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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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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沉鱼醒来的时候手上的点滴已经撤了,针孔上还贴着胶布。
旁边传来低微的轻笑声,她扭头一看,严言坐在不知从哪顺来的简易靠椅,跷起一只脚,右手握着手机,左手食指弯曲抵在唇边,扬起嘴角不知在乐什么。
“有镜子没?”想看看自己到底丑成什么样了。
严言被她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急忙收起手机,随即又淡定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还是别看了,医生说一时半会消不了肿。”
纪沉鱼哭丧着脸,抬手刚想摸摸,严言伸手截住她,“别动!我刚给你擦了药。”
由于心急,少年紧紧握住她的手,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哦。”纪沉鱼淡定地从他手心抽回手,眼神温和地看着他,“严言,谢谢你,没有你我这张脸估计要废了。”
突然的柔情让少年有些不适应,他蹭了蹭鼻尖,“事实上我也不想整天对着一张猪头脸。”
纪沉鱼:“……”事实上有些人就不应该温柔对待。
这时,门被敲响了,一位护士操着嗓子喊:小伙子,出来领你女朋友的饭!
女朋友!?纪沉鱼疑惑地看向脸色淡然的少年。
严言看也不看她,双手插裤兜往外走:“这大妈,瞎喊什么呢。”嘴角却悄悄扬了起来。
纪沉鱼:“……”
……
吃完晚饭后隔壁床住进了一位酒精中毒的中年男人,连带着来了好几个七大姑八大姨,哇啦哇啦的挤了一屋子,把坐椅子上的严言都挤出来了。
纪沉鱼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少年,轻声道:“要不你回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
严言扫了眼旁边那堆叽叽喳喳的人,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药和水递给她,“先把药吃了。”
“哦。”纪沉鱼接过药和水,喝完又把杯子递给他。
“那你休息吧。”他把杯子放回桌上,拧眉黑脸就往外走。
纪沉鱼看着那道挺拨的背影,心道这小子其实还挺贴心的嘛。
经过这次住院,她对严言又有感观上的改变了,这人真的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除了刚开始的紧张,之后操办医院上的事表现得不骄不躁,有条不紊,跟医生交谈思路也特别的清晰,有些事她完全没想到的他都能问到点子上,总之让她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隔壁床的七大姑八大姨在将近十点后才散去,留下一位和严言差不多大的男孩看守病人。
“对不起!家里亲戚有点多,吵到你了吧。”旁边突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
正躺床上,两眼瞪着天花板发呆的纪沉鱼扭头看去,男孩一脸局促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道:“没事儿,我要在我家那边住院,没准儿比你们家亲戚还多呢。”
男孩听见她的安慰,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和嘴角两边浅浅的小酒窝:“谢谢你的理解!那个,你住院没有人陪同吗?”
纪沉鱼坐了起来,双脚盘坐在床上,“我就皮肤过敏,不碍事,不用人陪的。”
男孩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男人,眼里流露出心痛:“我爸是酒精中毒。”
“那以后你得多劝着他点,我爸以前也爱喝酒,有好几次跟他战友喝多了还是我把他给扛回家的,后来我跟我妈明令禁止他以后不许碰酒,慢慢的就戒了。”
男孩温和地点点头,“其实我爸也很久不喝了,这次是因为我考上了清大,他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纪沉鱼双眼倏地一亮,“清大啊!恭喜你!”
男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谢谢!那你……考上哪个学校呢?”
纪沉鱼一愣,随即捂嘴轻笑,“我有那么年轻吗?我已经大学毕业呢。”其实心里快乐死了,姐就是十八的姑娘一枝花!
男孩微张着嘴看着她,抬手推推眼镜正要说话,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正唠嗑的俩人扭头看去,严言一脸淡漠地走了进来,换了件白色T恤和时下最为流行的卡琪九分裤,显得时尚又青春逼人。
“你怎么又来了?”
严言把背包递给她,斜睨她一眼貌似对她的用词很有意见。
“我不来谁给你擦药?”
