的门开了,那个女孩有些站立不稳的走了出来,跌跌撞撞的往大门口走,经过我时,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分明有几分的委屈和怨念。
什么情况?这么快,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我正在想是怎么回事,施也就走出来了,进来时穿的黑色外套脱掉了,里面是灰色的衬衫,衬衫上面的两粒纽扣是解开的。
我刚想问问他要不要吃饭,却发现他走路的方式有点不对,弓着身体,一只手还撑着腰,上上下下,翻箱倒柜的在找什么。
喂,我才刚整理好的?算了,我走了过去,好心的询问道:“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他没有理我,仍然自顾自的找着,从电视柜找到立柜,从立柜找到橱柜,动作越来越急。他不回答我,我只能靠自己猜了,联想到刚才那个女孩出去的情景,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脸也立刻红了。
“你在找医药箱吗?”我迅速指了指电视下的第四个抽屉。“应该在这里面。”
他快走两步,打开抽屉,充满期待的翻看药箱,但是立刻就失望了。
“你要的药应该没有,但是我可以帮你买。”我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么痛苦。既然这年头男生都能帮女生买卫生巾了,女生帮男生买点奇怪的药也不奇怪吧。
他似乎不相信一般又翻了一遍,在确定真的没有之后,才无奈的妥协道:“好,开我的车去。”
“额,我该怎么告诉他们你需要哪种药?”我红着脸小声的说。在这方面我可没经验。
他一开始还没明白,但是当我们两个眼神一起向下的时候,他明白过来了,有种被人侮辱的尴尬,我看他要生气了,但是忽然又收住了,
“过来。”他勾了勾手,我迟疑的走了过去,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把力量放在我的身上,我动弹不得。“毕竟你不懂,的确需要说清楚。”他用怪异的口气说完了这句话。“有什么想问的吗?”
“就是我和卖药的人该怎么说你的症状?让他们知道哪款适合你。”
“我觉得这种事该会你们女生。”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完这句话的,我耳根都红了。“你觉得见效快的好,还是见效慢的好?”
他继续肆无忌惮的问我,我只能一直偷偷把头往一边侧。“我,我,我不知道。”
我越往一旁侧,他越靠过来,还特意用了演偶像剧时那种温柔的声音。“要不然你帮我做决定好不好?”他的手指若有若无的划过我的头发,我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红着脸说,觉得气氛很微妙很暧昧。
“你的脸好红,你也病了吗?”
“没——”我吓的用尽全力推开了他,他估计没预料到,整个人朝后倒去,我心急想拉住他,没想到反而被他拉下去了。
地上地毯,他摔在了地毯上,而我摔在了他的身上,手尴尬的放在了他的胸口。我也忘记了害羞,赶紧问道:“你还好吗?”我发现他额头上都是冷汗,皱着眉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慌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你很痛吗?要不要叫救护车?”
他气呼呼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捂着肚子,咬牙切齿的说:“木晚,你今天的工资没了。”
虽说我一开始做这份工作不是为了钱,但是听到快要到手的钱没了,心里还是有点郁闷。不管了,看他那难受的样子,先给他买药吧。
“你以前买过同样的药吗?要是效果还不错,就买同一个牌子吧。”
他想了一下,指了指药箱最下层,“你去那里看看,好像有一个用完的药盒。”
我找到药箱,打开最下面一层,左看右看,都要怀疑自己的视力了,就是没发现我想找的药盒。
他看我翻了半天不耐烦的问:“怎么了?没有吗?”
“只是治胃病的,没有其他的了。”我把一盒胃药盒子拿给他看。
“不就是治胃病的,你以为是什么药?”他无力的回答道。
“没,我,我就是认为治疗胃病的药啊。”我语无伦次的说完,尴尬的笑了一下。“那我去帮你买药了。”
开了施也的车,一开始在附近转,发现都关门了,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就去了更远的地方,一直转,终于找到了一家还算大的24小时药店,买完了药,我就立刻回来了,回来的路上还有点担心一个人在家的施也,担心他痛的晕倒过去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多惨有多惨。
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多,推开门,努力在房子里搜索他,才发现他蜷缩在客厅的沙发里,像是一只受伤的动物。表情时而挣扎,时而痛苦,时而紧张,时而平和,他在做梦吗?美梦还是噩梦?
我不忍心叫他,把药放在一旁。开始担心自己的住处。现在回去宿舍一定关门了,这么晚打扰宿管阿姨也不好。客厅这么大,要不然就随便找个将就一晚吧。最后我选择睡在沙发旁的地毯上。
“夏夏,别离开我,夏夏····”当我越过他准备关灯的时候,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很用力,几乎要将我的手骨捏碎。“夏夏——”他叫着她的名字。
这又是他在酒吧认识的哪个女孩吗?不,但是不一样,他叫她的名字时的语气和表情不一样,痛心而又难忘,这更像是一位难以忘怀的旧情人。那一晚夏夏,这个名字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上。第一次我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如此大的好奇。而那一刻,我也一定没想到这个名字是我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