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八章 进门休说道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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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一笑见只有朱九璇一人，微微一愣，目光在白龟寿身上转了一圈，转向朱九璇，脸色一整，道：“明尊座下护教法王韦一笑，谢过朱姑娘救命之恩。”说着拜了下去。
朱九璇被他吓得傻了，没料到他堂堂青翼蝠王竟会拜她这么个小姑娘，几乎是下意识的回拜下去，道：“老韦，那个蝠王，你……”一时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韦一笑站起身来，扶起她，一笑之间，露出曾让朱九璇有心理阴影的满口白牙，道：“一别两年，朱姑娘长高了不少。”
朱九璇道：“难为蝠王还记得我，我还道你只见到我趴在地下的背影呢。”一时慌乱之后，她便也镇定下来，不再局促，又指着白龟寿道：“老说还有周颠他们，托我把这个白龟寿送来，他们自己去迎敌啦。”
韦一笑皱眉道：“什么人这么嚣张，欺到我明教头上了？朱姑娘，跟我来。”抱起白龟寿，领着她进得屋去，来到一间除了大外毫无水准的卧房之内，将白龟寿放下，道：“这里安全得很，朱姑娘先在此歇息，我去看一看情况。”
刚要出门，便听门外周颠的破锣嗓子大叫道：“吸血蝙蝠韦一笑，你出来，你的老相好来啦。”
韦一笑哈哈大笑，迎出门去，道：“周颠居然活蹦乱跳，声音洪亮依旧，真是可喜可贺，如今纡尊降贵，肯大驾光临小弟寒舍，更让韦一笑受宠若惊，不胜惶恐。”一面说，一面上上下下打量比之刚才更狼狈三分的周颠，又嘿嘿笑了几声。
周颠脸上一红，道：“今日着实叫狗腿子啃了一口，不过还不是叫他们大败亏输，屁滚尿流，我们五散人出手了四个，什么人收拾不下？今日那两个臭和尚非拉我来这里瞧瞧，你道是我愿意来么。”
韦一笑点头道：“如此感激不尽。各位，难得十多年后还能聚上一聚，进了此门，今日便是韦一笑的客人，什么恩恩怨怨他日再算。”当先引路，说不得和彭莹玉对视一眼，皆有欣慰之意。
朱九璇依然在卧房里坐着，便听到门外脚步声想起，一个四十来岁的高瘦和尚走了进来，检查了一下白龟寿，回头问朱九璇道：“他伤得怎样？”
朱九璇答道：“没有伤到要害，血已经止住了，伤口处理的还算好，现在他失去了意识，伤情是否有变，还得再观察几日。”
那和尚微微颔首，道：“小大夫妙手回春，了不起啊。”目光在她身上稍一转，便即收回。
朱九璇心里一毛，心道：这个就是彭莹玉了？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历史名人啊。他瞧我倒像是在挑猪肉一般，这是什么毛病?
还好，这时便有一个童子端着水盆药品进来，道：“彭大师，朱姑娘，蝠王请两位去吃酒。”自去照顾白龟寿，彭莹玉拉起朱九璇的手，引她去前厅。朱九璇只觉他的手冰凉异常，握起来很不舒服。
来到厅中，见厅上有五个人，除韦一笑，说不得，周颠，冷谦外更有一个年轻人，长的相貌堂堂，气宇不凡，叫人一见就心生好感。几人见了她，都不以小孩子相待，甚是客气。朱九璇其实在前世颇见过世面，也不局促，还是以后辈之礼见过，却是不亢不卑，应付自如。那年轻人见此情景甚是讶异，多看了几眼。
少顷开上酒来，韦一笑敬上几杯，开始还似模似样，后来大家恢复江湖上的手段，热闹起来，越闹越凶，杯盘碗盏，四处纷飞，倒有一大半是周颠的杰作。韦一笑怕朱九璇不习惯，将她带到一旁，道：“本来该当好好谢你，到叫你尽看我们这些人吵闹。可惜我现在想不出如何能谢你，如今韦一笑欠你一条性命，多余的话也不必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便算将命交给你也是不够。”这一番言语并未配以激昂的语调和神圣的表情，但其中坚定之意，再也明显不过。
