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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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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喧嚣显示着他的繁华程度。再过几日便是十公主的生辰宴,出宫采购的宫女和太监也多了。这一日,月一痕出了金府,与玉笙漫步在京城最繁华的十字街头,金一鸣自个儿有事,倒没有执意陪同。
京城最热闹的茶肆当属位于东门上的问津阁。三层的大楼,黑底金字大招牌悬于正中,大堂雅间俱备,茶楼的楼梯上下人头攒动,门口的小二都比别处的看着养眼。
玉笙看着这豪华之所,叹道:“京城的茶楼也比别处来得高档许多。”
来俊臣不等月一痕说,便笑道:“那是,若是档次低了,这京都的达官贵族们哪个肯上门。”月一痕淡淡笑着,门口的小二已经迎了上来:“三位客官里边儿请。”
进得门来才知,这外头看似只开了四个口面,里边儿却还有大奇观。穿过穿堂,屏风后却是小桥流水,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四周围着的是独立成栋的小楼,亭台楼阁、曲径花丛、拱门回廊等,一应俱全。
能在京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这么大一块儿地,其实力可以想象。小二引了三人往最里边儿去,仿若从来都是相识的一样。
玉笙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这里不会是......”月一痕瞧她一眼,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是什么?”玉笙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我听说赵国人别样的风趣,便是寻花问柳也讲究个情趣。”
月一痕忍不住一笑,道:“这里每个房间里都陈列着字画、文物、陶瓷等艺术品,能出得起价来这种地方喝茶的人,确实是有些讲究的,庭有山林趣,胸无尘俗思,要的便是这样的境界。”玉笙了然道:“原来如此,我还道一品轩已是够出奇了,不想这问津阁更胜一筹。”
玉笙想想,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虽然以青石帮主之尊,来这里喝杯茶是没问题,但大可不必的,正想问明原由。不料,在要进入一栋小楼的石阶上,一个穿着甚是得体的妇人迎面而来,不小心碰上了玉笙,将手上的托盘打倒,那托盘上的茶水自然也就洒上了玉笙的衣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姑娘莫怪。”妇人再三道着歉,想用自己的手帕给玉笙擦衣又觉得不妥。月一痕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玉笙的衣裳,拧眉道:“这可不太好办了,不及时清洗怕是这身衣裳便不能再穿了。”
玉笙提了提裙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以后能不能穿不打紧,关键是现在,这身衣裳可不好见人了。又听那妇人道:“姑娘若不嫌弃,我女儿身形倒与姑娘相似。”
玉笙看了看月一痕,只见月一痕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去吧,我们在这儿等你。”玉笙虽觉得意外,但也不好意思穿着这么件衣裳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便跟了那妇人而去。
玉笙刚随那妇人离开,来俊臣便问道:“她真的是我们要找的人?”月一痕不太确定,但荣木姑姑肯定能确认。
两人进了屋,傅能已在里边儿等了好久。傅能见月一痕进来,起身迎了上来道:“小诚,这姑娘当真是?”
月一痕无奈笑道:“傅叔,她那时不过四岁多,我也才十岁,哪就记得她容貌了。等荣木姑姑出来不就知道了。”
傅叔长得五大三粗,实是个可爱的人,摸了头笑道:“我是心急了,可都这么多年了,突然来了她的消息,怎么不激动嘛。”
来俊臣上前凑趣道:“傅叔,您什么不心急啊?帮主来京城你也急,帮主不来吧,你还是急。”傅能上前往来俊臣肩上重重一拍:“你小子欠揍了不是,让你盯着盯着,怎么还是这个时候来了?”
月一痕怡然自得的喝着茶,笑道:“什么这个时候,不就是出了几个小毛贼?”
傅能坐到月一痕对面,手撑着桌面低声道:“什么小毛贼,你知道他们偷的是什么?财帛自然不说,可连着每家人的账房里的账本都偷的,你见过几个?还都偷的全是太子一系。再者,沅州那事儿是不是你们鼓捣出来的?圣上可是让内廷司的冷凝霜在暗中查证。那丫头是个什么劲儿我不说你也知道了,怕是不止查出那事儿,拔萝卜带泥,其他事儿也少不了。九皇叔和太子正憋着劲儿呢,这个时候你回来做什么?”
月一痕抬眼看着傅能,似笑非笑:“看好戏啊。”他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让两个人相互攀咬,供出来的越多越好,最好不止是贪没,能有点儿别的更合他意。他能做的有限,不到京城看着,实不放心。
傅能撤回双手,坐直了身子,瞪着月一痕道:“我倒情愿你在桐庐自由自在的生活。”
月一痕正色道:“傅叔可还记得家父的虎符?”
