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爱珍》陆唔

10、烧烤店

　　日子就这样在忙碌中度过。

　　一天晚上，八点还不到，宋一宁和杨芳荣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马爱珍和她们已经很熟了，在上菜的间隙了解了情况。

　　“你看窗边的那个男生，我认识，是我们初中大姐大她亲哥。”宋一宁神神秘秘地说。

　　马爱珍看过去，是两个年轻的男生和一个女生，三人这会已经喝了不少酒，小小的桌面上摆了七八个啤酒瓶。

　　“你们别盯着看啊。”宋一宁叮嘱道。

　　马爱珍和杨芳荣立刻又开始忙碌起来，上菜、拿酒、翻台……

　　偶尔还会看向角落那个桌子。

　　没客人闲聊的时候，马爱珍听过宋一宁讲的“大姐大事件”，比如团伙排着队去给扇另外一位女生的巴掌，只是为了一个男生。

　　当时马爱珍惊呆了，她没读过书，不知道什么是校园霸凌，只知道欺负别人是不可以的，如果被人欺负了要给家长和老师说。

　　“那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

　　宋一宁摇头，“具体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学校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大姐大照样抽烟喝酒当大姐大。”

　　至于这个哥哥。宋一宁说，大姐大的描述是，她哥哥喜欢一个女生，但是女生拒绝了她哥哥，因为她哥哥成绩差。后来哥哥在学习上奋起直追，成了全级前三，这个女生反过来追，被她哥哥无情拒绝。

　　典型的昔日你对我爱答不理，今日的我你高攀不起。

　　宋一宁对这些事一贯采取嘲笑态度。

　　马爱珍问她：“那那个大姐大欺负女孩的时候，你站出来了吗？”

　　宋一宁刹时噤声，脸慢慢地红了起来。

　　半响后，才轻轻说了句：“我没有。”

　　马爱珍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说：“我的意思是，你看到我被杨慧欺负都会站出来替我说话，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你没站出来……”

　　宋一宁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三年前我太软弱了，不敢站出来。我也怕被大姐大团伙欺负，但要是现在的我，肯定会站出来的。”

　　“我相信你的。”

　　这个小插曲让马爱珍和宋一宁关系变得有点微妙好，在马爱珍被杨慧嘴的时候，宋一宁总是会夹枪带棒地讥讽杨慧几句。

　　晚上十点左右，那三人喝酒结束。

　　两个男生架着女生走出了烧烤店，从脚步上来看，女生已经醉到晕过去，男生还是清醒的。

　　宋一宁站在门口看着他们，马爱珍也跟了出去，过了没几分钟，两位老板娘也出来了。

　　大老板娘皱了皱眉：“女孩子还是不要喝这么多酒，喝醉了很不安全。”

　　小老板娘单手撑着腰——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是啊，看多了女生喝醉酒，反正还是少喝。”

　　看着他们三人消失在路的拐角，大家回去继续干活。

　　没人知道这两个男生会不会安全把女孩子送回家，只能往最好的可能性想。

　　马爱珍心头堵得慌，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一直在蔓延。

　　凌晨十二点吃完晚饭，马爱珍在门口透气，这时候路灯都关了，外面黑漆漆一片，只有烧烤店散着微弱的光。

　　宋一宁也出来了。

　　“一宁，今天晚上的事情你怎么看……我总感觉心里不舒服。”马爱珍说。

　　宋一宁顿了下，“没事的，他们是朋友，是朋友才会一起出来吃饭喝酒啊，你别想太多了。”

　　真的就是这样吗？因为是朋友就可以全权相信吗？朋友就没有坏心思了吗？

　　马爱珍不敢往下再想。

　　年轻后，马爱珍第一次体会到了有心无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