呃,其实她自己可以擦……
严言又瞥了一眼盯着他看的男孩,转身进了洗手间洗,出来后拿出药膏盯着她,“愣着干嘛?躺下。”
“……坐着也能……”话没说完,凌厉的视线扫了过来,某鱼乖乖地躺了下来。
尽管纪沉鱼不想承认,但眼前这人敛眉黑脸的样子还是让她有些胆颤的,大概是这人的存在感太强了,连她这种存在感不弱的人也要拜倒在他的休闲裤下。
纪沉鱼眨巴眼看着一脸认真仔细的少年,心里不由感叹这张脸长得确实美!这算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见最俊美的人。
“别动。” 另一只手突然把她的脑门摁住。
“痛!压到我头发了。”
严言擦完后才放开她的脑袋,冷哼一声,“谁让你乱动的?”
纪沉鱼不自然地划开视线,因为心虚的她听成“谁让你乱看的”。
哼,能耐了!看一下都不行。
旁边清大少年一直静静地盯着他们,纪沉鱼不好意思地冲他咧一笑。
丢人哟,竟然被人全程观摩被这小子呵得不敢吭声。
“姐姐,他是你男朋友?”少年见严言进了洗手间,压低声问她。
这话把纪沉鱼吓了一跳,她急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是我朋友的弟弟,也算是弟弟。”
少年一脸怀疑地看着她,随即又悄声道:“我跟他同一个学校。”
“真的?”纪沉鱼双眼倏地一亮,顶着张油亮亮的猪头脸兴奋道,“诶,你读书这么厉害,要不你教教他怎样才能考上清大呗。”
“别别别,我可教不了他……”少年摆手,看到严言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猛地住了嘴。
严言瞥了俩人一眼,拉过椅子坐在她床边,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纪沉鱼笑吟吟地看着他:“严言,这位是你的校友,刚考上清大呢。”
严言抬头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地道了一声恭喜。
男孩受宠若惊地道谢。
纪沉鱼看他没有要了解高考情况的意思,只好恹恹作罢,换了她肯定会趁机跟人了解下试题情况什么的。
过了半小时,看他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纪沉鱼开口催促:“严言,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严言头也没抬,继续盯着手机:“你睡你的,别管我。”
能不管吗?太晚回去多不安全,她也会担心的好吗?
纪沉鱼又跟清大少年唠了会,直到双眼困顿不已才睡下。
看着床上睡相七弯八扭的人,严言放下手机把她手脚摆好,在自已家里怎么睡都行,但公众场合还是注意点。
少年低头审视着这张红肿的睡脸,犹豫了下,俯首至她额头,轻轻印了下又游至她的红肿的嘴唇……
清大少年拉开洗手间的门,便看到这么“友爱”的一幕。
学校里被女生们评为最美的校草,竟然……好吧!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完了后,严言淡定地直起腰,脸上完全没有偷亲人时被人当场发现的尴尬样,他瞥了呆若木鸡的人一眼,捞过手机,继承坐椅子上玩着。
少年踌躇了下,道:“我、我不是个八卦的人。”
严言微微勾了下嘴算是回答。
……
第二天检查完身体纪沉鱼就吵着要回去了,再这么呆下去没病也变有疼病。
严言看着又是一屋子让人心烦的七大姑八大姨,果断就给她办了手续。
回到严家后她直奔房间找手机,那小子忒坏,整个背包都帮她带过去了,却说没找到手机,明明就放床头上嘛。
手机估计被打没电了,已关机状态,她刚把电源插上,门口传来敲声,她回头一看,严言倚在门框看着她,手里端着水和药。
“唉啊!忘吃药了。”她向前两步从他手上接过。
“药不能停。”严言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这话我怎么听着像骂我呢。”她就着水吞下药,皱了下眉,“不过,经过这事我发现你人真的很不错,热心体贴,很会照顾人,以后谁嫁你了肯定很幸福。”
严言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轻笑一声,舌尖舔一下嘴角,状似玩笑道:“你以为人人都能承受得住我的服务?”
纪沉鱼瞥了他一眼,“啥意思?你这服务还天价不可?”她边说边往穿衣镜那边走。
“差不多,但总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纪沉鱼没听清楚他的话,往镜子前一站,“啊!!这真的是我的脸吗?!”她睁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猪头脸,被吓了一大跳,双手捧着两颊搓了搓。
严言一个箭步扯掉她的手,呵斥道:“说了别用手摸,医生说有细菌好得慢!”
“呜呜!”纪沉鱼额头抵在他怀里,“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姐我这鬼样子,她会笑我的,然后她一失口师兄也会知道的。”
严言亲妮地拍拍她后背,“我像这么八卦的人吗?”
他只会时不时的拿出她的猪头照来乐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