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云祭》白啸

6、不屑

　　今天的‘琉璃秀坊’乱哄哄一片。
　　因为蓝衣的死，秀坊被迫禁止出入，暂停营业。所有人被集中在大厅里由官府的人马监控着。
　　其中也包括了案情第一发现人的云儿、御龙月和莲华。
　　莲华还是那副老样子。拿着烟斗有一口，没一口的闲闲吸着。神情庸懒地说道：“真可惜……钱又得少赚了……”
　　闻言，云儿和御龙月回头瞪了他一眼，异口同声冷冷道：“死撑！”
　　他们心里都明白，蓝衣的死，真正最心痛的人还是莲华。总是冷言冷语，口是心非。心底却把蓝衣当作最亲最近的人。以为把他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就可以保护他，不让他受任何伤害……如今，无能为力的莲华却只能用这样的语言来讽刺自己。
　　看着神情自若的莲华。云儿知道，其实他是想要哭的。可是，没有可以让他哭的地方。所以，他哭不出来。
　　这种痛苦，云儿懂。
　　一只大手伸过来揽住他的肩。
　　云儿偏头看去，是御龙月。
　　英俊的脸上带在淡淡的担忧。“你没事把？”现在的云儿又露出了那种神情。那种脆弱无助却又那么坚强，让他无比心疼的神情。
　　御龙月的担忧让云儿感动。只见他露出了淡淡笑容，道：“我没事。”
　　御龙月定定看着他，虽然云儿嘴里说着没事，但他心中的不安却仍在不断扩大！心头一怔！难道……“云儿，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云儿比他和莲华先一步赶到现场，虽然只有几秒钟的时间，说不定就在这几秒之间已经发生了什么！
　　听到御龙月的问话，云儿暗吃一惊！
　　这个御龙月太敏锐了！
　　云儿低下头，微微摇头说道：“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他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在莲华派人去报案之前。
　　在御龙月看不到的角度，云儿露出诡异的森冷笑容！
　　莲华派人去报案后，云儿曾经碰触过一次蓝衣的尸体。
　　如羽毛拂过般轻轻扫过散落在蓝衣额间的发丝。
　　只是这般轻微的触碰，他却读到了蓝衣的记忆！
　　蓝衣生前的记忆。应该说是蓝衣被害前的记忆。
　　甜蜜的、幸福的、震惊的、恐惧的、悲哀的、心碎的……
　　过了几日，蓝衣的案子始终未结。
　　现场的线索太少，也没见他头天晚上接客。更想不出他会与什么人结怨。深得客人喜爱的他，在同伴中关系也很好。若真要说有什么人讨厌他的话，大概只有因为老公跑到这里寻欢而独首空闺的怨妇们了吧！
　　但是，‘琉璃秀坊’是禁止女人进出的。于是，蓝衣的案子也就成了无头悬案。
　　虽然结不了案，但是生意却不得不做。所以，‘琉璃秀坊’又再度灯火辉煌起来。
　　刚入夜，莲华就把云儿找了去。是为了商议让云儿加入‘绝色’的事。
　　“所以，我希望你加入‘绝色’，顶蓝衣的缺。”坐在云儿对面的莲华还是那么老神在在的吸着烟斗。
　　听莲华说到这儿，云儿没什么表情地站了起来。“我才不去顶一个死人的缺。”他说话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闻言，莲华愣住，眼睛直直看着他。
　　刚想要说什么，门突然被踢开！
　　暴怒的红妍冲了进来！跟在后面冲进来的青梅一把拉住他！“红妍！冷静点！”
　　不顾青梅的劝阻，用力甩开他的手！冲上去纠住云儿的衣领！“若不是蓝衣照顾身受重伤的你，你会有今天吗！你居然……说出这种话！不要太过分！”太可恨了！蓝衣那个笨蛋老好人，怎么会救了这种没心没肺的混蛋！
　　在同为‘绝色’的七人中，只有蓝衣和青梅将红妍视为同伴、兄弟。当初刚进‘秀坊’之时，若没有他们的关怀，红妍已不知自尽几回。
　　而在蓝衣已不在的今天，他竟会亲耳听到对蓝衣如此不屑的语言，并且是出自蓝衣生前最疼爱的人之口！
　　气愤的红妍恨恨瞪着云儿，巴不得一拳把他打死！
　　面对红妍的怒火，云儿并无任何反应。淡漠地看着红妍，好半晌才冷冷说道：“放手！”
　　闻言，红妍更是愤怒！“你这混……”突然，红妍的怒骂嘎然止住！所有的声音被堵在了喉咙眼，再也发不出来！
　　一股寒意窜上脊背，恐惧感瞬间笼罩全身！红妍身体变得僵直，只能惊恐万分地瞪着眼前脸色不改的云儿。
　　就连身后的青梅也感到这异样的气氛波动！
　　突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抓住了红妍仍纠住云儿衣领颤抖不已的手。也把身陷无底深渊般恐惧中的他拉了回来。
　　惊魂未定的红妍偏头看去，只见莲华抓着自己的手说：“红妍，放手。”
　　这次，红妍不再作声，乖乖放了手。
　　他并非是完全听了老板的话，更大的原因是他的手已经发软，莲华只轻轻一扯便拉了下来。
　　云儿不再搭理他，举步径直走出屋外。
　　等云儿一走，青梅连忙拉过红妍上下查看！“红妍！没事吧！”
　　红妍微微点头，余惧未尽颤颤地问莲华：“他究竟……”
　　重新回到坐椅上的莲华不等红妍问完，道：“放心，他的杀意不是针对你。”照方才的情况看来，如果猜的没错……“也许他已经知道杀害蓝衣的凶手是谁。”
　　青梅与红妍惊讶地盯着莲华！
　　云儿知道真凶！？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不说出来？
　　看着两人的表情，一副要追出去找云儿质问的模样。
　　“你们最好什么都别去问。”反正问了也是白问，云儿根本什么都不会说。搞不好还会像刚刚那样情绪失控！
　　莲华奉劝两人不要去扰云儿。可那懒洋洋的样子，实在让人很难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真凶？”既然莲华已猜测出云儿知晓真凶何人，那他会不会也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我什么都不知道。”莲华马上推了个干干净净！
　　四只快要喷火眼睛瞪着他！两人在心里不停咒骂！
　　这只臭狐狸！刚刚还在说云儿知道真凶！下一秒又说什么都不知道！耍人啊！
　　现在心里还有另一个疑问。“既然云儿对凶手那么痛恨，为何还要说出那番话？”愤恨凶手到了连杀意都无法掩饰的地步，这证明蓝衣在他心中有着很重的分量……那他不屑的语言又是何用意？
　　莲华瞥了他们一眼，还是那句老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红妍和青梅在心里简直把莲华祖宗十八代通通骂了个遍！
　　这混帐家伙除了猜测出云儿知道凶手是谁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告诉他们两人只是为了利用他们的好奇心来查明真相。若有个什么万一，还可以拉他们两个作垫背。真是太可恨了！
　　可惜两人敢怒不敢言，就怕哪天被莲华整死了都没人知道！

作者有话说

　　天啊！蓝衣是我很喜欢的角色啊，我怎么就这么让他给死了……算了，为了满足我的虐性，只好牺牲他了。
可怜的孩子啊……滴两滴眼药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