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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能过夜吗 ...

  •   第十三幕:能过夜吗
      “妈,过来帮我弄桂花鸭!”槃槃的声音传了过来。
      “来了!”两人的聊天被打断了,湘竹跑回厨房帮忙去了,屋外一声声烟花炸响,黑色的天幕绚丽多彩起来。
      程玄册按耐不住道:“爸,咱家也放鞭炮吧。”
      程叔点点头,是到了放鞭炮的时间了,于是让自告奋勇的玄册去拿鞭炮,林董也不好意思旁边站着,也去一起摆放到了门口。
      以前这么放鞭炮的时候还是几岁呢?应该是和外公在一起的时光吧,那时的过年才真的有过年的热闹和趣味。
      程玄册做了个挑衅的眼神,“姐夫,你来点着。”
      林董楞了一下,不能被看扁了:“我来就我来。”以前都是大人们放鞭炮烟花的,他对这种剧烈的噼啪声有点恐惧。
      看他拆开封皮半天没找到引线的样子,弟弟玄册笑傻了:“在这呢,你还真没放过鞭炮呢,小爷自我九岁过年都是我放的鞭炮。”
      林董点头承认,也没觉得多不好意思,反正没人大人在场,至于这个二愣子,他怎么鄙视也没多大影响,反正林董也不指望这个“情敌”对自己心服口服。
      两人先点燃好炮竹,趁着引线燃烧的时间,林董连忙去点燃鞭炮,奈何他笨手笨脚慢了,结果耳边砰地一声炸起,火药的碎屑落在他脸上,吓得他没回过神。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点燃鞭炮烟花后,仓皇躲进屋内,狼狈不堪的样子又被玄册好好嘲笑了一番。
      “你也太怂了,真不知道以后怎么保护我姐。”
      “切,我不是放好了吗?要知道真正的勇者,不是不会害怕,而是能够战胜害怕。”林董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是啊,勇者当如是也。”程叔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旁边,看着门前的烟火:“能够迎难而上,很像叔叔年轻的时候啊。”
      林董莫名其妙的又被媳妇他爸夸了,他感到一阵长辈的关怀,鞭炮噼啪得震撼人心,夜空下的三人在绚丽的烟火下,影子拉得很长。
      这样才有点像过年嘛……
      里屋内不知何时已经飘来芬芳的菜香,林董含着一口红茶,额头的汗水冒了出来。
      “将军抽车!”程叔一招狠棋,把他逼入绝境。
      呀!真是个老狐狸。林董此时才感到对方棋艺高深,开局还大言不惭地让长辈先走,结果以自己尘封许久的棋艺当真不如他老谋深算。
      现在的场面林董并不算太劣势,却因为过于爱惜自己的子,而失去了战场先机,被对方攻进了大本营。现在他有两个选择,首选是将移出来,保持之后能够有足够的空间躲避。但是这样对方就白白吃了他一个车。第二选择是回马保车,并挡住了对面的进攻,但这样是放弃了左边的防守,对方的炮可以直接趁虚而入,直攻击底线,于是棋局离死期也不远了。
      程叔饶有兴趣地看他到底要怎么选择,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太在意眼前小利,而目光不长远,这小伙子棋风也是这样,他以后肯定要吃亏的。
      思考良久后,林董毅然选择了回马保车,程叔叹了口气,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正当他想摧枯拉朽解决战斗的时候,槃槃走了出来告诉他们开饭了,看到他们长少两人和谐地下着棋,眼睛里露出一丝欣慰。
      程叔正在兴头上,但也不好耽误大家的吃饭时间,只好作罢,你小子今天走运地看了一眼林董。
      进入里厅,淡红色调的装饰风格让人温暖,室内沙发,茶几,冰箱,高清电视一应俱全,吸引人的还是那一大桌子的可口饭菜。
      又能吃到槃槃做的菜了。林董满心欢喜,媳妇做的菜仿佛可以满足他对味觉的一切想象,毕竟这可是正宗吃货的真传。
      “不得不说,老姐简直什么菜都会做!”玄册吸了一口牡蛎,两眼发光地说。
      好像是这样,林董还记得她到他家烧菜时买回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食材。难道她在另一个世界是学烹饪专业的吗?
      牡蛎很下酒,程叔也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大赞她女儿多么贤惠,能娶到她是多少男人的梦想。林董也深感如此,要是此生真能和她结婚的话,做梦也会笑醒的吧。
      “来,阿姨给你夹菜。”湘竹给林董夹了一块自己烧的红烧肉,想证明自己的厨艺还没到被女儿秒杀的地步。
      林董受宠若惊,吃了一口感觉比老妈烧的好吃多了,还没吃完,一勺荷兰豆就送了过来,槃槃有点埋怨地看着母亲:“妈,刚开饭不能吃那么油腻的食物,会影响之后品尝食物的口感的,小冬,尝尝这个,先开胃。”
      对美食的理解,湘竹自然被女儿甩了好几条街。她没有什么懊恼,只是意外女儿对他的亲昵。
      有了槃槃的关照,这顿饭何愁不吃的开心满足呢?
