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hisotrly

9、第 9 章

　　幸好没有给他带什么奇怪的东西，想到今天早上的对话，顾城宇在心里舒了口气。
　　“帮人带早饭？”杨柠宁坐在客厅的桌子旁道，“谁啊？麦博文？”
　　“不是，是另一个……朋友。”因为不知道该带些什么，顾城宇起来后就向好不容易起早的杨柠宁咨询了一下意见，看着对面杨柠宁一脸深究的样子，他知道他又做错事了。
　　“帮朋友带东西你还这么烦恼？怕不是小女生吧。”杨柠宁装出一脸痛心，捂着胸口说道：“唉！向前女友询问如何泡女孩子，全天下这么干的也只有你一个了。”
　　“都说了不是女孩子只是一个朋友，不知道他的口味我才向你求助的。”而且你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我的前女友吧，我们连牵手都没牵过。
　　“那简单，带包糖带包盐再带点饭，现场做泡饭嘛，然后问他喜欢甜口还是咸口。”
　　“……滚。”
　　最后他还是在去清阁的路上绕道去了常去的面包店买了面包，还求店主多浇了些巧克力酱。
　　“啊对了。”若连从纸袋里又拿出了一片吐司，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高台一旁书架的一处，道：“从上往下数第三行，最左边一份文件，你去看一下。”
　　“你自己不能拿吗？”顾城宇按照他说的走到书架旁，拿出了若连说的文件，看着上面的文字，他不是很懂若连让他看的理由。
　　“因为我不好走路啊。”
　　“这是？”
　　“昨天刚到的消息，玛门那里商人正在大规模地进行游行。”
　　“看完了，但这个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若连吃完吐司，用舌头舔了舔手上留下的巧克力酱，道：“因为突然就开始了啊。”
　　“游行吗？”
　　“是啊。叶六传回来的消息说，玛门那边的商人貌似是因为税收的问题才开始游行的。”
　　“税收？”
　　七都市也有税收这东西？顾城宇想。他好像从来没有交过税来着……
　　“毕竟不是什么大数字。”若连道，“阿斯蒙蒂斯真正在调控各种的都是贵族区住的那些家伙。”他撇了下嘴，一脸无奈地道：“从前代开始领主都只需要指挥那些贵族就行了。”
　　他继续说：“但玛门不一样，卡尔一向重视权利，从外出交易到城市之间的交际来往，他和他手下的人都是能伸多长手就伸多长。
　　“打个比方吧，在其他城市，一般进城和出城都是只要简单地由士兵进行审查就行了。只有玛门，进出城是要按照货物和人头收钱的，价格还一直不人道。”若连叹了口气，“这次去那里打听消息的叶六进城的时候还被收了六百金币，他说他出来还要继续交钱，我真心痛我的钱包。”
　　“……六百金币……”顾城宇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七八百左右，想象一下那些商人来往时所要带的货物的重量，他倒吸了口气。金币的铸造和发行一向都是由中央的路西法负责，但玛门如此光明正大地与路西法作对，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现在才开始游行吗？”
　　“毕竟玛门的商人很少回去啊，对于这种税收自然不是很在意。但现在问题就是，他们开始在意了。准确地说，是连一点鸡毛蒜皮都不放过了。”
　　“发病了吗？”
　　“有这种征兆，但这种集体性发病一百年间在七都市还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没由来地，顾城宇想起了还在手里的项链，便道：“你说这次的发病和项链有关系吗？”
　　“我也这么想，”若连道，“这项链一直要求领主必须带着不离身，而领主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能随便离开自己的城市，第一次听到卡尔来找我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
　　“喂喂你那什么眼神，我是真的不知道这项链的用处啊。”看到顾城宇投来的不信任的目光，若连略带无奈地说：“我真的只知道这项链可能与发病有关，谁知道它离开玛门这么点时间就开始大规模暴动了啊。”
　　“那我们不需要把项链送回去吗？”
　　“不需要。”若连笑着道，“这样不就会被上面的认为我们是和他们一伙的了啊，阿斯蒙蒂斯中立了这么久，就算最近那些贵族们闹得厉害，我还不想马上站队呢。”
　　虽然在来到这里不久后顾城宇已经大致猜到了七都市存在的真正原因，但还是被若连的话震了一下，道：“除了建国之外，还有反对派？”
　　在听到麦博文说这个都市是建立在以前灭亡的国家的残骸之上之后，顾城宇心中便有了一种猜想，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他更是确认了这一点。七都市表面上是七座城市独立生活，但其实日常中处处都会有联系。既然当初建城的时候带头的是路西法的领主，现在独大的城市也是路西法，那么打算宣布建国并且凌驾于其他六处之上的也应该是路西法才对。
　　“不是哦，只是支持谁领头的意见产生分歧了而已。”若连道，“本来大家都是推举路西法作为首领的，不知为何卡尔在刚上任就开始明确地拒绝来自路西法的交好了。先是无视路西法的指示自己加重了玛门的税收，后来更是光明正大地扩充兵力，最近还在各地游说领主们加入他的行列。”
　　“昨天卡尔来到你这里也是这个目的？”然后被你气了回去？
　　“有点这个意思但没有明说吧。阿斯蒙蒂斯和别西卜都是中立派，贝露菲格露的领主貌似打着和卡尔一样的念头；路西法对别的领主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利维坦一直都是坚定的路西法的拥护者；至于撒旦，”若连嗤笑了一声，“连自己的内部都管不好还想插手外部？”
　　“还真是复杂啊，你们内部。”
　　“最近那个小丑跳的更疯了，路西法放出消息说他们有了向碧华发动战争的筹码，搞的别西卜那边有些倾向他那边了。”
　　“他们有说筹码是什么吗？”
　　“有啊，”若连道，“绝对的武器和流落在外的真正的王族血统。”
　　“……真亏他们能找到。”
　　这是碧华王国一直都想尽力隐瞒的事，现在坐在最顶端的，不是最初开始宣布要统一四国的碧华王族，而是他们身边的一个侍卫的后代。那些野史中，在碧华四处征战的时候，碧华王族的一个侍卫开始密谋架空王族的权利。等到只剩最后一个国家的时候，侍卫突然发动了内战，被打的措手不及的国王绝望地发现，他所谓的忠心耿耿的将军们早已倒戈向了侍卫那一方。
　　“有趣的是，现在有一种说法很流行噢。”若连道，“说肖家当初能谋反成功，是因为得到了神的帮助。”

