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了男友日记》2暗白

6、我们是怎样定情的（3）

　　我暴饮暴食的后果就是我步履维艰的挂在张状身上，在公园慢走消食，我觉得张状心情不太好，根据我的多年经验，张状莫名消沉的时候，保持安静是一个较好的选择，特别是在我撑的一讲话就想吐的状态下。我以为张状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肯定不会和我说话了，没想到我们在长椅上坐下时，张状突然问我：“苏盐，你是不是看出来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我却听懂了，我伸伸腿，嗯了一声。我不懂张状为什么要提起他的暗恋往事，无望的爱情什么的我还真没经历过，不过博览众多影视作品的我也颇能理解张状的心情，我摸着张状的手腕说：“想说吗，我听着。”

　　我记得那天空气质量良好，月亮时不时为阴云所遮，远处层叠高楼拔地起，人类世界的万千霓虹落于张状眼中，他眼睛很亮，看起来却很寂寞，那是我第一次从张状口中听见他自己。

　　显然张状并不习惯对别人敞开心扉，他讲完几句后往往要停很久才会讲下一段，我从他沉静零落的叙述中拼凑出张状的过往。

　　虽然中国没有传统上流阶级，只有趁国家政策崛起的土豪暴发户，但张状的父亲为自己爆发户的名头深深自卑着，他的父母希望张状能一洗爆发户的耻辱，将家业做大做强，成为掌握全球经济命脉的男人……哈哈哈这当然不是张状的原话，我做了适当的艺术加工，接下来就全是真的了，张状是独生子小小年纪就被迫承受了父母病态的野望，前面也说了他的学业都是他爸斥巨资请家教一对一辅导，理所当然的，张状的童年非常孤独，唯一的朋友就是住他家对门的小朋友雷舒闲，雷舒闲有些小叛逆但大多数时候活的中规中矩，和张状十分合拍，直到两人一起去留学。张状冷静克制地说：“我是在舒闲和velica在一起时才发现我对他的占有欲强的不正常，我醒悟的太迟了，就算想争取也来不及了……我对他来说是发小，也只能是发小。”

　　我问张状怎么就看上他了，雷舒闲同志审美直男神经大条还会突然哭哭啼啼的，还有句话我没说那就是本人从颜值到身材都碾压了他啊，怎么没见你对我神魂颠倒啊。

　　张状企图最后挽救一下雷舒闲的形象说可能和velica吵架了吧，他平时其实是很有风度的人。

　　八卦之魂将我刚吃进去的卡路里熊熊燃烧，我追问他为什么喜欢雷舒闲，张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犹疑道：“可能是因为他很照顾我，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也许是依赖吧……”

　　那时我智商下线，并没有反应过来张状在努力洗刷那段暗恋黑历史，我只是在内心疯狂刷屏：竟然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梗，好气，可我没资格说。

　　我强作微笑问道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张状沉默，我更气了，脸上也有了几分刻薄，问他包养我，是不是因为他有胡子我也有胡子？我还说我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他叫的是雷舒闲的名字，他一直以来都拿我当什么？

　　张状当时的眼神很复杂，像是委屈，又像是不可置信，半天没说出话来。

　　现在我想想，我当时那么凶一定是伤张状的心了，因为他一直对我很好，那种好，是只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对他那么好，我当时却像一个傻逼白眼狼。而且由于我吃太多，我真的很想上厕所啊，这么不争气的肠胃一定不是我的。我揉着我被气歪的鼻子，瘪声瘪气地交代张状在这等一会儿，我去个厕所就回来，没等张状应声，我就转身跑了。

　　所幸离我不远就有步行街，感谢万达和他的厕所拯救了我。从万达下楼，我从精品店瞄到一个巨大的毛绒熊在玻璃橱窗里朝着我猥琐地笑，我迈了几步又折回头把日后在床上和我抢地盘的熊买下来，随后又在店里逛了一会儿，买了个小王冠，就是童话书插画里小王子戴的那种，包起来放在礼物盒里了。

　　虽然我很气，但我也不气张状，我只是气我们畸形的开始和造化的无端，不管我是不是雷舒闲的替身，我依然喜欢张状，张状应该也不讨厌我，情人节礼物还是要送的。

　　我回到公园时，张状背对着我靠在湖边栏杆上抽烟，张状烟瘾不重，只有在极端烦躁的时候才会抽，我又气闷又心疼，把熊往长椅后一藏，朝着张状走去。

　　张状听见我的脚步声，猛地回头，见到是我眼里竟有水光，只见他夹着烟，又慢又重地在栏杆上碾灭了烟头，声音冷冽：“苏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你居然敢不接我电话。”

　　我那时才反应过来造成张状极端烦躁的人可能不是雷舒闲，而是……我。

　　不过这个不重要，关键是要尽快解释我不接电话的原因，我讷讷地摸摸口袋说：“我去厕所了呀，咦，我手机呢……”

　　我和张状四目相对，一时无声，我努力回想，严谨推测：“我觉得，我应该没把手机带出来……”

　　张状显然余怒未消，冷哼一声：“那还真是难得，你居然把你老婆忘家里了。”

