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以熊制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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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死了!”
一大早，陆徽推开办公室的门，便听到这句不甚友好的叫骂，他眯起眼睛，视线锁定在办公桌旁的小男孩身上。
“你再说一句？！”饶菲菲弯腰猛地揪住小男孩的耳朵，“饶启雄你再给我说一句？！”
“我就不！”小男孩长着一双细长的眼，故意招人讨厌似得吊起来，活像别人欠他几个亿的模样。
“呦和，这么热闹。”陆徽随手拉来一张椅子坐下，兴致勃勃地伸长脖子看戏。
“陆组早。”饶菲菲直起腰打招呼，纤长的手指仍不放开小男孩的耳朵，“这是我侄子饶启雄。”
“侄子？我不记得你有兄弟姐妹啊？”陆徽问。
“表侄，我表哥今天有事，临时交给我看管。”饶菲菲说，“我等会儿要去现场……咦？阳哥呢？”
“他去接他的一个同学。”陆徽说，他上下扫视饶启雄，“你这孩子什么毛病？”
“你管我！”饶启雄回嘴。
陆徽噗哧一笑：“你完了，小鬼。”
“女同学？”饶菲菲感兴趣地追问。
陆徽点点头，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小男孩身上：“我刚好有几个故事，咱们用一上午的时间分享一下。”
“陆组不担心啊？”饶菲菲问。
“担心什么。”陆徽单手撑着下巴，微笑露出白涔涔的牙齿，“我家小阳可是乖得很。”
“好好好。”饶菲菲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十点了，我得去现场，陆组帮我看一下这熊孩子行不？”
“行，你就放心吧。”陆徽得逞似的盯着饶启雄笑起来，“他在我手底下保证安全。”
“随便折腾，他可是气走了好几个保姆。”饶菲菲松开饶启雄的耳朵，拿起文件夹走出办公室。
“现在只剩你和我了，小东西。”陆徽站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来，告诉叔叔，你几岁啦？”
纪樊阳开着车来到机场，从路的岔口开上高架桥，停靠在机场二楼悬挂“国内到达”牌子的门口，他摇下车窗，远远看到一位红衣女子朝他招手。
“你来得刚刚好。”女子拖着箱子走过来，“好久不见，纪樊阳。”
“好久不见，齐璐。”纪樊阳走下车，打开后备箱，弯腰帮齐璐将行李箱放进去，“打算来住几天？”
“一周左右。”齐璐坐进副驾驶位置，“我来见一位传奇人物，你应该认识的，陆徽。”
“我当然认识。”纪樊阳发动汽车，“他是我的伴侣。”
“哦？”齐璐转头看向纪樊阳，“没想到你能定下来。”
“怎么？我看上去不像好人？”纪樊阳打趣道，汽车一路开下高架桥。
“不，你只是有把女朋友逼到发狂的本事。”齐璐说，“中央空调。”
“谢谢夸奖。”纪樊阳欣然接受，“你一点儿都没变。”
“变不了，死也这样。”齐璐目视前方说。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头在这里而脚在这里吗？”陆徽指指照片上黑红色四溅的血迹，“你姑姑想要把他拼起来，被我阻止了。”
饶启雄脸色发白地站在办公桌旁，一只手扶着桌子。
“我们再看下一张。”陆徽快速地挑起唇角，“垃圾桶在我脚边，你随时可以吐。”
“我不看我不看。”饶启雄迅速扭过头，死死盯着天花板。
陆徽抬起手，捏着小男孩的下巴摆正，笑着说：“这可由不得你。”
饶启雄吓得一激灵，张嘴就要哭。
“敢哭？”陆徽放下照片，慢条斯理地说，“哭出声我就把你关在这个办公室里，没人敢来接你。”
小男孩噙着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他咬着嘴唇，努力将哭声憋下去。
“你姑姑不敢揍你，你爸妈不舍得揍你，我敢。”陆徽说，“而且我不需要你跟任何人道歉，因为那只能给你传递一条错误的信息——‘你打不过我而不得不低头道歉’，我想让你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我就会发抖。”
“早啊小阳。”/“早啊阳哥。”
纪樊阳和齐璐踏进办公楼，各种招呼纷涌而至。
“早啊。”纪樊阳笑着说，“陆组呢？”
“在办公室，跟饶菲菲的侄子在一起。”路过的七队队长说，“那小子可闹腾。”
“菲菲就这么放心？”纪樊阳呼吸微滞，“陆组肯定会吃了那个孩子。”
“不一定，刚刚我还看那孩子指着饶菲菲骂脏话呢。”七队长回答。
纪樊阳扭头看向齐璐：“我先上去看看。”
“嗯，我去找你们局长。”齐璐点头。
纪樊阳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推开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异样安静，陆徽正靠在椅子上吹泡泡糖，饶启雄怯怯地看向纪樊阳。
“你回来啦。”陆徽吐掉口香糖，白色的胶状固体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掉进垃圾桶，“我和饶启雄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早晨。”
“是么。”纪樊阳走过来，仔细打量饶启雄的脸色，“你怎么吓唬他的？”
“几个故事，几张照片，没什么新鲜的。”陆徽伸出双手，“不给你亲爱的丈夫一个爱的拥抱吗？”
“上班时间，严肃点。”虽然这么说，纪樊阳还是抱了一下陆徽，并用下巴摩擦对方柔软的额发。
“齐璐要来采访你。”纪樊阳坐在办公桌上，胳膊搭在陆徽的肩膀。
“我不要。”陆徽笑盈盈地看向饶启雄，“她哪有这小子好玩。”
“你是个成年人了，陆徽。”纪樊阳说，“况且我都把她接回来了，高局也想好好风光一把。”
“我晚上想吃大闸蟹。”陆徽说，他指着饶启雄，“我把他带回家好不好？”
“不好！”饶启雄带着哭泣的声音响起。
陆徽的声音沉下去：“闭嘴。”他的呵斥及时刹住饶启雄的哭声，小男孩打了个哭嗝。
“好啊。”纪樊阳微笑，“我没有意见。”
“你的反应跟我预想的不一样。”陆徽探究地看向纪樊阳，“你应该阻止我。”
“只要你接受齐璐的采访。”纪樊阳说，“我无所谓。”
“算了，他还不如小猫有意思，小猫起码毛绒绒。”陆徽无趣地撇撇嘴。
饶菲菲走进来：“我回来取一趟文件，饶启雄怎么样？”
“乖得很。”陆徽说。
“小姑，带我回家，我要回家。”小男孩跑到饶菲菲身旁抱着她的腿不放，“求求你带我回家。”
饶菲菲疑惑地看向陆徽。
陆徽耸肩：“我没打他。”他站起身招呼纪樊阳，“走吧，局长办公室。”
纪樊阳朝饶菲菲挥挥手，跟着陆徽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外，纪樊阳问：“你到底对那孩子做了什么？”
“我让他知道，世界上有漫无目的的恶意，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陆徽说，“也许他长大都搞不明白，我为什么吓唬他，很有意思。”
“陆徽。”纪樊阳说，“我很高兴你选择做警察。”
“你是说庆幸吧？”陆徽看向纪樊阳，目光清澈如婴儿。
纪樊阳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的。”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以熊制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