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爱珍》陆唔

14、烧烤店

　　微妙的气氛流转在店员之间——所有人都不和杨慧说话了，就算说也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棒地讥讽几句。

　　这时候的杨慧才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主动示好了几次，碰了一鼻子灰。

　　杨慧选择独来独往，但因为憋着一股气，每天都冷着一张脸，直到被一位顾客当场投诉。老板娘立刻上前打了圆场，笑吟吟地帮忙点完单。

　　过后，在一天下午还没开门时老板娘对杨慧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

　　杨慧也就没继续冷脸了。

　　马爱珍没有多余时间精力去管这些事，她每天除了上下班就是复习拼音字母课。

　　恰巧，住的院子有刚上小学的小朋友，今年升二年级。为了节省家里地方，一年级的书摆在窗台外。

　　马爱珍借了过来，跟着网课一起学。

　　可能是大脑发育较为完全，再加上旺盛的求知欲，马爱珍进步飞速，这段时间快要有三年级的水平了。

　　暑假正是少儿才艺班的忙碌期，陈希希早出晚归，两个人虽然住在一个房间，但也好久没一起醒着交流过。

　　马爱珍想等到自己学到一定水平，好好让陈希希看下自己的进步。

　　*

　　又轮到了马爱珍和杨慧上二楼。

　　现在的马爱珍可不是软柿子了，她已经想好了防御措施

　　但这次杨慧积极主动地干活，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反倒是让马爱珍有点措手不及。

　　包间客人离开，两人把餐盘端了下去，打了两盆水上来清洁。

　　刚把东西放下，杨慧的电话就响了。

　　她走到角落，接了起来。

　　“喂？怎么了？”
　　“有病那就去看吧，我这个月的工资马上就发了。”
　　“盖房这件事先不着急吧。”
　　“我知道了，等发工资了一定转。”
　　“我还好。”
　　“知道了，那我先上班了。”

　　接了电话的杨慧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气好像把整个人的精神都叹出去了。

　　马爱珍问：“你没事吧？”

　　杨慧瞥了一眼马爱珍，这是头一次，她用正常的少女的眼神去看马爱珍。

　　“我没事。”

　　“哦。”

　　两个人默契地干着活，都没提电话那件事。

　　没几分钟，电话又响了。

　　“又怎么了？”
　　“我说了我现在没有钱，我真的没有，你不要逼我了！”
　　“你们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甘心？！”

　　电话迅速被挂掉，杨慧趴在桌上呜呜哭了起来。

　　马爱珍默默地将剩下的事情一个人做完。

　　杨慧身上发生的事情，意料之中。

　　她生母家生了好几个女儿，所以中间的杨慧被过继给一家非常穷的亲戚。

　　亲戚家里没有一个劳动力，现在还住着非常破旧的房子，每个月没有任何进项。

　　杨慧初中还没读完就出来打工了，一直在小店里辗转，赚一点钱就要打回给家里。

　　马爱珍自然明白为什么杨慧的目标是想做老板娘了。

　　在杨慧的视野里，在她所接触到的，了解到的人群里，老板娘是“光鲜亮丽”的代名词，有店面，有钱赚，有员工，什么都有了。

　　知道了杨慧的事，马爱珍看杨慧不知不觉间带了几分可惜与理解。

　　正是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但凡遇到了，就要狠狠抓住，不管好的坏的，先全都抓住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