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Prid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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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纯黑荒芜的空间。
没有任何光源，看不见周围的物体，甚至自身的存在都只能凭感觉去体认。卡妙维持着跪倒的姿势，死寂中唯一所持便是那股悲痛。即使幻境破灭也没有消失，并以惊人的速度蚕食思维。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的滋长，绝望如同尖锐利刃，刺入胸膛深处冰冷而又火热。
米罗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我，亲手，将冰刃刺了下去。
那真的是唯一的选择吗？和虚像无关，如果是真的米罗答案又是什么。为了活下去，为了变强，自己到底能舍弃到什么地步？
卡妙笑了起来。
就像是尘封已久的盒子被猛然砸开，汹涌的魔力如同潮水一般喷薄而出，充斥了每一滴血液每一个毛孔每一丝气息。他伸手紧紧揪住胸前的衣服，因为那股庞大的力量而浑身颤抖，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滚出，快要窒息。
无法思考。
蓬勃充沛的魔力让他在呼吸之间都会将四周不自禁的冰结，他用所有的力量和经验去控制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变化在他的身上持续了几分钟，或者几天之久，他无法判断，只知道再恢复意识时，面前是一个新的世界。
卡妙睁开眼睛，他悬浮于空中，世界踩在脚下，被风吹动而映入眼帘的石青色长发不知何时变成了血般的殷红。
“世界的王吗……？”
完全没兴趣。
卡妙看着自己的右手，唇边露出的笑意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和残酷。
“那个判断绝对没错，但就算错了……我做过的事情都绝不后悔，我的每一个选择都会贯彻始终。”
不用吟唱出任何咒文，精神的意念和强大的魔力已经足够驱动需要的元素，卡妙摊开手，冰之结晶出现在掌中，银色的光芒瞬间暴涨再飞速凝缩，不再泄露出丝毫光彩，而是形成流动着液状暗黑魔力的银蓝球体。
“那个米罗是假的，如果在这里无法确定的话，就回到现实抓住他。阻碍我的一切，全都毁灭掉就好了。幻境这种东西，撕裂多少个都行。”
卡妙冷笑着将光球突然掷出，整个世界瞬息间在他的脚下冰封。
撒加翻动书页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幻境传来的异常波动随着时间流失愈演愈烈，终于已经强烈到令他无法坐视的地步。
他曾经对米罗说过的“幻境并不受我控制”并非欺骗，但如果仔细考虑话中之意，也并非无能为力的意思。实际上撒加可以把陷入幻境迷宫中的人硬拖出来，只是无论自己还是对方都会经受一定的反噬。
之前卡妙虽然也有迷茫的时候，却都没有持续太久，撒加本以为他会顺利做到他曾经失败的事，结果在最后关头仍然功败垂成。并且也是败给骄傲。
一丝带着阴郁的微笑浮上撒加的脸，他想起多年前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如何信心满满的踏入幻境，再在最后因为同样的骄傲分道扬镳。
——“撒加，你太傲慢，太令我讨厌了，我再也不想忍受了。”冰冷的陈述句，简直不像他。扔下这样一句话就走掉，而撒加这么长时间却始终没办法踏出第一步去找他回来，直到现在似乎连那家伙嚣张挑衅的笑容都快记不清。
“如果那时候能够拉住他的话”，即使是这样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假设，也已经在脑海中出现无数次。
撒加记得卡妙眼中的火焰，沉静收敛但有着不输给那个人的倔强骄傲。现在这样是算补偿还是懊悔。
暗暗叹气，撒加凝神念咒，展臂在空中轻轻划过，身侧的空间沿着手指的轨迹产生一丝裂痕，逐渐扩大到允许一人通过。异界之门可能通向任何一个位面，纵使是撒加也需小心翼翼，他展开灵息，如同在大海中寻找针尖上的一滴水般，寻找卡妙。
庞大的冰锥自地面升起，轰然巨响中夹着裂帛般的声音，卡妙眼前的空间就这样轻易的被撕裂。数不清这是第几个，对时间的概念再次变得模糊。
每次出现在眼前的空间都不同，但无论是怎样温馨和平的世界卡妙都不再有任何动摇，仿佛不会枯竭的力量从指间涌出。身体应该已经疲惫，精神却出奇的亢奋。卡妙的眼瞳中闪动绯红色的光芒，空洞而轻蔑，那是将世界看做蝼蚁的眼神。
卡妙缓缓抬起双手，再次凝聚魔力，却意外的被人抓住手臂。不悦的皱眉回视，熟悉的人令他怔忪。
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衬得整个人更加严正挺拔，海蓝色的长发随风飘动，为他在端整的英俊之上又增添了格外的潇洒，如海般的眼眸仍然深邃辨不明情绪，一如初见般城府深沉。撒加突然降临的姿态宛若王者——这一切都令卡妙感到不快。
“你怎么会在这里。”
“总算找到了。”撒加一手拉住卡妙，另一手便要在空中制造出口，却被卡妙甩开。
他移开目光，不去看撒加的表情，冷冷的吐出拒绝的话语：“谢谢您的好意，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你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撒加的声音平淡而温柔，而言辞却毫不留情，“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击破幻境么？那不过是幻境的一部分，身在其中的你只凭力量是绝对无法突破的。”
“……”卡妙微微僵硬，“不试过怎么知道。”
“小孩子总是这样，局限在自我的世界里，就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降低了音调，撒加露出淡淡的微笑，将手掌覆上卡妙的额头，“再耗在这里对你的身体负担太大了。”
“你——！”突如其来的眩晕笼罩了卡妙，他瞪着撒加，陷入黑暗与安宁之中。
米罗突然从地上弹起来，吓了阿布罗迪一跳。
“怎么了？”
“卡妙！”米罗咬着牙，狠狠说，“那个混蛋回来了！我要宰了他！”
还没等阿布罗迪回应，下一秒，米罗便消失在了他眼前。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Prid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