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睛说再见》紫**梦

6、一波未平

　　莫嘉颜进入大一的第一个学期，就在一个个甜蜜的日子里流过了。每天和夏凌风穿梭在图示馆和自习室，偶尔会到人工湖的附近散散步，遇到508的几个人又免不了要调笑一番。日子就这样每天充满着小快乐。
　　夏凌风的手总是带着比莫嘉颜要高一些的温度，十指相扣，莫嘉颜总是觉得十分安心和温暖，习惯了他在自己的身边。
　　当一天暴露的户外的手感觉到凛冽的寒风的时候，莫嘉颜突然意识到，已经快到新年了。好快，不是么，转眼一学期就这样从指尖溜走了。
　　夏凌风的新年要去美国和他父母一起过，所以，莫嘉颜从来没有过那么样盼望新年的晚一点到来。可是，时间是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这是常识。
　　所以，最终还是没有摆脱机场送别的俗套。
　　因为临近新年，来往飞机不断，机场的候机厅因而显得格外热闹。
　　一个角落，莫嘉颜正在十分兴奋得拿着手机拍着夏凌风的照片，脸上洋溢着笑容，完全没有将要离别的失落。不是有句话么，小别胜过那啥啥……
　　“颜颜，还没拍够么？”带着笑，夏凌风满眼的宠溺，看着那个兴高采烈的人。
　　“当然不够。”要拍回去拿给亲戚炫耀的，初恋就追到了这样的极品，有面子啊有面子。莫嘉颜在心里暗爽。
　　有过了一会，当手机提示内存不足，莫嘉颜才一脸意犹未尽地停了手，坐在夏凌风的身边，翻看着刚才的成果，恩，夏凌风果然是越看越帅。
　　夏凌风凝视着莫嘉颜的侧脸，伸手把她不经意间垂下的刘海抚到耳后，迎上一双带笑的眼眸，“想要什么礼物么？”
　　按照一般的言情小说套路，女主角会很深情地说“要你”。但是这种光看就会令莫嘉颜掉一地鸡皮疙瘩的话打死她也不会说出来，所以，莫嘉颜非常现实的说，“美国货，什么都行，但我要地地道道的美国货。”
　　“地地道道的美国货？”夏凌风眉毛一扬，这算什么？崇洋媚外？“但是，美国并不代表有很多美国货哎，你知道，现在全球一体化，大部分商品都‘made in China’。”夏凌风有些伤脑筋，同时也有点不满，难道眼前的人不认为自己比美国货要有价值的多么。
　　莫嘉颜也没有再苛刻，“反正只要是飘扬过海的就成了。”
　　“颜颜，你会出国么？”夏凌风突然想到些什么，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莫嘉颜明显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弄得莫名其妙，想了想，“不会吧，我不想出国。”其实莫爸爸也不是没提过让她大学毕业出国的事情，但是莫嘉颜一想到出国就要接受铺天盖地的英语就头大，所以她对出国留学并没有什么好感。
　　“哦。”夏凌风听到这个回答，眉毛明显闪动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出什么话，但话还没出口就被一个好听的女声打断。
　　“飞往美国的747号飞机准备起飞，请还没登机的乘客尽快登机。”
　　虽然之前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声音莫嘉颜的心里还是空撞了一下。但脸上得失落很快被笑容取代。自我安慰，还好只有一周，从来就没有那么感谢过学校的提前开学。
　　走到安检处，两人真正要分别了。
　　莫嘉颜面对着夏凌风，平视他风衣的第二颗纽扣，目光上移，注视到个深邃的眼睛，“我等你回来。”
　　夏凌风浅浅的笑，隔着刘海吻了吻莫嘉颜的额头，拥抱的缓慢加深，代表着给与一个承诺。
　　走出候机厅，莫嘉颜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雪。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到地上，身上，有着很清晰的触感。冰凉，一下子传遍了全身。
　　一个人的下雪天，不免有些孤单。
　　莫嘉颜走在街道上，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她知道，这个冬天，她不是一个人。

　　大年初一，从上午八点就开始响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过年的气氛果然充足啊。莫嘉颜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深处。虽然昨晚接到夏凌风的越洋电话兴奋到凌晨才有点困意，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她是睡不成了。叹了口气，爬起来准备去厨房翻翻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打开房间的门，客厅里已经坐了一个人，眉开眼笑的正在和莫妈妈聊天。