傅能直直看着月一痕,点头道:“记得,外面或许不知,但皇上,太子和我都知道,你爹的虎符在那场军乱中遗失了。”
月一痕嘴角微微一扬:“或许是天意,或许事出之前我爹有了预感,他托人把虎符用极隐蔽的方式送回来了。”
傅能一下跳了起来:“什么?你说虎符还在?在你那儿?”
月一痕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傅能急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嘛?倒底是在或者不在?给个准话,这东西可见不得光。”
月一痕道:“那年,我母亲和先太子妃娘娘有了约定,说是娘娘要把她的小女儿许给我。母亲只当是戏言,不想先太子和父亲都同意了,只差一个信物。找了许多,先太子都不满意,说是既是与他最得力的兄弟做亲,必要有一个特别之物。这事儿一拖也就拖到了那场军乱之前。”
傅能哪知道这些,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百户,后来因宫中急招,他又被选入了宫中做侍卫,这才躲过了那场军乱,没被牵连,否则他便是家世再好,到如今,与那事儿相关的人又有几个升牵了的。
月一痕继续道:“京城里哪里知道军中究竟出了何事。但两家内宅也不是全然不知,皇上对待东宫的态度从来都没有超过三日不招见的,这回却是连着半月没有信了。一天,母亲突然收到父亲的信,并着两柄短笛。母亲见信后,便将其中一柄短笛送入了东宫,给了苏心。”
傅能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父亲把两柄短笛做了你的订亲信物?这和虎符有什么关系?”
月一痕很有耐心道:“我也是前两年才想通此关节,虎符只怕是藏在了两柄短笛中。”
傅能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月一痕笑道:“没有什么不可能,以父亲的性格,哪怕玉石俱焚,也不会让他们得到半点儿好处。只可惜,那事儿究竟怎么发生的,我现在还不知道。”
傅能叹道:“何止你不知道,京城里哪个又能明白。明明是去对抗越国,怎么就变成了通敌了?还有太子,怎么就会自尽在宫中的?你家又怎么会无缘起火?这些谁又知道?”
月一痕咬了咬牙,道:“会知道的,总有一天会知道。”
正说着,门被敲响,那妇人引了玉笙进来,低眉笑道:“荣木让两位久等了。”月一痕听她这么一说,便是一惊,果真就是吗?月一痕询问的眼神看向荣木,又与傅能交换了一个眼神,傅能这才试探着问道:“真是?”
荣木点头。玉笙不知几人在打什么哑迷,但这样被直视还是很不舒服,又看傅能竟然也在,便看向月一痕,问道:“你说的过两日,不会就是今日吧?”
月一痕看着她一会儿,表情少有的激动,不时,却又将眼光移向了荣木:“何以见得。”
荣木道:“那花纹是娘娘与我亲手所刺,怎么会错。”荣木转身对玉笙俯首道:“姑娘可知,你身后尾椎处有一花纹?”
刚才荣木趁换衣擦洗之时,已是详细看得那花纹,半点儿无异。
玉笙摇了摇头:“或许我的丫头知道,杜妈妈也该知道。这花纹怎么了?”
“杜妈妈?她在哪?”荣木显得有些激动。玉笙缓缓道:“两年前,杜妈妈因得罪了顾家大小姐,被顾夫人杖责,不久便去世了。”
荣木闭眼一叹,浸出两行泪来:“老姐妹们,如今只剩我一个了。”
玉笙看向月一痕,眼神凌厉:“月一痕,你还卖什么关子。”
月一痕轻声道:“把你的短笛拿出来吧,我告诉你真相。”玉笙犹豫着,又听月一痕道:“我知道是你的,因为,我也有一柄一模一样的,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月一痕拿出自己的短笛,摆在桌上。玉笙看得出神。这与她的很像,但好像又有一点儿不一样,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材质是一模一样的。她也拿出自己的,放在桌上,说道:“你说吧。”
月一痕并不说话,直接拿起两柄笛子,也不知经了什么操作,两柄短笛竟合成了一柄。原以为就此便结束了,但月一痕看了众人一眼,说道:“爹真是费了不少心呢。”随着他手一动,短笛的两端各冒出一个东西。
傅能惊呆了,他是见过虎符的。月一痕将两半儿凑在一起,便成了一个完整的虎符。玉笙看着拇指大小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月一痕淡淡笑道:“这是我们的订亲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