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落婵》月下独步长安

6、城内定情

　　军府内鸦雀无声。打扫的士兵停下手中的活，周夜行也放下军报皱起眉头。只有夏日的暖风吹进来，带着香草的气息，周夜行清明的头脑中陷入一丝混沌，仿佛又回到那天黄昏，骑着马带着她走在夕阳中...那草药香的味道...
　　“咳咳，那个,大哥...”沈俊的声音响起把他拉回现实。
　　“是，大人。这几个人都在不久前去过村子上，到今天发烧已有四五日。他们喉咙处肿胀，小腿酸痛，间歇性昏迷，据我判断应该是鼠疫症。”老白说。
　　鼠疫？村子？周夜行把这两个词与头脑中挥之不去的那个身影联系在一起。她早早就发现疫症，找到病源，因此不让村民吃存粮，募捐买药材...原来，他竟然是冤枉了她。想到这，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依你看如何？”周夜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问道。
　　“据我观察，这次疫症不同以往，以常方医治恐不能见效。需寻配新的药方。那几个人需要隔离，全城的官兵必须先喝药汤来预防。”
　　“那个..”沈俊弱弱地说“听说落婵姑娘已经研究出新药方，村子上早就开始分药汤喝...我们是不是...”
　　老白听到这里大喜，忙对周夜行说：“大人，如此甚好，既是村子上传出来的疫症，用他们的方子必定可以治好咱们的人。不如请这位落婵姑娘来...”
　　周夜行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便点点头，算作默许。

　　落婵带着李叔来到军粮城内。整洁的街道、严明的军纪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军医老白如获至宝般接待落婵，二人花了一个时辰查看病患，那是几个年轻的士兵，前几日见过他们来村子上买东西。他们的症状比村子上轻，因此也易于控制。老白跟落婵要了她的方子，并且和她一起熬药汤分给城内的士兵。
　　在药香缭绕中落婵忙得满头大汗，甚至连午饭时间到了都不察觉。沈俊笑嘻嘻地跑来把她拉到一间房内便走开，房间内的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
　　落婵打量着简洁的布置，一尘不染的餐桌用具，感觉肚子的确饿了。她闻着那久违的饭菜的香味，小心翼翼地来到桌子前，却看到两只碗、两双筷子。她恍然大悟般想要离开，却已经晚了。周夜行已经进来了。
　　见到她似乎也很惊讶，随即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落婵慌乱中打算逃跑，却被他一手拉住胳膊。
　　“忙了一上午饿了吧？一起吃？”似乎在询问意见，实则不容拒绝。
　　落婵便乖乖坐下，低垂着头。
　　周夜行盛好一碗香喷喷的米饭放到她面前，并且给她夹菜。
　　落婵闻着那饭菜香，却觉得一点也不饿。
　　“怎么不吃？你太瘦了。”周夜行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关切。
　　“我不饿。”落婵回答，听起来有赌气的嫌疑。
　　周夜行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终于说话了？”
　　落婵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是坏医生，又不是哑巴，当然能说话。”
　　“是吗？看来还在生我的气。”周夜行伸出手来捏捏她的脸颊，却发现竟然一丝多余的肉也没有。内心强烈自责，想到她为村民采药忧心，自己却还冤枉她。便将她揽入怀中。
　　落婵见他面露愧色，一时竟然想原谅他，没来得及反抗。等到被揽入怀中时，发现衣襟上湿了一大片，原来不争气的自己竟然哭了。
　　周夜行为她擦去眼泪，轻怕她肩膀说：“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落婵抬起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刚毅的脸上轻轻吻了一口。那周夜行只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恍惚想起上次未遂的尝试，便低下头去...

　　老白四处寻找落婵的时候，见到沈俊一脸奸笑的站在军府门口。便凑上去：“见到落婵姑娘了吗？这个方子还得请教下她。”
　　沈俊满面笑意地说：“老白，这可是午饭时间，人家落婵姑娘不需要吃饭休息吗？你也真是太不体谅人了。”
　　那老白被他说的不明所以，正要为自己说话时，府内走出两个人，一个高大英挺，一个清秀可人，不正是自己的上司周夜行和那个落婵姑娘吗？这才明白沈俊的言外之意。
　　“落婵姑娘，午饭吃的可还好？”沈俊笑嘻嘻地凑过去问。
　　落婵羞红了脸，并不回答，倒是周夜行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沈俊闭嘴不言。
　　“老白，落婵姑娘还有几件事要向你交代。”周也行说。落婵便跟着老白去了，老白心中对这姑娘又添几分敬重，这可是以后的长官夫人哪。
　　沈俊偷瞄周夜行，只见他看着落婵的背影，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沈俊心想，成了成了。估计大哥这顿饭吃得必定十分满意。
　　“你傻笑什么呢？去镇上买药材去！”周夜行的声音响起在头上，沈俊一个激灵笑道：“大哥，我好歹也为你立功了呀？能不能换个人去？去镇上要十里路啊。”
　　“可以，我去买药，你来布置军务如何？”周夜行声音冷冷的。
　　沈俊惊呆，赶忙说：“不敢劳烦大哥你，不就是买个药吗？小弟去，这就去，马上去！”接着便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