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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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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鬼界,紫英独自一人走在酆都得街道上,夜风萧瑟,月光筛落满地斑驳,他眉头纠结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夜间若是被人看见,怕是会被当成鬼魅了吧!
“紫英哥哥不开心!”蓝衣服的小葵轻声道。
“没什么,只觉得菱纱交待的事情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处入手得好。”
“谢谢你!”
“还没有帮你找到哥哥,为什么这么早就谢我!”
“谢谢你帮小葵幻化成人形,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净化魔剑的办法,谢谢你帮我找哥哥!可是想想以后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
“别担心,有些事情该面对的时候就要面对他,等到过去之后你就觉得没什么了!”
“我总觉得我们分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合上了眼睛,睫毛上挂了一颗晶莹的泪滴。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又不是马上就分开。”
“你听好好听的声音!”小葵指了指前方的树丛,孩子般的奔跑过去。他随即也跟了上去。孩子般的心思他找就寻不到影子了。
山林中,林间露水,纷纷飞落,湿了衣袂。
夜空之下,舞着两只小小的夏鸣虫,只有琼华才有的小生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特意的安排要他想起那尘封许久的往事——怀朔、璇玑那对少年纯真的爱恋,接近永恒的悲壮,在这种悲壮中,两个人无限甜蜜的重生。
绝对不会是他们,他们会轮回转世,成为夫妻过最平凡的日子。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样子,他们一定很幸福。
“好可爱的小虫子,小时候哥哥也曾捉过小虫子哄我开心。”
“要我捉来送给你!”他难得流露出少年的狡黠。
“不要了,它们是一对。”
是阿,天下生灵皆有爱,如果我能成全这些情根深重的生命,何尝不是功德一件。他思忖着,然后说到“小葵,我们去渝州。”
灵堂内烛火摇曳,紫萱跪在地上,烧着香烛纸钱。
“老爷,好好保重,紫萱等着你。”第一次见到他,他是别人的夫,但她还是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像扑火的蝶。那一世她好辛苦,被人骂成狐狸精、小贱人,可她无悔,真爱又有什么错呢……这一世,她们再次相爱,她做了她的妻,可是她不老不死,在他人眼中是妖是怪,为掩人耳目,她一次次假装离去接着佯装成他的妾,他的丫鬟。只要他爱她就好,只要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会暖洋洋的。可是人情世故远比爱情要复杂,他的离开要这一大家子乱成一团,那些许的家产引得争端无数,她犯愁,但心里已有打算。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她要把这个家散掉,只有这样才能了无牵挂的继续寻找。
“管家,明天一早便帮我把这些银子分发下去吧!”
“紫萱姑娘,这……我担心……”
“我已经按照大家在府里做事的年头和辈分把钱分好了,只要按名字发下去就好。”
“那老爷生前的产业怎么办也散了吗?我们在外地还有几家店铺……”
“我都折成银子,如果现在的店面老板打算接着经营,就交给他们经营好了!”
“可是关于店面的亏空,以及其他的分店的老板会有异议的。”
“现在他们可都在渝州!”
“他们今天应该都过来了,明天老爷下葬之后再行离开。”
“那你帮我安排,明天在渝州酒楼摆上几桌酒席,就把事情都解决吧!”
慕容紫英在渝州酒楼拾掇了一张靠窗子的位置,点了酒菜,一边品尝一边想着心事“小葵的哥哥也算好福气,投胎到大户人家,定是衣食无忧了!”
随即用筷子夹了菜入口,“这菜味道甚妙,如果天河过来一定喜欢。”
正漫无边际的想着心事,店小二走到他身侧,满脸堆笑,点头示好:“这位大爷,有人把店给包了,您看能不能换个位置。”
紫英没有理会,只是用手摸了摸放在桌子上的剑匣,“我一会就走。”
这么大的剑匣,定是江湖豪侠,店小二简直望而生畏“大爷,不用着急!要不我帮您换张桌子怎么样!”