朱九璇听他的话，心里一震，无端端替他不值，想青翼蝠王何等人物，为了一坛子做坏了的破酒，竟要付如此代价，便算得益人是自己，也有些不是滋味，但若说不必客气之类的话，一来假的很，二来也不起作用。低下头去，琢磨又说就说点惊人的，便道：“韦蝠王，你瞧我不起，是也不是？”
韦一笑一愕，随即露齿而笑，道：“说说看，怎样了？”
朱九璇道：“倘若说不得替你找到火蟾，治好了你的寒毒，你要如何谢他？”
韦一笑道：“朋友之间，何必道谢？”
朱九璇道：“我知道你们是过命的交情，所以再不提恩不恩的，其实我们之间也算是过命吧？”
韦一笑越来越觉有趣，也不说话，看着她表示自己在听。
朱九璇道：“我的蛇胆给你吃了，救了你一命，你若不吃那酒，让我吃了，我也要死，那就算你救我一命，这性命推过来让过去，不叫过命的交情，又叫什么？所以你根本不必向我道谢，否则就是瞧我不起。”说着装出生气的样子，瞪着他。
韦一笑嘿嘿一笑，突然伸手取过酒杯酒壶，给两人一人倒上一杯，道：“九璇，为人一世，有几个换命之交真是不易，既然今日有缘，共饮一杯，韦一笑交你这个朋友。”青翼蝠王一生行事最是稀奇古怪，别人不肯为，不屑为，不敢为之事，他却做的兴高采烈。旁人若听这小小女孩说什么结交过命之言，必当是小孩的玩笑，偏他真心诚意，竟是就此答允，若让旁人知道，必会笑他胡闹，但他人议论，自然根本不在韦一笑耳中。
朱九璇听他叫自己“九璇”。而不是“璇儿”，那是以平辈相称，不拿她做小孩子，心下大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的急了，面上泛起一阵潮红。她本想最终推掉了这一身恩情，又交了个好朋友，真是妙之极矣，却忘了在江湖上，“友情”的负担比之“恩情”，还要胜过许多。
韦一笑给她介绍从新详细介绍了几个散人，指着那年轻人跟她道：“这个是彭和尚从中原带来的教友，徐真一，彭和尚很看好他。”
朱九璇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随口应了几声，就听周颠道：“彭和尚一向看人最准，他说徐小子你将来能做大事，你还谦虚个狗屁啊。”
徐真一道：“非是寿辉……”
朱九璇听得一句，下面的就没听见，一呆道：“寿辉？徐寿辉？”
韦一笑道：“他是说有这么个名字。”
朱九璇仔细打量这个历史名人，心道：长得还真是像个领导，可惜死得还是很惨，不怨你不强，只怨旁人比你强。
只听彭莹玉接着道：“这次来，在周师弟军中，看见了一名神勇的小将，虽年纪不大，却是刚勇无双，忠义非常，名叫常遇春。他现在追随周师弟，不能抽身，将来大家总有见面的机会。”
周颠道：“彭莹玉臭和尚，你刚才道发现两个少年俊杰，原来还有一个没来，我还道连那个白毛小乌龟也算上一个，正想：原来如今的俊杰都是一副缩在乌龟壳里的死气活样，倒是新鲜得很哪。”
说不得道：“今日果然很凶险，没想到几日未出昆仑山，中原那些名门正派倒出了不少好手。”
周颠怒道：“他妈的几百个对咱们一个就算好手了？长别人锐气也不是这么个长法。彭和尚，你还一直嚷嚷要联结中原武林，共同抗元，如今可傻了？不但跟咱们你死我活，还一点用处没有，给鞑子塞牙缝也不够格。”
彭莹玉“唉”了一声，道：“名门正派虽然每一派独立与我教抗衡，但他们人多势广，根基甚深，力量最是不容小视。如今反元大业艰难之极，多一份力量都是好的，何况这许多武林中人？”
朱九璇心思一动，道：“我瞧光联络他们是没用的。那些人不肯出头，却是由于他们离尘世太远了。每日里练剑习武，吃饱喝足，偶尔发了善心，救一两个人，杀几个鞑子兵，便觉得自己行侠仗义，悲天悯人。说句实在的，不就是鞑子还没真欺到他们头上么。”所以只有当蒙古人将他们放倒，囚禁逼迫，断指受辱，他们才会齐下心来，正视敌我矛盾，放弃人民内部矛盾，说到底，真正促成中原武林统一的第一功臣，是赵敏，而并非张无忌，没有赵敏，他们还停留在名门正派的虚荣和对难以控制的明教的警惕中。
五散人听了，皆沉默下来，好一会儿，徐寿辉道：“为之奈何？”
