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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骑士和小仙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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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这些分数有什么用呢?”黎暄指指卷子,“题答得好怎么样,答不好又怎么样?”
这个问题夏茵从来没有想过,她摇摇头,带着崇拜的眼神看他,等他解密。
“分数高能上个好大学,分数有用。落榜,分数又没用了。”他说,“所以,你说分数是有用还是没用?”
夏茵点点头,“哦,我明白了,你不好好考试是因为你觉得分数对你是没用的。”
说完后,她又有点迷糊了,“那既然如此的话,这一次考试你为什么考个满分呢,满分有什么用?”
黎暄瞪她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
其实夏茵已经明白他为什么要考高分,还不是因为自己说的那句话嘛,心中暗笑,又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接着讲你的有用无用论啊,想听。”
“钱呢,放着没用,实现人的愿望就有用。”他抿一抿嘴,“所以小丫头,你有用没用不是你自己说了算,是你引起的结果说了算。”
她歪头想这个理。
他的脑袋凑近了,声音低下来,“对我来说,你很有用。”
原来他的长篇大论就是为了证明她是有用的啊,还挺受用的嘛。夏茵笑了,眼似月牙儿,“那你说说,对你来说,我是怎么有用的,我引起了什么结果?”
看到她灿烂的笑,他就会心醉。至于她的问题,他实在难以回答。因为她所引起的结果是,她让他感觉到自己是有用的。
他看着她,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你的有用在于,我得浪费口舌给你这小傻瓜讲题。”
旁边的男同学见了,打趣笑道:“你们俩怎么在教室里打情骂俏的,注意影响啊。”
黎暄回敬,“就虐你。”
夏茵听了,脸颊微红,回身,“就会欺负人,不理你了。”
一会儿,她又回头,“老大,这个,我也不会。”
一个月过去了,《语文周报》发了四期,夏茵的作品登了两幅,笔名向日葵;黎曦的作品登了两幅,笔名晨曦。
黎曦去介老师那儿交稿时无意中听见有读者打电话到编辑部说他们全班同学都喜欢向日葵的画,问向日葵的联系方式,介老师婉拒。
这事让黎曦心中很是憋屈难受,但碍于黎暄,却也没有找夏茵的麻烦,只是见了夏茵时,头马上偏向一边。
十月的一天晩上,夏茵如同往常在商场上班。
黎曦和一女同学逛商场。
“哎,黎曦,那不是夏茵吗?”女同学指着夏茵对黎曦说。
正在看衣服的黎曦顺着一看,果然是夏茵,她怎么在黎华商场收银呢?
嗯,一定是黎暄让她来的,看来,她还是挺需要钱的嘛。
黎曦横了夏茵一眼,“我们走吧,省得她见了我们自卑。”
第二天早上,收银主管向黎原汇报说有顾客投诉收银员夏茵服务态度差,结账效率低,问黎原怎么办?
黎原想想,这个夏茵还不能随便动,便说道:“别管,夏茵还是个学生,出来打工一定有她的难处,我们做企业的要有仁爱之心。”
黎原告诉黎暄这件事,让他私下提醒一下夏茵,黎暄立即反驳,说夏茵是新手,也怕出错,结账效率低有可能,但要说她服务态度差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黎暄打电话给黎曦的女同学,说昨天晚上好像看见她和黎曦在黎华商场了,问她自己有没有看错。
接到黎暄的电话,黎曦的这位女同学十分激动,没想那么多,忙说是啊,问黎暄在哪里看见她们的,电话那边已是一串忙音。
这事黎暄并没有对夏茵讲,他不想影响她的情绪。
某天自习课,黎暄早早就走了。
“啊,我的钱包丢了,”突然,坐在夏茵前面的秦小乐大声尖叫。
正在画画的夏茵抬眼看了一下,见她把自己的书包抖了个底朝天,在里面拨拉着。
确定钱包不见了,秦小乐的同桌胡红红道:“会不会是让谁给偷了?”
秦小乐急了眼,“都是同学,谁会偷钱呢,那里面可有我爸刚给的资料钱,丢了他肯定得骂我,怎么办啊?”