“我说我一会就走!”他沉下来的冰冷表情,店小二只好踉踉跄跄的招呼其他的客人。
“是谁包了酒楼!”紫英不解,突然想看个究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陆续上来二三十个人,表情严肃而凝重,纷纷落座,各怀心事。
接着上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紫衣女子,容貌清丽脱俗,像池塘里的荷。
“老爷过世,大家辛苦了,虽然这个家还轮不到我紫萱说话,但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老爷膝下无子,所以这家里的产业也无人继承,紫萱觉得还是就此散了家产,大家各谋各业得好!”
“不行,这是老爷的心血,怎么能说散便散!”在座一人愤然起身。
“紫萱的意思是把老爷的家产折成银子,在座人人有份,但谁若是想接洽老爷的产业,可自行出资紫萱一普通女流,只是负责给老爷管帐,替老爷善后而已。”
“靠!什么善后,你自己不知道私吞了多少!”
“紫萱不是那种人!”胡九州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这种人,这小贱人说不定是为了跟你通奸害死老爷的呢!”下面喊声一片。
“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撵出去,老爷的家事轮不到她插手。”
“就是,轮不到这个小贱人插手!”吵嚷着有人掷了一盘菜过去,正好打在紫萱的衣服上,她闪也没闪。
“人与人之间就是相互利用,尔虞我诈,阿谀奉承一旦你没有利用价值,就好比灰溜溜的龟孙子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现实! 就算有血缘关系又如何?就算是曾经的哥两好那又如何?老子跟你们拼了。”胡九州蛮力掀了张桌子。
“报官!报官!把这小子给我抓起来。”酒楼乱七八糟的打成一团。
咣当一声,紫萱把一包银子,狠狠的往地上一砸。
“银子在这里,你们要取便取,不取就作罢。”说着紫萱推开人群,转身离去。
她的心乱如麻,她不想多操心了。
“紫萱!菱纱的朋友!”坐在远处窗口的紫英听得真真切切。翻身从窗口跃下,巍然立在紫萱面前“姑娘留步!你可认识一个唤做菱纱的姑娘吗?”
“你是?”
“ 我是她朋友,他要我带话给你,关于你相公!”
“菱纱!鬼界的那个小姑娘!”她不会忘,同样都是痴情的女子。
“紫萱,今天不是你的错!人心又怎是我们能预料得到的呢!”
“或许这件事本就不该我来做!”
“你的心情很糟?”
“人世本就是这样,复杂简单、简单复杂,只要有爱,心中有寄托就好。我去换件衣服,一会儿渡口见。”
“胡九州?”紫英突然想到他还在酒楼里,回头遥望,只见渝州酒楼火光冲天,适才叫嚣的那些人,都纷纷逃窜。
“快救火!”
“快!”
紫英摇摇头,为什么人不能都跟天河一般单纯善良呢!
“师傅……”有人在他身后唤他。
胡九州满身焦土的站在拐角处“我把酒楼给点了!”
“那是人家的心血!”他本想发作,但又咽了下去,换成他他又何尝不想好好打他一架。人心若有邪念,妖魔不如。
“景老板,景扒皮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活该他破产。”
“做人不能如此幸灾乐祸!”他板着脸,径自朝码头走去“只是从此苦了小葵的哥哥了!”
“师傅……”
渝州码头,紫萱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
“紫英……”她唤他。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菱纱告诉你的!”
“她只是偶尔提起,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名字还有我们的执著都很相像。”
紫萱,解语忘忧!紫英,高贵别致。
“他三个月后诞在陈州徐家!”
“她呢!”
“可能就这两日吧!”
“我想先去看她好吗?”
“也好!”
“不好”胡九州突然冒出一句。
“我们是朋友!”紫英说。
“或许是姐弟!”紫萱说。
她没有亲人,女娲族的命运是,出生的女儿随着自己的长大会耗尽母亲的灵力;他6岁上山尽管早慧也曾念过父母亲人。
“我痴长你许多,经历过世人几度轮回,不介意作你姐姐吧!”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