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之陌上花开》一叶知秋111

56、大喜之日

　　墨色浓重，清辉点点。
　　我手握宝剑，站在溪水旁。周身瘴气氤氲，却仍然在溪水的倒影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一双漆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淡漠清冷，再不复往日慵懒无邪；挺直的鼻子下面，是淡水色的一抹嘴唇，削瘦的线条，像一件无懈可击的塑像。还有左侧脸颊上那一条淡红色的伤痕，在夜辉的衬托下，如蚯蚓般趴在莹白的肌肤上，分明醒目。
　　我抬起头，仰望苍穹，明日便是初九了。
　　昆仑虚的“破月十九式”已经被我练的如火纯情。
　　“啾啾”
　　五彩扑棱着翅膀朝我飞来，轻巧的落在我的肩头，亲昵的拿脑袋蹭我的脸。
　　“五彩，明日便是初九，今晚就算没有满月，我也要劈开一个缺口，咱们回昆仑虚好吗？”
　　说完，我轻掂脚尖，朝树屋飞去。
　　这树冠顶端已经没有绿叶了，这段时间我练完功便会上来坐坐，冠上绿叶已经尽数被我蹂躏，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五彩，去一旁呆着。”
　　我扬起手中的剑对着五彩说道。小鸟甚是乖巧的飞离我一段距离，停在树荫中。
　　运气凝神，将全身真气尽数灌入右手，祭剑而出，我对着墨色苍穹疯狂地挥着剑，周遭落叶纷纷，狂风乱舞……
　　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四周被破坏殆尽，头顶的天空依旧纹丝不动。急攻冒进，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支持不住，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拼了命的挥剑，直到真气耗尽，体力不支，口吐鲜血倒在树冠上。
　　……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晨曦薄雾撒了下来。我睁开眼，发现五彩不知哪里携了果子喂我，见我醒来，小家伙黑漆漆的眼睛萤亮透彻，伏在我胸口一动不动。
　　“五彩，谢谢你，看来我们是出不去了。”
　　我起身，将五彩放在掌心道，“今日便是初九了，你说我们怎么办？”
　　“啾啾”
　　五彩歪着小脑袋望着我。
　　“走吧，回树屋。”
　　我摸了摸五彩，带着它返回树屋。
　　水晶球没有丝毫动静，有那么一瞬间我挥剑坎向它，却还是硬生生止住了剑尖。如今这个球是我知晓外界的唯一通联，一旦毁去，我便无从知晓昆仑虚上众人是否平安。
　　心如刀绞，这种无助感第一次那么强烈的刺激着我，让我后悔当初没有随墨渊一起回去，给了殷儿可乘之机。如今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作践整个昆仑虚？甚至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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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昨晚又去辟路了？好戏就要上演了，看样子你好像没什么精神看嘛。”
　　水晶球荧光一闪，画面中殷儿立在潮汐洞，一席红色的嫁衣，分外美艳。大红的襦裙，包覆着纤巧玲珑的身躯，裙尾因镶嵌着细碎的宝石而闪烁着璀璨的细芒。墨玉一般的长发高高挽起，露出象牙般白皙的颈脖。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额上缀着泪滴状的蓝水晶，项上戴着赤金璎珞圈，裙边系着金色宫绦，行动间都会有鎏金的光晕一层层浮动开去……
　　此刻她抬起莹白的手，轻巧的往指甲上涂抹鲜红的蔻丹，一脸嘲讽。
　　“你别以为能骗得了墨渊。”
　　“骗不骗得了，马上就见分晓了。我定不介意你看全套，比如洞房花烛啦。”
　　“你不过是顶着别人的脸而已，有本事你用自己的脸呀。”
　　“激将法对我没用。放心，我会让墨渊看到我的脸的，当然这要等我吸了他的元阳之后。其实我比你更期待他看到我之后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
　　“你一定不得好死！”
　　“那就看谁活得长喽。”
　　耳畔清晰的传来昆仑虚的敲钟声，更古悠长，整整七下。
　　“吉时到了，咱们走吧。”
　　门帘撩起，进来两名同样穿身着红色礼服的昆仑虚小童子，他二人齐齐跪下向殷儿施礼道，“上神派我二人前来迎接新娘。”
　　“有劳！”
　　殷儿步履款款，迈向大殿！
　　画面中，整个昆仑虚张灯结彩，一派喜庆。艳红的锦缎华丽丽地铺陈开去，锦缎的两侧用五彩琉璃屏风护起，一直延伸到山顶大殿。四周院落一夜之间被装饰成了绚丽的大红色，庄严却又不显奢华。
　　殷儿款款走进大殿，向墨渊走去。
　　一众师兄分立两旁，墨渊站在大殿中央，同样穿着红色华丽的喜服，衬得他剑眉星目、俊朗不凡。见殷儿走近，在他身旁立定，墨渊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他执起她的手，从云袖中掏出一个流光溢彩的紫晶手镯，套在她皓白的手腕上。
　　“这是？”
　　殷儿檀口轻启。
　　“送你的礼物！”
　　两人相视一笑，尽显默契。转身正准备行礼，突听得一声轻笑，紧接着一个浑厚深沉的声音响起：“花花，你是要嫁给他吗？”
　　是芳华！
　　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淡雅清秀。墨色长发随风飘荡，吹落在窄肩两侧，飞扬的长发下是一张水晶般极致的面孔，阳光洒在脸上，如碎汞般耀眼，将其优雅的魅力发挥到极致。
　　我抖着双唇有些激动，他果然来了，只是不想会是在这个时候！
　　“什么人？竟敢擅闯昆仑虚。”
　　众弟子中叠风挺身而出，墨渊却朝叠风摆了摆手，让他退下。殷儿显然也是一愣，她定定的望着芳华，一时间仿佛万物静止，整个大殿静得出奇。
　　芳华风姿绝代的走向呆立的殷儿，当着众人的面，牵起她的手道，“花花，跟我走。”
　　“放肆！”
　　“住手！”
　　师兄们显然被激怒了，再不顾风度的喊了出来，倒是墨渊出奇的平静，这多少让师兄们有些纳闷，人家都赶到家里抢新娘了，你这个新郎倌还是一脸坦然，果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呀。
　　芳华不顾剑拔弩张的氛围，牵了殷儿的手就走，只是才走出两步，芳华陡然放开殷儿的手，疑惑的转过头盯着殷儿道，“你不是花花，为何要冒充她？说，花花在哪里？”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唯有墨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我潸然泪下，芳华，这殷儿瞒过众人，却唯独瞒不过你。心里既欣慰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