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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我倒真的希望自己死了,
      可是,老天爷像是故意和我作对,我慢慢地又一次恢复了意识。睁开眼,我好像站在云端,眼前晃动着一个人,模糊不清,但似乎觉得有些熟悉。
      “你是谁?”我向他走去,可是,不管我走多久,他始终还是离我远远的。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吗?”他的声音好像来自天穹,空灵而苍凉。
      我摇摇头。如此苍白的世界,会是天堂吗?
      “回去吧!”他没有告诉我答案,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就这样一挥衣袖,消失了,而我,也再次陷入了沉睡。

      隐约间,我听到有声音,是笨笨吗?我努力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像是被点了穴,动弹不得。这个时候,也许只有意识,才是清醒的吧!
      “医生,求您救救她!”不是笨笨,不是笨笨,是丫头,是最疼我的丫头。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她怎么会来?如果动了胎气,我怎么向她老公交待?丫头,你别这样,你真的别这样!我知道你疼我,我知道你在乎我,可是,你必须为了我,好好照顾我的“干女儿”,我答应过你,等干女儿出世,我要帮你教她英语,我要帮你一起带她放风筝,我答应过你,我就一定能做到的。我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我还是动不了。也许,只是我自己觉得在动吧,别人看来,我根本只是一具死尸。
      “病人现在的情况是,身体已经基本无碍,问题是,她的思路混乱,血管跳动得厉害,她在思考一些什么,可是,却不愿意醒来。”
      “换句话说,她是植物人?”这是那个有良心的肇事司机说的。
      “可以这么说,不过在医学上,我们把这叫做陷入‘植物状态’。”医生说。
      这真的太荒诞了!“植物人”,我居然成了“植物人”!曾经看港剧的时候,也曾幻想过,自己如果成了植物人,心爱的他如何唤回我,如何坚守我们的爱,不被外界所影响,最终感动上天,然后,我苏醒,结为连理,幸福生活……想不到,这一切居然成真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上一次的争吵,是我的错吗?如果,他真的爱我,为什么不出来找我?为什么会任由我一个人在深夜的大街游荡?
      心底的恨,一点一点地涌回到心里,丫头,对不起,我还是放不开,我还是放不下。无数次说过我要放手,给自己找一个好男人,可是,一次一次让你们失望。这一次,我居然……
      头部的剧烈疼痛,让我又一次回到了那个苍白的世界。
      “你回来了?”还是那个人,那个,我看不清,摸不着,却让我倍觉熟悉的“人”。
      “你到底是谁?”这个人,似乎在我的记忆深处,可是,为什么我始终想不起来?
      “是时候送你回去了。”他的话,总是这样奇奇怪怪,让我莫名其妙。
      “送我去哪里?”我紧张地问。如果,他要送我回父母家,我不要,让妈妈知道我出了车祸,她非晕过去不可,万一心脏病犯了,我怎么办?老爸一定会用更难听更讽刺的话羞辱我,我不要回去。回笨笨那儿吗?我出了车祸他才出现,是不是表示,我在他心里,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如果,那天他能够出来找我,我会出事吗?我不想回去,真的不想回去!
      “那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你——必须回去!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让你和他们告别。”
      “为什么要这样?!”我向他大吼。
      “因为——你不属于这里!”说完,他又一次消失了。
      是吗?我真的不属于这里吗?我必须回去吗?如果我走了,妈妈怎么办?丫头怎么办?还有,我最爱最爱的笨笨,怎么办?虽然,你伤害了我,丢下我一个人,没有来找我,可是,当我必须离开的时候,我却还是无条件地原谅了你。笨笨,如果我真的必须离开,我相信,你一定会过得比我好吧!
      一阵晕眩,我再次坠入沉睡。

      慢慢的,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坐在我床头的丫头,挺着大肚子的丫头,眼眶里含着泪水。丫头,这辈子,我欠你太多了!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就一起在保护我,照顾我。我不开心的时候,你会发短信陪我;我有困难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出手帮我;当我被情所伤时,你痛苦地自责落泪,怪自己没有好好地保护我……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了。
      “丫头——”我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能活多久是多久吧!
      “小丫你醒啦?”看我睁开了眼睛,丫头欣喜地说,“医生,她醒了。”
      一阵忙不迭的脚步声传来,医生、护士、肇事司机,一大群人冲进了我的病房,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医生像电视上放的一样,翻翻我的眼皮,搭了搭我的脉搏,然后对丫头说:“你们为她准备后事吧!她的生命迹象,已经完全消失了。”
      “不可能!刚才她还睁开眼睛跟我说话的!”丫头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再回应一句,因为,我已经死了。恍惚间,我的身体飘了起来,回头看着丫头,她扑倒在病床上,对着床上的那个“我”说着什么,我想伸手去抓她,可是,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飘向空中。护士们劝她照顾好自己,顾好肚子里的孩子,我想,如果我能出现,她一定会好的,可是这个时候,我只能默默在心里说: “丫头,再见。”
      旁边的那个男子,应该是“负责的肇事司机”吧,他呆呆地站着,应该是没想过自己会撞死人吧?其实我想,法律是公正的,他不是故意的,应该不会被判很重吧。想帮他求情的,可惜,我已经身不由己了。轻轻地飘出窗外,我看到了皎洁的月光。笨笨,你还不知道,我已经离开你了吧!

      不知道我的身体会飘去哪里,我没管这些,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在医院门口等着,因为,听说黑白无常会来找我,魑魅魍魉也会来吧,他们是同时的人物吗?不,是鬼物吗?会不会有钟馗呢?一时间,脑子里出现的,竟是一些古装神话剧中的人物,我是不是真的撞傻了?
      胡思乱想之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呼唤: “回来吧!”语罢,我不由自主地向天空飞去,我大概是成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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