胡红红向后撇一撇嘴,“那可说不准,有的人很缺钱的,比如咱们后面的某些人,前面课间咱们俩出去了,回来时我就看她的手在你的桌仓里捣鼓。”说着,眼睛还向后瞟着。
这隐喻得也太明显了,被冤枉是夏茵最不能忍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看秦小乐的玻璃水杯要掉出来,往里塞了一下,做好事还有错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胡红红一脸讥讽,“你说你没拿,敢不敢让我们搜你的书包?”
“我没拿就是没拿,”夏茵瞪圆眼睛,“你们凭什么搜我的书包?”
“那你就是做贼心虚。”胡红红用了激将法。
为了自证清白,夏茵拉开书包链,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部倒了出来,“看,有吗?”
果然没有。
胡红红冷笑一声,“你拿了钱包当然藏起来了,还会自己暴露吗,我来检查。”说着伸手去抢夏茵的书包。
夏茵拉扯着不让她抢。
胡红红眼疾手快,已拉开夏茵书包里层的拉链,一只红色钱包掉了出来。
“啊,就是我的钱包。”秦小乐喊道。
全班同学傻了眼,窃窃私语,“没想到夏茵是这样的人。”
夏茵懵了,秦小乐的钱包怎么到了自己的书包里?
“不是我,不是我拿的,我没有拿这个钱包,”她急着争辩,“我见都没见过这个钱包。”
“贼赃都在这里,你还狡辩?”胡红红对秦小乐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告老师吧,我去叫老师。”
因介老师有事外出,胡红红拉来了教导主任。
偷东西这事不像别的,涉及到学生品质问题,不容分说,教导主任将夏茵带到办公室。
无论夏茵怎么解释,都没办法说清楚别人的钱包怎么到了她的书包里,最后,她索性咬着牙什么话都不说了。
“你先回去,”教导主任说,“明天处理这事。”
回到教室,迎接夏茵的是一片鄙视的目光。
当她经过谭家宝的座位时,谭家宝说:“夏茵,我相信这事不是你干的。”
夏茵回到座位,头埋进臂弯趴在桌子上。
突然,她像一只暴怒的狮子,把手里的书砸向胡红红,声嘶力竭,“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胡红红着了这一下,岂能善罢甘休?马上回身反击,秦小乐拉住胡红红的胳膊,“别理她了,眼皮子太浅。”
夏茵起身冲出教室。
校园里静悄悄地。
她往校园外狂奔,眼睛酸胀。
介老师刚从外面回来,见夏茵像阵风冲出校门,在后面大声喊夏茵的名字。
夏茵没有听见,她真的什么也没有听见。
介老师回到教室搞清楚状况后心头一紧,忙掏出手机打给夏茵,可是夏茵的电话关机了,她又拨给黎暄,“黎暄,夏茵联系你了吗?”
正在人机鏖战的黎暄一把扔掉游戏机,“怎么了?”
介老师说了情况后黎暄急了眼,“她往哪里去了?”
黎暄骑上摩托就往介老师说的方位去了,一路上给夏茵拨了无数次电话,“接啊,快接电话呀,操!”
大街小巷,人来人往,黎暄像疯了一般地寻觅着夏茵的踪迹。
然而,夏茵不见了。
他找不到她了。
他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眼睛都红了,握着车把的手因用力而青筋暴出。
这丫头,到底去了哪里?
猛然间,他想到一个地方。
他骑着摩托车没命地往那里疾驶。
果然,黎暄在凌波桥上看见了夏茵,她背对着他呆呆地站在凌波桥上,身子单薄。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黎暄心疼了一下。
他向她跑过去,从背后环住夏茵,“急死我了。”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夏茵终于放下所有防备,转身,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黎暄,那钱包不是我拿的,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他捧住她的脸,用拇指抹去她脸上晶莹的泪珠,“嘘,我相信。”
她脸上的肌肤触感柔软细腻。
懂得的人,不必解释。
夏茵认真地看着黎暄,片刻后,她挤出一丝笑来,“还好,有你。”
黎暄拉起她的手,“走,我们回去。”
夏茵轻声,“嗯。”
走了一段,她问,“明天怎么办?”
黎暄咬咬牙,“你放心,有我呢。”
晚间,夏茵仍然执意要去黎华商场上班。
黎暄觉得她骨子里有一股子倔劲。
第二天一早,黎暄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
“有事吗?”校长问。
“夏茵被人冤枉偷钱,这事怎么办?”黎暄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