　　“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嘛，你看我一天都没玩手机，别气了，我错了。”我上前，抱着张状积极检讨：“下回我上厕所也带着你好不好？”

　　张状其实很好顺毛，只要好声好气的认错，他态度也会软化，这次也不例外，只听他凶巴巴地解释道：“我不是因为你不接我电话生气，我是……以为你跑了。”

　　侥是我当年语文阅读理解常年得高分，也没有理解张状的脑回路：“我跑什么啊？”

　　“我知道你很期待今天，我没带你去吃海鲜大餐，对不起。”

　　认识张状两年我还是第一次听他和我道歉。嗯，被道歉的感觉并不酸爽，很难受，让人想哭。

　　我亲着张状发顶，无力地解释：“宝贝，我真不是那种吃不到大餐就哭着跑了的人，讲真，如果觉得我是这样的傻逼，那真是……太他妈糟糕了！”

　　我在刻意逗张状笑，不过张状这次空前严肃，脸埋在我颈窝，抱着我的腰，力道大到让我感觉到疼。

　　“我以为……你骗我。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先走了。我知道，你家其实很有钱，不需要我养你。”张状拼命克制声音却还是在颤抖：“我，我，这一年已经很少想起雷舒闲了，苏盐，我那句话是认真的，我喜欢你，你能不能……”

　　“好！！！”

　　我这句话简直是吼出来的，我没等张状说完就把他按在栏杆上狂亲，力求榨尽彼此肺里最后一丝空气，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已经很少感觉到激动这种情绪了，上次我这么激动还是知道我考上大学那次……

　　这次我亲到连换气都忘了，停下来的时候脑袋晕晕乎乎，觉得全世界都在放烟花，我拉着张状往前走，精虫上脑，只想着快点回家，我要日死我的小宝贝……

　　张状拉了我一下，喘着气，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小心的期待，“那个……袋子里，是礼物吗？是不是给我的？”

　　哦，忘了，还有一头熊和王冠没送。

　　我将盒子递过去，比张状更不好意思，说：“我没带多少钱，这个就两百九十九块，你别抱多少期望啊。”

　　“没关系。”张状摇了摇头，拆开礼物，拿出皇冠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无措地翻看着，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戴上，“这个……是小孩子的玩具吗？”

　　虽然皇冠是假黄金假宝石，但还是挺好看的，我脸皮一向很厚，便拿过皇冠，将张状刘海往后捋了捋，认真地戴在了他头上，居然尺寸很合适。

　　我松了一口气，道：“幸好你脸小。我就戴不上，太好了。好看。”

　　张状本来就俊得很，以前过得不开心，总是显得没精神，这一年吃好睡好，被我养得愈发水灵。湖里倒映着星光，波光粼粼，冬日里有许些雾气，他抬眸看着我，梦幻又精致，像电影里的精灵王子。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滤镜太厚了，反正到现在为止，张状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张状僵着脖子，站得笔直，像是怕歪个头就把皇冠甩下来，不自在道：“真的啊……怪怪的。”

　　“不会啊，你本来就像一个小王子。”我握着他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珍重地看着他，“王子，缺骑士吗？英俊又能干的那种。”

　　按理来说，张状应该很感动，跟我来一个定情吻，没想到张状相当不配合，拉着我的手道：“等等，我有事要跟你坦白，我说了之后你以后都不能追究了。”

　　我将自制力调到最大，艰难地说：“你说吧，我不追究。”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在你身上装过窃听器，还让人跟踪过你……”

　　What!

　　那不是我上厕所打飞机什么的都被听见了吗？

　　看不出来啊，表面上对我不理不睬的，暗地里居然对我有着这么变态的探究欲，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张状！

　　我握着张状冰凉的手，勉强压下震惊道：“你别紧张，为什么啊？偷窥癖？”

　　“不是，我是怕你和之前那个人一样……”

　　“什么鬼？我不是你的第二任吗？”

　　“在你之前，有个人缠过我，我没碰过他，就试试，结果他两星期后就背着我和人上床，苏盐，如果不算暗恋，我初吻初恋都是你……”

　　张状这认真劲着实把我吓着了，我连忙点头，同样认真交底：“在你之前我过得挺乱的，你应该知道的，不过我签合同的时候，那些人我再也没联系，微信，电话全删光了。嗯，谢谢你会喜欢我。”

　　刚才那些话仿佛耗尽了张状所有的勇气，他软绵绵地说他坦白完了，就把脑袋搁我肩膀上不说话了。

　　我满足地蹭着张状的脖子，心里想着太好了这是我男票了，以后像雷舒闲之类的野男人再也不能随随便便抱着张状转圈圈了，真是想想就好激动……我一激动就磨着张状抱我转圈，可惜张状这个弱鸡艰难的抱我转了一圈就说腰要断了，苏盐你真的好重……

　　我嘴上嫌弃着张状你这个男友力是不行的，然而身体很诚实地托着张状的屁股让他像树袋熊一样挂我身上，我转来转去，撇着嘴故作委屈：“以后别让雷舒闲抱你，我可酸了。”

　　张状头上的皇冠已经歪了，笑得眉眼弯弯，低下头来有一下没一下地亲我，含糊道：“嗯，我会和他说。以后，只有你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