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赏杀将之大漠苗疆》洪叶小达摩

7、第五章.百晓生（上）

　　此人面白如玉，唇红齿瓠，一双桃花眼，身着锦衣狐裘。
　　脂粉气很重的俊俏儒生。
　　颜开老婆双眼微怔，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良久。
　　“既含涕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不知我这样形容姑娘的莞尔是否恰当？”
　　“啊……？”
　　儒生见对方完全听不明白，更觉其可爱。
　　“哈，我是说姑娘刚刚那一笑，很动人，很美好。”
　　“哦，谢谢，公子也长得真……美！”
　　颜开老婆脸一红。
　　“敢问姑娘是要赶路到此吗？”
　　“哎呀，你太抬举我了，已嫁为人妇，再不是姑娘了。”
　　这儒生略显惊讶似的继续对颜开老婆进行赞美。
　　“恕小生眼拙，在下玉子扬，算是这流沙客栈的二东家。”
　　“是哦？年纪轻轻的真是看不出来呢……”
　　“哎，祖辈有些小钱，在江南待得腻了，就来到这里，投资开了这家客栈，本来是取名‘流觞’，意从流觞曲水的典故，可没想到被这里的人叫着叫着倒成了‘流沙’了。”
　　“公子不仅本事大，还满肚子学问呢！”
　　“姑娘可是过誉了，我要是有本事，就不会弄得经营不善，还要大东家来扶持注资了。”
　　“大东家？”
　　“嗯，现在流沙客栈的大东家已经不是我了。”
　　“哦？那换成谁了？”
　　“北地王之女，梁婉儿，我现在充其量就是个入资者。真是惭愧，不过这样也好，不用那么操心月月腰包也自然鼓。”
　　“北地王是谁？”
　　颜开老婆听到这仨字好几次了。
　　“呦，姑娘没听说过北地王？那可是西北楼兰跺一脚颤三颤的大财阀。且不说各路江湖门派，府城郡守，就连西甘回鹘，鞑靼，吐蕃，大长和，梁、唐、蜀，甚至遥远的波罗王王朝的君主，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这么厉害……”
　　“呵呵，有钱，就厉害，人们就欣赏你。”
　　颜开老婆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那我就更佩服你了！北地王这么大的势力，他女儿还能帮助你。”
　　“……”
　　玉子扬显得有些不自然，但依然绽放着足可以迷住颜开老婆的笑容。
　　正这时，颜开已经舒舒坦坦地回来了。
　　“哎呀你理我远点儿，一身臭气的。”
　　“哪至于啊？你怎么了……”
　　颜开还当真似的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这位是？”
　　“小生，玉子扬。”
　　“你瞧瞧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当了流沙客栈的二东家。”
　　颜开赶忙抱拳。
　　“那就让我来领你们去客房好啦，伙计们都挺忙，怠慢之处，别见怪。”
　　玉子扬笑着对颜开老婆说道。
　　“怎么会呢？那就麻烦你啦，玉公子。”
　　“差点儿忘了！”
　　颜开连忙把椅子上的人又背了起来。
　　玉子扬看了，不禁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继续和颜开的老婆边走边聊着。
　　“对了，请问这归书大会，到底是干嘛的？”
　　“姑娘有所不知，所谓归书，归还的是苗疆三绝书。”
　　“苗疆？”
　　“嗯，据传，早在上古时，苗族就散居在黄河边上，共‘八十一’寨，他们的首领叫蚩尤，蚩尤除掉了危害苗民的‘垂耳妖婆’，使苗民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妖婆的三个妖娃为了复仇，请来了赤龙公和黄龙公，也就是后来的炎帝和黄帝。蚩尤率领苗族人民英勇作战，打败了赤龙和黄龙二公。赤龙、黄龙不死心，又联合雷公，水淹苗兵，擒杀了蚩尤，焚毁了‘八十一寨’，剩下来的苗族子民被迫远走他乡。”
　　“嚯，这么邪乎。”
　　“后来赤龙、黄龙知道被妖婆的三个妖娃利用，便派人追杀他们，三个妖娃死前发下毒誓，要杀尽天下炎黄子孙，并留下了三本奇书，每本书都记载了很厉害的邪法。修炼者，十日重伤痊愈，百日内功剧增，千日登峰造极。”
　　颜开在一旁，不禁觉得好笑。