彭莹玉道：“徐老弟，天下之事多在人为，鞑子恶贯满盈，气数已尽，只要把握时机，义旗一举，大事可期。至于那些正派人士……”目中厉芒一闪。
朱九璇接口道：“他们今天舒服，不一定他们明天可以舒服。。鞑子今天不找他们麻烦，不一定明天还不找他们麻烦，”言下之意，自然人人清楚，或许除了周颠。
韦一笑嘿嘿一笑，道：“九璇说的再对也没有了，便算不怕他们与我们为敌，凭什么让他们舒服啊？”众人一起大笑。
周颠道：“话说回来，这个白毛小乌龟，武功差也不用提了，跟着白眉老儿也不见有什么名堂，怎么今日峨眉，崆峒，华山三个派一起派人抓他，一看那阵势，我还道他们抓的是杨逍呢。”
彭莹玉哼了一声，道：“说来这事与本教息息相关。”便将谢逊王盘山岛夺刀，震傻所有人，却独漏白龟寿一个人之事说了。
周颠拍腿大叫道：“这件事情不对，大大的不对！”
韦一笑道：“周兄有什么高见？”
周颠道：“高见没有，低见倒有那么一点半点，我虽然最看不上杨逍，但就他扔了倚天剑，气死了峨嵋派独眼鸟这件事，倒还有那么一点道理，什么倚天剑，屠龙刀，在明教眼里，狗屁不如。我瞧金毛狮王平时为人行事，无不在杨逍之上，怎么为一把劳什子破刀，跟自己弟兄翻脸，杀自己的人，这件事情，若说什么光明使者，鹰王，蝠王干了出来，我还信上几分，但是谢法王，我就是不信。”他这番话毫无顾忌，听得韦一笑冷哼一声。
朱九璇轻轻一叹，道：“这个原因我却知道。”想了想，将谢逊一家被成昆屠杀，狂性大发，打死空见，得到指点去找屠龙刀之事说了。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不把成昆的阴谋说出来，原因是她刚才说六大派的时候想通了，成全中原武林的是赵敏，而成全明教的，正是六大派，或者说是成昆。没有光明顶之战，就没有后来的明教，想把一团散杀的明教捏在一起，需要一只有力的手，要么是一个阳顶天式的绝顶人物，要么是外界施加的足以覆顶的压力。没有血淋淋的事实，靠一张口，想结束明教数十年的乱局，就算有苏秦张仪的三寸不烂之舌，也是无法可想。
金庸，你是大神啊，你安排的命运是那样的难以转变。
但是，朱九璇屈从的命运只是她认为可以接受的命运，其他的，若是触及她的底线，就算是星辰的轨道，也要尝试着扭他一扭。
众人听了这番故事，皆是义愤填膺，周颠第一个跳起来，大叫道：“他妈的，我就不信咱们明教已经堕落到让堂堂法王被欺凌如此还缩头不管的地步了，明日我就去揪他妈的成昆出来，斩成十七八截，扔了喂狗。”
说不得道：“不错，咱们平时这么闹也就算了，若连弟兄的大仇也报不了，那还要做人吗？明教百万教众，还找不到一个成昆，他还真能钻到老鼠洞里不成？”
彭莹玉看了朱九璇一眼，心中计较道：原来杨逍早就知道谢法王之事，然而却既不知会教众，又毫无行动，这是什么道理？若不是今日这小姑娘童言无忌，说了出来，这件大事岂不是还要瞒着教中人许久？杨逍的心思，果然极是深险。且看他还有什么布置。看了一眼同样目光闪烁的韦一笑，阴沉着脸，道：“这中间必有重大缘故，不可小看了。”
周颠道：“管他什么缘故，也要叫他千刀万剐，彭和尚，你别他妈的缘故、缘故的，先抓住杀了再说。”
彭莹玉道：“我几时说过不报仇了，明日我便回中原，不能小瞧了此事，说不定便关系到咱们生死存亡。”
周颠道：“同去，同去，这件大事比咱们闷在这里吃葱椒羊肉重要多了。”众人皆附和，冷谦道：“去。”虽只一个字，却是一锤定音，决定了下来。
彭莹玉道：“韦蝠王请留下来，昆仑山是我教根本重地，只留杨逍一个高手，决计不够。”
韦一笑道：“也好。”周颠撇撇嘴，这件事便定了下来。
剩下的酒便再也没吃起来，众人意兴阑珊，倒是朱九璇放开了吃了个肚圆，吃喝一足，刚才的酒意涌上来，便趴到桌子上睡了，朦胧了中听到有人道：“九璇睡啦。”身子被人抱起来，轻飘飘不知往何处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八章 进门休说道不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