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接生（下） ...
-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向来无用的自己竟然也能有这么胆大的主意。
“去把李尧叫过来。”我吩咐手下的护士。
这么严重的病例，怎么可以不把他叫过来？
李尧是我唯一的男护士，是我从中学时期就认识的最好的朋友。这小子平时放荡不羁懒散调皮，不过说打下手可是护士行中的翘楚。这么大的事有他在旁边，哪怕什么帮都不帮，光站在那里，于我已是最好的强心剂了。
过了一会，李尧还没来，我急得团团转。
这种时候，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他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这船上的可都是有门路的人，他可别调戏某家大小姐现在正被人家的家奴吊起来打吧？
以他的性格……恐怕说不定会的……
这小子，看我得着你怎么收拾你！
不过现在还是算了吧，就人比伤人要重要多了，就算没有李尧这贱男狐狸精，我也照样干得来。可别小瞧了我，当初从医学院毕业的时候我可是第一名啊，再怎么说这博士学位也不是盖的。
敲定主意，我对旁边的护士说：“以最快的速度准备一下，准备剖腹产。”我尽量保持语气的平和，但不可质疑。
果然，护士愣了一下，半响才点了点头，叫了几个护士飞快地跑了出去。
我突然想起什么，对护士说：“别告诉她丈夫。”
这么大的事，不先通知家属确实不好。但是就算我说了，于现在，只不过是浪费时间和精力而已。她丈夫铁定是不会同意的。现在憋着话可能还能撑一会，如果剖腹产的话，搞不好当场就会死（别忘了现在的条件）。要是我，也断不会让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去冒这个险的。
只不过现在，我只是一个医生，不能被感情的事所左右，怎样才能保更多人的命，才是我真正的职责。李尧经常对我说，我拿着手术刀的样子，比犹大还无情。我通常会笑骂他，那耶稣会从天下掉下来砸死你的。
但事实证明，比犹大还无情的人不是我是他。把我独自扔到战场上自己去泡妞的人没资格说别人无情，等做完手术我一定要阉了他。
如果手术能成功的话。
手术的条件比我想象中的还艰苦，船上根本就没有设置手术室，所以这个本不算困难手术就在大老板夫人的闺房中进行。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输血的问题。
这是油轮不是移动血库，能用的血根本不够手术用的，不过还好老板夫人的血型和我相符，这个问题算是基本解决了。
其次是照明问题。由于没有专业的手术灯，照明是由一个两个护士轮流举着台灯进行的，也算马马乎乎凑合过去了。
剩下的像什么手术刀啊、麻药啊之类的，我随身都有携带（别想歪，这只是职业习惯而已）；衣服床单消毒等都不用我操心了。
整个手术过程虽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危机，但还是异常紧张的。尤其是我，拿刀子的手一直在轻轻颤抖，即使我已经非常小心地按波涛摇曳的节奏走，可还是会有点不稳。
再者就是两个充当手术灯的小护士了，看那纤细的小手臂都发抖了，我怜香惜玉的心啊，别提多疼了。
结果算是皆大欢喜了，母子平安，生的是个胖小子。
我真想不到，他妈也不胖，咋他营养就这么好呢？
我抱着这孩子，一会捏捏脸，一会戳戳肚子。最后发现这孩子只是闭着眼睛浑身皱巴巴的还哭个不挺。
算了，听着声音嘹亮得，肯定不是哑巴了，说不定以后能当世界第四大男高音呢。
我将孩子放回母亲身边。她老妈早就和周公约会去了。哦，话不能乱说，这说不准就被人说成是红杏出墙了呢。不过话说回来，周公也不见得是男的，说不准是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儿呢。
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自然是一嗡子人都挤过来问这问那的，我回他们一个微笑，道：“母子平安。”
众人更是又惊又喜，忙问是男是女。
我心情好，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母子母子，当然是个白胖白胖的小子啦。”
大老板看着我，愣了一下，我全当他是惊喜过度了，没当回事。然后，我就从人群中看到了在屋外的沙发旁倚墙而立的李尧，自然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痛骂：
“好小子你竟然赶放我鸽子？！你知不知道人命关天啊，光顾着自己春宵一刻值千金，人命可是比万金还贵重的，两条就是两万金，若是双胞胎就是三万金了！看来我还是阉了你比较省心。”说着还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谁知李尧却是一脸的无辜：“我说我的大少爷啊，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男人是不能进去的吗？”
“少废话，我不是……”我剩下的话被大老板给打断了。
大老板看着我。说是看，其实他的目光早就把我给冻成了霜。我只觉得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连呼吸都是奢望。
气压集聚降低，连李尧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收起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欠揍样。
许久，久到连我都以为要窒息了的时候，大老板开口了：“你……真的是男的？”
我点了点头，这还有什么疑问吗？
“天啊，怎么会有长成这样的男人？！”
听了大老板的话，我更疑惑了，甚至还有点愤怒：有钱人就了不起啊？！难道长得丑是我的错吗？！亏我还救了你老婆和孩子一命呢！
这时，李尧悄悄凑过来，在我耳边说道：“估计八成这老板是把你当成漂亮女医生了。不过也难怪，你看你这脸水的，啧啧。”说着还毛手毛脚地在我脸上摸了一把，被我恶心地推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接生（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