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爱珍》陆唔

4、清洁工

　　知道马爱珍租房要租房后，陈希希当晚把她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在旧城区的拐角处，河边矗立着一排排待拆的旧房子，房屋老旧，排水系统接在河里，整个地方散发着一股时浓时淡的臭味。

　　陈希希带着马爱珍从街边的一扇门走进去，左拐走了二百米后右拐大约五十米，又遇到了一个小门，推开门，里面是两排面对面的砖房。

　　陈希希拿出钥匙打开了其中的一扇门。

　　“这里房东很好，一个月三百块钱，水从水井里打，电费要自己交钱，厕所在外面的棚子里。”陈希希说着倒在了床上。

　　房间七八平米的样子，摆设十分简单。一张一米二的床，一个布艺衣柜，一张小木桌配一把塑料椅子，还有一台老式洗脸架上放着一个红色喜字的搪瓷盆。

　　马爱珍将自己的几件行李放在了门边。

　　“你不介意和我睡一张床吧？”陈希希问，“这样咱们一人摊一百五的房租，又节省了一部分。”

　　“嗯……好的。”马爱珍犹豫了下，同意了这个提议。

　　“你怎么就这么放心让我和你一起住？你不怕我是个坏人？”马爱珍问。

　　“哈哈哈你是个坏人？看你那个傻样，我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陈希希哼了一声，“咱们也有缘吧，我刚出来打工也是一个姐姐带着我护着我。当时我在一家饭店，那些人看我年龄小都欺负我，只有那个姐姐照顾我，让我和她一起吃住，我才熬过来的。”

　　马爱珍好奇道：“那她人呢？”

　　陈希希说：“去年过年回老家了，结果再也没回来，怎么都联系不到。”

　　“啊？没有报警？”马爱珍诧异。

　　“不是失踪，应该是家里让她嫁人了，断了这边的联系。那个姐姐在这谈了男朋友。”

　　“现在还有包办婚姻啊……”马爱珍小声说。

　　她的孙子辈都是自由恋爱，相亲都抗拒得很，更别说这种强迫式婚姻，她也感慨于时代的进步，但在自己见不到的地方，进步并没有发生。

　　陈希希盯着马爱珍，“是啊，你们村里难道没有这种情况吗？你是为什么跑出来的？”

　　“我？”马爱珍思考了下，真真假假说了一下。

　　“我爸妈都去世了，我从小又不喜欢读书没学历，结果爸妈去世后亲戚们眼红盯着我们的砖房，不要我，我无家可归，就出来了。”

　　“你不是还有兄弟姐妹吗？”

　　“嗯，也去世了。”马爱珍语气平淡，她那种年龄，生死已经历了很多，经历多了也就看淡了。

　　“怪不得你看起来怪怪的，你比我还要苦啊。”陈希希感慨，“小马，以后姐就罩着你了。”

　　“希希你多大？”

　　“十九岁。”

　　“我？我二十二，我才是你姐，该我照顾你。”

　　“那行，你是我姐，你给我说咱们下一步做什么？总不能等着挨饿。”陈希希双手抱胸，笑着问。

　　“这、我们出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干的。”

　　“我们明天去当清洁工。”陈希希摇了摇手机，一脸狡黠，“龙哥昨天联系我了，县医院新盖的那个住院部盖好了，找清洁工。早六晚六，一天二百。”

　　“二百？！”

　　“是啊，一天二百，我知道地方很大的，咱们至少要打扫三天，一人也就是六百。”陈希希又在那里开始算起来。“不过这活也很辛苦，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下这个苦。”

　　“当然可以！”马爱珍心想，她可是从小干农活出生的，不就是打扫个卫生，有什么难的。

　　“那你把东西整理一下，早点睡吧，明天才是重头戏。”陈希希领着马爱珍开始放东西。

　　从发传单的一天八十到现在一天二百，日子好像越来越有奔头了，马爱珍有点高兴，全然不知道明天等着自己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