　　“呦，颜颜起来啦，新年好啊。”
　　“嗯，夏姨，您也好~”笑眯眯的打完招呼，莫嘉颜闪进了厨房。夏晓琳是B大的教授，莫爸爸的同事，莫妈妈的死党，有一对性格各异的双胞胎女儿，今年高三。
　　到了一杯牛奶，抽了几块面包，莫嘉颜坐到莫妈妈的身边，打开电视机随意的换着台，耳朵里充斥着两个人的谈话。
　　“晓琳啊，你的那两个宝贝要高考了吧？那么乖都不要你操心……多好。”说着莫妈妈还拿眼睛横了横莫嘉颜，“不像我家的两个活宝，整天就想着制造事端，企图推翻统治。”
　　莫嘉颜喝着牛奶对着老妈表示着无声的抗议，不过是自己家里太民主导致父母有点没地位而以，怎么就被扣上了这么大的罪名。
　　夏晓琳立刻为莫嘉颜平反，“我看颜颜就挺乖的啊，她要是我女儿就好了。”
　　莫嘉颜听了这话非常受用，看来之前去夏晓琳家蹭饭吃时候说的那些好话没有白说，果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莫妈妈立刻借口，“你要的话马上就领走！”
　　“可是我家不缺丫头了，你把儿子给我的话我也许会考虑一下。”夏晓琳狡黠的眨眨眼，“小希呢？怎么都没看见他？”
　　“还没起来呢，不晓得他最近在捣鼓什么东西，天天都搞到很晚。”莫妈妈一脸不悦。
　　夏晓琳一只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好快啊，转眼孩子都那么大了，对了，你还记得我们初中的时候的约定么？”一脸兴奋的望着莫妈妈。
　　莫妈妈回想起当时的日子，甜甜的笑，“嗯，我记得当时说我们要是有了小孩子，若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婚的……想想还真是好笑。”
　　虽然莫嘉颜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电视上，但耳朵里还是听到了些关键的字眼，没忍住，口中的牛奶就以一个抛物线向前喷出。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然后就听到莫妈妈庆幸的声音，“幸亏我没坐你对面……”等等，似乎想到了什么，“莫嘉颜！我刚拖的地，你竟然就……”
　　莫嘉颜一边因为呛着不停咳嗽一边点头示意是自己的错，总算停止了莫妈妈的说教，拿来拖把，一边还在回想刚才的对话。老天，都什么时代了还有指腹为婚这个说法，而且是在初中，这两个人也太早熟了吧。按道理说，早熟的代价就是早衰，可是就眼前的两个人虽然儿女都快成人了，怎么一点衰的迹象都没有呢？“一切皆有可能”这个道理果然是正确的。
　　虽然如此，莫嘉颜还是十分好奇下文的，“夏姨，但您有两个女儿阿，而我只有一个哥哥，怎么办？”
　　“对哦。”莫妈妈显然也是一脸苦恼，“初夏和初晓我都喜欢哎，怎么办呢？”
　　你都喜欢……这又不是买菜，还允许你挑三拣四的……莫嘉颜颇为无奈的看着老妈。你有没有问过当事人的想法就擅自作决定阿……
　　看着两位妈妈兴奋的谈论着莫言希，此时的莫嘉颜十分同情老哥，命犯桃花，没有办法……唉，想起了莫言希有一句特别欠扁的口头禅——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夏凌风回国，然后开学，莫名其妙的紧张学习让莫嘉颜有了一种重回高三的错觉。满满当当的课程，一知半解的挫败，让莫嘉颜每天不得不让图书馆见证她的青春岁月。一面抱怨着父母怎么给自己选了个这么累得专业，一面惋惜着错过了许多和夏凌风本来就不多的在一起的时间。原本还可以起码一天见一次面，而现在却只能打电话和发短信了。想想莫嘉颜就觉得不甘心。
　　到了一个周末，被折腾了一周的莫嘉颜已经提不起精神来想其他的事情了，只想抱着枕头好好的睡觉。
　　可是还没等莫嘉颜睡熟，天杀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莫嘉颜把被子蒙住脑袋，不予理睬。
　　这时候寝室里只有白茗烟，自然接电话的工作就落到了她的肩上。
　　电话在响了几声后终于被接起，寝室重归宁静，低低的说话声，看来是找白茗烟的。莫嘉颜想这下可以安心睡觉了。
　　可是……“颜颜，你的电话，你哥找你。”白茗烟提高了音量。
　　莫嘉颜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接起电话，心想最好给我找个很好的吵醒我的理由，“哥，什么事？”
　　莫言希的声音似乎有些遥远，“怎么最近闹失踪啊？老是看不见你，要不是茗烟跟我说你每晚都回寝室我都要报警了。”