　　“传说归传说，不过这苗疆三绝书确与其他武林典籍不同，它是将苗疆武功与蛊术相融合，只要用对了方法，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我们大东家梁婉儿小姐，本来是不会武功的，就是因为曾看过其中一本《断石诀》，仅仅一个月，便连败江湖中两大高手乌远良与莫德根。”
　　“那另外两本叫什么呢？”
　　颜开又一乐，他知道这蠢老婆此时的内心台词是：我得赶紧记住书名，以后要是捡到了一两本，好能留着卖个大价钱。
　　是啊，这世界上的好东西都擎等着这些异想天开的人来拾掇。
　　“另外两本，分别是《金土令》和《魔岩经》。”
　　“哦哦。”
　　“而且，若能将三本绝书收齐，便可修炼一种无上密功，即便远隔千里，也能致心身残，杀人于无形。”
　　夫妻俩都愣了，不过自然还是不大信。
　　“所以各路杀手豪强，才竞相争夺，弄得江湖上腥风血雨。
　　“这么说，这三本书，都是苗人的？”
　　“嗯，本来是这样，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落到了楼兰古国三个公主的手上，于是人们认为，楼兰三公主，就是三个妖娃的转世。”
　　颜开不禁开始叨念：“那滕宝大哥……”
　　“你能不能别打岔？”
　　颜开老婆转头嫌弃地给了颜开一句。
　　“兄台说的没错，那《金土令》就是安化马帮的镇帮之宝。”
　　“那又是怎么落到楼兰古国公主手中的呢？”
　　“听说，是被一个天赏杀将抢走的。”
　　“天赏杀将？”
　　“没错，当今乱世的毒瘤，最嚣张的杀手。”
　　颜开忽然想起之前血手沃尔坦自称六道金杀将后，令安化马帮的人不寒而栗的情景。
　　而马帮的娜幼朵又被大家称为赏金护从。
　　“那敢问阁下，六道金杀将又是什么？”
　　“哈哈，兄台，行走江湖，可得把这些危险称号牢记于心啊，不然随时性命不保。”
　　“公子，你给他细讲讲，他一个傻了吧唧乐天派的土包子，根本不知道这里的凶险。”
　　颜开只得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玉子扬一笑：“大漠里有句顺口溜兄台可知道？”
　　“什么顺口溜？”
　　“孔雀河，白龙堆，车师楼兰杀将随。‘天地玉冥’行罪伐，敦煌阳关无人回。”
　　颜开憨笑着点点头。
　　“嘿嘿，听过，只是不懂什么意思……俺们家虽说住得离这儿不远，但玉门关的小方盘城您是知道的，风沙就像鬼哭狼嚎，没几个人烟，所以这江湖的事儿嘛……”
　　“切，还不是因为穷？”
　　玉子扬看了看撇着嘴的颜开老婆，笑着摇摇头。
　　“这么跟你们说吧，大约在三四年前左右，敦煌一代便横生了四大组织，深受官府和武林各大门派所忌惮，这四大组织专门重金雇用江湖中的奇人异士、高手无赖、强匪盗贼、门派弃徒为其所用。甭管是何出身，只要你有那个能耐，杀得了人，抢得到货，便有大把大把的赏金等着你赚。”
　　“这么多杀手，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呵呵，你以为现在天下太平吗？放眼望去，中土大地上，有多少皇帝？多少枭雄？多少邪门恶组？哪里有什么王法，谁狠谁能打，谁就是王法。”
　　善良的颜开听着，胸口很烦闷。
　　“就因为如今人人自危，对这些组织又怕又恨却又奈何不了，所以那些自知实力不及的门派和惜命的士族官商便以重金打点这四大组织。接受了打点的组织，会做一幅‘避赏令’保证其不被各路杀手杀将误杀。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打点得起的，而且关系也不好处，随时谈崩了，随时翻脸，杀手怎么会讲理？”
　　“这么说，这四大组织是可以决定别人生死的了？”
　　“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说，只要有人想要你的命，或是你的财，你的名字便会出现在这些组织的赏金名单上，就看对方想要出多少钱买你的头了。不过像少林、峨眉、崆峒这样实力雄厚的大派，也不太惧怕这些组织，一般的杀将也不会自讨苦吃去惹他们。”
　　“好家伙……”
　　颜开老婆听到这，皱着眉慨叹。
　　“二位不要害怕，没听过这样一句话么？唐亡一世祸，中土皆成魔，全祸则无过，魔满则无错。乱，有乱的道理，有乱的稳定。”
　　“是啊，就咱俩这平民小户，哪有杀手会想注意我们呢！”
　　颜开也跟着劝。
　　“你胡说，那马帮的滕宝都认识你的名号！”
　　玉子扬听了不禁问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