      旁边的玄册冷冷地看着姐姐像对小宝宝一样关照这个陌生男人,又夹菜,又腻声细语,去年自己还是餐桌上的小祖宗啊。湘竹自然看在眼里,连忙出声安慰他。
      “来,小冬,干了这杯!”程叔斟满一杯白酒,林董则拿起自己的红酒。
      自从上次的教训后,他也一改自己水牛式的喝酒法,向程叔敬酒:“祝程叔叔越活越年轻。”
      酒水下肚,程叔叔开始询问林董的家庭背景。林董犹豫后,最终选择不说。
      槃槃瞪了老爸一眼,打断了这个话题。林董倒是很好奇程叔是干什么的问道“叔叔是做什么工作的,好有文化的样子。”
      “没什么了不起的工作,一个教书人而已。”
      原来是老师呀,不过好像比一般的老师水平要高不少。林董也说了目前自己的学校和专业,让人惋惜的是,槃槃的学校和他不在一个城市。
      “锵锵锵!桂花鸭。”槃槃夹了一块黄酥可口的鸭肉给他,这块鸭肉皮被烤的很薄,成焦黄色,白皙的鸭肉被酱汁浸染,表面沾着的不知名香料让人胃口大开。
      林董含在嘴里,外脆内嫩的特色口感,入口即化的芬芳,充盈回荡的汁水,余音绕梁的淡淡花香。让人仿佛想起了和她的亲吻……咳咳,打住!
      “味道好吗?”槃槃眨了眨眼睛问。
      林董收起一副痴汉的嘴脸。点点头:“秒杀五星级酒店大厨。”
      女孩得意地笑了笑。光影涣散,笑语菜香。林董觉得这样才像天伦之乐,由衷感慨:别人的父母才叫父母,自己的父母叫饲养员。
      那个视线是谁的视线?脑海里又涌起这个感受。
      黑色的不眠之夜,男人的怒吼,女人的抽泣。
      林董妈妈挂掉了最后一个电话,泪水还挂在眼角,十几个都是无法接通的消息。密室?失踪?肯定是这臭小子跑出去鬼混去了。
      还关机。饭菜早就冷了,两人也没吃下去的心情,儿子的冷漠缺席,两个人互相埋怨对方教育不好,到后来大吵彼此对家庭的冷漠,两个只以自己为中心的人最终只能冷冷地看着窗外。
      棋子落下,万物又将运转。
      这次换成程叔皱着眉头了,他没想到这小子水平当真不错。
      林董喝着红酒,嘴角得意的笑,经过一盘熟悉后,他的棋艺又慢慢回来了。他还是那种惜子如命的棋风,但是他一改之前的冒失,不被蝇头小利所动。下得很稳重。
      他珍惜自己的每一个子,并不在意去搏杀,去进攻获胜。所以时间一久,程叔就逐渐露了马脚,呈现少子的劣势。
      几局下来,林董都保持全胜。程叔心中骇然,这小子之前难道在让我?
      林董边下棋边喝酒,愈发得意起来:“怎么样,叔叔我棋艺还行吧。”
      “哼!”程叔有点恼怒,“那你之前还让我,以为这样可以讨我欢心么?告诉你,我是棋艺不精,可你的棋风大有问题,遇到高手一定会迅速落败。”
      林董点头承认:“确实如此,我太在意自己的子了,遇到高手,他们会由此设局拖我的主力,进攻我的后方,结果我会很快落败。”
      程叔没想到他看得那么透彻,“那你怎么不改一改这个坏习惯,改了之后你会有很大提升的。”
      “我做不到,它们为了你一个个在战场上浴血战斗,我做不到轻易地放弃他们的生命。”林董诉说着真心“战斗是有人牺牲的,为了大义,必然会有人牺牲生命。然而这些是你挚爱的人,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牺牲吗?为了人民,为了社会的曙光,这些废话我不想听,我想说的是,就算是牺牲这个世界,也不能让我放弃我挚爱的人,所以我选择自己主将的死亡。”
      程叔听的愣神了,一局棋而已被他说的这么天花乱坠,大义凛然。
      林董酒性上来了,“所以这就是我的命运,第一局我没有让你,最后那步棋我也没后悔,我知道我必然是输了,就算选择弃车保帅,也不过战局多延长时间而已,而我选择的是输得时候我的将士们最大程度存活。”
      程叔在他坚定的眼神中,仿佛看到项羽乌江自刎时的豪迈,在所有将士都劝他愿意跟随他誓死一战的时候,他选择了失败,选择了士兵们的存活。
      战争之所以惨烈,无非是统治者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因为自己的自负和自私而无意义地拼杀棋子到最后一刻。
      “这叫宁输不残!”林董把酒一饮而尽,豪迈一笑。
      程叔久久回味着他的话,宁输不残,果然是另一种血性男儿啊!程叔彻底欣赏起这个年轻人。
      想着再下几局,却看到林董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地倒在桌子上。嘴角嘟囔着“……槃槃……槃槃……不要走……”
      时间过了晚上十点半了,程叔问女儿他家在哪,想送他回去。
      槃槃皱着眉,告诉父亲他今天是偷跑出来的,和家人吵架了。
      湘竹听了叹了口气,瞥到了女儿冲她使眼色,心里恍然大悟。“既然这么晚了,送他这个醉汉回去,他一定会被家人骂死的。”
      “这样啊。”程叔也犯愁了。
      一边醉醺醺的林董突然抱住了扶着他的女孩“槃槃……不要走……”哭得跟个小孩子一样。
      槃槃无奈地说:“爸爸,他能在咱家过夜吗?”
      “绝对不行,引狼入室!”程玄册听完,立马放下正在玩的游戏,看到他肆意吃着姐姐豆腐的场景,简直气炸。
      “我觉得可以。”湘竹微微一笑:“不过他要和你睡。”
      她的手指指着石化的程玄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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