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之回首已隔万重山》朝雾云夕

19、第 19 章

　　振去台湾，为期一周。第二天中午打电话来，说一会儿会和那边的校队比赛。
　　我说那努力点，又问他那个盾牌怎么样？所谓的盾牌是振在网上聊得不错的一台湾青年，这次振去台湾，给那人打电话，约好的昨晚见面。
　　“劣!别提了，长的真跟一盾牌似的。”
　　我大笑。

　　晚上陪小远去自习。他手里握着个电子词典眼睛都不带挪地方的。
　　“好用？”
　　“嗯。”他点点头，还在专注的查字典。
　　“那这个好不好用？”我的手一把抓到他的皮带扣，使劲往紧里箍。
　　“啊……”一声不大的惨叫！惹的一圈人都注目过来。小远注意到周围的眼神，急忙低下头，手却也缩下来，抓着我的手腕使劲扭。
　　我们谁也不看谁，表面一切如常，借着桌子的掩护，手却在底下激烈的‘暗战’。这在近期几乎成了我们的游戏，小远对我的一些亲密动作也从不在意。
　　争闹中，桌子猛地“通”一声，周遭的人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我们相互间对视一笑，终于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小远又开始看着词典埋着脑袋开始学英语。
　　桌子上，那个蓝色的电子词典，是我今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上学期考六级，小远差两分没过，懊恼得要死。我看他天天出入抗着本厚厚的牛津字典，就买了最新的电子词典给他。
　　说到生日，我又想到那首安静的歌。本来应着张傲的提议，说今年去酒吧过生日。但几经思量下来，还是在外面吃了饭，晚上多了唱歌。人数大体没变，也只多了大奔的女友。
　　叫了啤酒、果盘、零食，一个个立马吼起来。别人对这环境看起来都挺熟，只有小远，作为主角，反而有些生涩。大伙儿起哄要他唱歌，居然脸都红了。何阗见不得他推却的样子，抓过另一个话筒，特大气的说，姐姐陪你唱。然后点了首她偶像被人都唱烂了的双节棍问小远说这首歌你别说你不会吧？
　　小远的脸涨的通红，好不容易跟着何阗哼完那首双节棍，在场的人都笑翻了。连何阗也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那么首念歌词一样的歌愣是被他一个字一个字断断续续挤牙膏一样是平平展展的挤出来的。小远不知所措，背后的门被人推开，张傲背着他家的吉它出现在我们面前，看我们东倒西歪的样子，问完原因笑笑说有什么啊？比这更吊的还有的是呢！一帮人立马来了精神，嚷嚷着还要小远唱歌。我说算了吧，改天好了。大伙儿不依不饶。
　　张傲拉着小远说唱就唱呗，怕什么，震死他们！然后拿出吉他调音，有人立刻配合把后面屏幕的声音关掉。
　　随着手指的拨动，一串流畅的乐声响起。小远还是拘禁的站着，张傲向他示意，他才缓缓开口：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他
　　啦…他还在开吗?
　　啦……去呀!
　　他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几乎开口的刹那，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流云一般带着淡淡思绪的歌声和轻轻撩拨心弦的音乐……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啦……想他
　　啦…他还在开吗?
　　啦……去呀!
　　他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歌声即将转高，我相信这首歌没人没听过。可过去或许不会放在心上。但那晚后，每次当我一个人的时候，耳边总会响起这首安静的歌，很多夜晚，都是这首歌陪伴着我。小远的声音一如今晚，有点轻，但吐字很干净，不会让人觉得有半截拖在喉咙里，带着他特有的嗓音慢慢的唱。一种亲切又完全的陌生的感觉，异样的暖流甚至是悲伤慢慢填充我周身的空气……
　　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
　　where the flower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young girls gone?
　　where did they all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young men gone?
　　where the soldier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graveyard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y gone?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一首唱完，包间内立刻响起称赞的叹息。张傲炫耀说，就这首歌，害我们当年的高中毕业典礼成了追悼会呢！
　　我问小远是真的么？小远解释说，高三毕业典礼上表演节目，张傲前两天喝多了酒发不出声，所以拉他去唱。没办法他选了的这首歌，还是张傲在后面只用吉它给他配音。大约因为离别，当时的确是很多人都哭了。后来不知怎的就有人乱传，说那不是毕业典礼，而是追悼会！
　　我们又笑作一团。

　　晚上回去的路上，小远依旧轻轻的哼着那曲调。生日后，我每天都央着小远唱歌给我听，小远说不会，我就要他哼那些花儿。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成了我们俩的惯例。
　　和小远的关系就这样越来越深，天天肩并肩在楼道、校园、天台里乱晃。有时候打打闹闹成扭成一团儿，有时候又能安安静静面对面坐在图书馆整整一个下午。是小远的世界太简单，是小远的思维实在单纯，我们比兄弟、比哥们更加无忌又更加亲密，也从来不曾有任何怀疑的眼光或不信任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