　　“嗯。”语气里带着困意，“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关心我才打来电话。”太假了……
　　“哈。”莫言希笑，“篮球赛，你来吧？给你创造机会和老三相处啊，啧啧……不要太感谢我啊……”
　　莫嘉颜眼睛一亮，又突然想到什么，“一个花样重复玩两次就没意义了阿。”她还是念念不忘去年暑假的那个事件，挂了电话。
　　爬回床上没有多久，电话又响了起来。白茗烟接起，还是找莫嘉颜的。
　　“我说，颜颜，你……”莫言希的声音。
　　没有废话，莫嘉颜又挂了电话。真当自己好欺负么……莫嘉颜撇了撇嘴，转身。
　　谁料，电话又不知死活的响了起来。
　　莫嘉颜立刻就火大了，制止了要去接电话的白茗烟，接起电话开口就是很恶劣的语气，“我都说了我不要去了啊，不要再来烦我。”
　　对方出乎意料的没有声音。
　　“喂？”莫嘉颜试探性的问了句。
　　“颜颜……”是夏凌风！“有谁惹到你了么？那么惨？”语气中带着笑意。
　　“呃……呵呵。”莫嘉颜尴尬的笑，完蛋了，丢死人了，“没，我以为是我哥，你有事么？”
　　“篮球赛，你不来么？”
　　原来……真的有篮球赛。在心里权衡了半天，莫嘉颜还是决定冒着被老哥嘲笑的可能和白茗烟一起去操场看他们的篮球赛。
　　分组的情况是一（莫言希）二（林子晨）五（展云奕）对三（夏凌风）四（樊瑞）六（谢晖）。不知道是按什么分的，但让莫嘉颜觉得郁闷的还是莫言希的下一句问话——“我和老三，你替谁加油？”眉毛一扬，带有威胁的味道。
　　莫嘉颜也不怕他，“当然给夏凌风加油咯。”末尾不忘加上一句，“你有茗烟学姐我自然就显得不那么举足轻重了，我明白。”
　　比赛开始。
　　球已被扔向空中，早已准备好了的展云奕利用身高优势纵身一跃，伸出手掌，奋力一击，球不偏不倚正好落到在林子晨的手里。他四周巡视了一番，便快速运球，跑过中场线。对方的站位方向正好有一个空裆，林子晨瞅准时机想传到莫言希的手中，结果夏凌风从半路杀出，断球成功，到了篮下。“噌——噌——噌 ——！”一个势不可挡的三步上篮，然后腾空跃起，右手将球托住，手腕轻轻一抖，那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乖乖地落入篮框之中。漂亮！莫嘉颜忍不住惊呼。三四六首开记录：2∶0领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双方旗鼓相当，比分交替上升。莫嘉颜看得是目不转睛。
　　没想到平时性格各异的六个人到了球场上都是那样的活力四射。
　　只见莫言希抢到球后，向左一摇头，做了个假动作，巧妙地躲过了对手的阻挡，沿着右边迅速地带球切入篮下。谢晖见状立刻扑防。结果莫言希还是虚晃一招，传球给外线的林子晨，三分空心进篮。四周立刻呼声四起。
　　三四六当然也不示弱。此时控球权掌握在了谢晖的手中，正晃晃悠悠的往对方场地去。莫嘉颜记得老哥曾经说过谢晖是街球好手，还有一句补充——“是的，即使这个后卫胖胖的那么憨厚。”
　　展云奕的跳投奇准，这是莫嘉颜之前就听说过的，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而樊瑞的情况则是有些戏剧话。一开始连续三个球全部是到达篮板后弹开，搞得一下子每人敢传球给他，再之后就全部的百发百中，看得莫嘉颜目瞪口呆。
　　四月的天气，有些闷热。加上剧烈活动，场上的人都开始汗流浃背了。
　　莫嘉颜正想着是不是快结束了，就看见夏凌风对着她动了动唇。眯起眼睛，莫嘉颜拼出一个字——“水”。会意地点点头，正准备转身，就听见后面有展云奕的声音，“七七，我也要……”
　　“水”字还没出来声音就戛然而止，莫嘉颜奇怪的回头，却看见了场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群女生，全部是来给展云奕送水的，果然是行情好啊……再看一眼莫言希和林子晨，全都是一脸虚脱的样子。
　　球直奔展云奕，然后是莫言希的声音，“落后的一分给我追回来。”
　　比赛继续进行，虽然很想看看结果如何，但是现在还是买水最重要。
　　穿过C大的马路，到超市买了几瓶矿泉水，除了展云奕那个家伙外其他的人都得照顾得到么……低着头，莫嘉颜看着眼前的袋子，穿过马路。
　　没曾想，拐弯处突然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直奔莫嘉颜而来。
　　不会吧……那么老套的情节？莫嘉颜霎那脑子里一片空白，行动丝毫不受控制，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紧接而来一声紧急刹车，车胎划过路面发出巨大的声响，划破了原本安静的街道。
　　之后，却又是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