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看山》驼驼

11、我方四辩

　　卫枫收到苏晔的信之后就满血复活，连无聊的微积分都变得不是那么无味。
　　卫枫空闲的时间没有因为他心情变好就多了起来。校辩论队办了一场校辩论赛，每个院派一支队伍参赛，进行轮番对决。校队从比赛中选择优秀的辩手直接进校辩论，去参加更顶尖的比赛。
　　卫枫思考许久，最后还是去报名了。初赛和复赛是同时准备的。杀出初赛之后隔天就是复赛，所以初复赛的辩题是同时给的。由于复赛的题目和他之前院内比赛时的题目是一样的，卫枫不想再来一次，就报了初赛。
　　初赛的题目一听就是要瞎说的题目——大学生谈恋爱是利大于弊/弊大于利。卫枫他们的持方是正方。
　　卫枫以为这次比赛也就是赛前准备一下就可以了，报了名才知道，每天晚上都要去讨论。卫枫默默看了自己的课表，微微送了口气——只有周一周二晚上有课。又看了看没有课的几个晚上，有些惆怅——他只想做一条长期在瘫咸鱼。
　　第一晚的立论卫枫就错过了。他到教室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定好框架，就差塞数据和例子。于是卫枫充当了评委，听他们讲述立论。
　　这晚没有讨论很久，教练要他们回去把立论写完。卫枫回宿舍就之后就开始写。各种找数据，各种找例子。卫枫表示，第一次知道谈恋爱还有这么多好处——比如，为了充分利用钱，提高自己合理规划开支的水平；为了将来的生活，一起努力学习；为了不分手，在吵架的时候学会沟通和交流，提高自己的人际交往能力等等等等。
　　卫枫写完的时候十点多，看到教练让他们想驳论，去找对方观点的之后，想偷懒的卫枫就悄咪咪去找苏晔。
　　卫枫：咚咚咚。
　　苏晔：……？
　　卫枫：上次那封匿名信，谢谢你，
　　苏晔：现在心情好些了吧？
　　卫枫：好多了。那个…能不能帮我件事？
　　苏晔：你说。
　　卫枫：就是我问你问题，然后你怼我。
　　苏晔：好。
　　苏晔：你去参加比赛了？
　　卫枫：也不算，就是报名了。但应该选不上。
　　苏晔：认真对待就好了。
　　苏晔：要现在问吗？
　　卫枫看了看时间，想到明天有早课，还是跟苏晔说明晚再问。苏晔答应，互说了明晚聊之后就结束了对话。
　　苏晔看着聊天记录，轻轻笑了一声。
　　这位小朋友真是可爱极了。

　　卫枫第二天晚上在老师点完名之后就勇敢地偷跑了。毕竟大学生职业规划的老师是一个只会扯皮的老师，上课就吹吹水，及其浪费时间。
　　卫枫到的时候教室里除了几个教练之外，只有两三个和他同级的人。其中有一个人卫枫认得，是这次院新生杯冠军队伍里的最佳辩手苏衔。这人说话带着点文人气息，比赛的时候不像跟你争论，像是在跟你讲道理。黎诺说，苏衔就是把你带到他的神逻辑里面，再用他的神逻辑打败你。
　　卫枫过去跟他打招呼。教练看到有三四个人的时候就开始组织他们讨论。
　　接下来卫枫感受到什么是据理力争，什么是舌战群儒，什么叫被你的神逻辑活活气死。等到八点多下课，人多起来之后那就是混战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在尽力维护自己的观点，用尽全力要说服别人。场面一度有些混乱，但是最后逻辑理清之后又有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次讨论奠定了后来的卫枫最喜欢这个部分。他很享受这种思想与思想之间的碰撞，这是一种最直白的沟通方式，最直接的情感表达方式。
　　结束了今天的讨论之后，卫枫已经没有力气和苏晔再来争论了。匆匆收拾了就去睡了。
　　接下来的三天就是卫枫的噩梦了。每天晚上都是模辩，每天晚上每个人的辩位都不同。卫枫从一辩到二辩到三四辩，简直刺激。每次比完赛之后还要接受教练的狂轰乱炸，炸完之后还要接着来，原来的正方变反方，再换一次辩位，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卫枫训练到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隔天有节管理学要他们宿舍的人一起讨论一个案例，老三说什么，卫枫就下意识反对什么，觉得他说得不太对。
　　几次之后，老三：“…………四，你对我意见很大吗？”
　　卫枫：“…………”咯咯哒？咯咯哒？
　　老三：“你再怼我就把你叉出去！”
　　卫枫：“…………哦。”他终于记得洗袜子了我很欣慰。
　　经过两天的轮番模辩，教练在周四晚定下了参加校新生杯的人。一辩余声，二辩苏衔，三辩黎诺，四辩卫枫。
　　卫枫有些伤心。因为他不想别人在抖脚的时候他还在做最后结辩的准备。
　　周六上午就是比赛了。周五最后一场比赛就是训练他们在场上遇到各种其他突发回答时的反应。大家都有些紧张，特别是黎诺，紧张得要命，最后紧张到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在教练的斥责中终于憋不住哭了。
　　气氛突然就开始紧张，一个大四的学姐拦住气急败坏的教练，把很紧张很紧张的黎诺领到一边给她梳理思路。最后九点的时候黎诺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别的院进行了模辩。
　　模辩的时候黎诺状态不错，找到了比赛的感觉。模辩结束之后教练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回去的时候让他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认真比赛。
　　卫枫其实也有点紧张，怕自己结辩结得不好。回到宿舍后准备睡觉的时候，卫枫看到苏晔给他发了消息，说明天会去看他比赛。
　　苏晔：赢了就给你买奶茶。
　　卫枫：好啊。要甘杯。
　　苏晔：好。
　　卫枫得到苏晔的回复之后，笑弯了眉眼，愉快地去休息了。
　　第二天的比赛如期待中的一样顺利。卫枫最后的“综上，我方坚定地认为大学生谈恋爱利大于弊”说完之后，现场掌声久久不息。
　　最佳辩手依旧是苏衔。而接下来的战场就是复赛的辩手们的了。
　　苏晔在门口等卫枫。卫枫换下西装之后愉快地走向苏晔。
　　他的小天使面带微笑，温柔地说：“恭喜我方四辩。”
　　卫枫笑着，“谢谢你来看我比赛。我很开心。”
　　苏晔笑笑，“走吧。请你吃饭。”
　　卫枫：“……说好的奶茶呢？”
　　苏晔：“…………一顿饭还比不上一杯奶茶？”
　　卫枫：“………………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最后两个人愉快地去吃火锅。
　　卫枫吃完回宿舍，没有压力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想，今天是开学以来，最幸福的一天。
　　想要的，都得到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校辩论赛对我来说是个很美好的回忆。因为那场比赛和许多人结下了情谊。不过当时我很紧张就是了。当时我是四辩，不会质询，自由辩也不敢站起来，比赛前一天紧张的睡不着。很开心的是那场比赛我们赢了。教练说我差一点就成为最佳辩手，想想也是很自豪。当时室友为了让我和我另一人不紧张，承诺说不管输赢都给我们买奶茶。有些遗憾分宿舍之后已经和她生分了。
谢谢点开的胖友。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