　　碧华的王国内，肖毕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嫌弃地将公文推开，瘫在了床上，对着空气说道：“海拉，你说我是不是其实并不适合当国王啊。”
　　“没有哦，”令人惊奇的是，空气中突然有无数光芒聚合起来，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年轻男子的模样。男子飘在半空中，指责肖毕立道：“你可是正宗的肖家人，你不当国王谁来当。”
　　“况且，”男子继续道，“我都已经和别人打好赌了，不扶持你走过接下来的路，我可是要被狠狠地嘲笑一番的。”
　　“只是为了这个原因吗——”肖毕立无力地道，“本来这天下就不应该——”
　　“……如果被你母亲听见这话你又该被骂了。”
　　提到他的母亲，肖毕立只好无精打采地坐了起来，望着房门旁的画像。画像上，碧华的初代国王穿着铠甲，正带着微笑坐在椅子上，他的身旁站着一个穿着长袍的年轻男子，奇怪的是，男子的脸不知为何被黑色颜料遮盖了住，只剩下他的嘴角的一抹笑格外鲜明。
　　……受到神明的帮助啊……肖毕立想，海拉和帮助先代的神明大人，都是为了什么才来参与这场混战中的呢？
　　“因为我们的主人啊。”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海拉道，“我们的主人，可是一代比一代任性了。”
　　“如果这件事情不处理好的话，别说是我们了，就连这颗果实，也只能被萤姬大人摘下了。”在一家裁缝店中，短发少女将一条裙子塞入孩子的怀中，心痛地道，“‘王权’再轰炸一次的话，世界树绝对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