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不能弯[快穿]》言析

64、全都是骗人把戏

　　骗人！骗人！骗人！什么我一定会找到你！都是骗人的！

　　苏子叶咬了咬下唇，又悄悄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远，正在卖水蜜桃的某人。等了二十年，他辗转踏遍了整个A市，好不容易在三天之前见到了前世的恋人。

　　秦楚却已经不认识他了。

　　每每想到他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苏子叶都有一种一头撞死在自己西瓜车上的冲动。严重怀疑上头到底有没有认真看过警员资料，秦楚长这样子也派来卧底，莫不是上赶着让人发现噢！

　　卖个水蜜桃还在那里招蜂引蝶，好气喔！买桃子又不会送帅哥，脸长的好看不表示卖的桃子甜好吗！你挑都不挑是不是也太不尊重水果了！

　　“来根烟，今儿生意怎么样啊？”来人是贫民区乞丐的头子，人称黑皮，上个月刚刚成年。据说他无父无母，从小就是乞丐，因为打架做事够狠，渐渐统一了整个贫民区的乞丐势力。

　　苏子叶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烟，替黑皮点上，奉承的笑道：“黑皮哥怎么有空到我这来，给您挑个瓜？”

　　黑皮蹲着猛抽了两口，摆了摆手：“晚上董哥请，找你替我照看照看我的人，有空没？”

　　“黑皮哥开口哪能没空，我这马上收摊回去哈！”苏子叶殷勤的把烟塞到黑皮的裤子口袋，立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副马上就回家的样子。

　　黑皮歪嘴笑了笑，拦住他道：“不急，那群小子六点才回来。”说完晃了晃手中的烟，起身离开：“谢了。”

　　“诶，您慢走。”苏子叶依旧一脸殷勤，丝毫没透露出任何一点不耐烦。

　　大川区是A市最大的贫民窟，也是A市一个无法整治的毒瘤。肮脏与罪恶横行，黑臭河流旁的棚屋，不但有着尚未解决吃饭问题的穷人，也是犯罪者的摇篮。

　　这里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从上至下，自成一套体系。妓女、外来务工人员、收破烂的是大川区的底层，他们拿着微薄的收入，每日都要忍受一层又一层的盘剥。小贩、乞丐和皮条客是中层，他们有着稳定的收入，能够上交足额的保护费，受到一定的保护。整个大川区的上层，由走私犯、毒贩以及地方暴力组织构成，他们才是这个区域的主宰，手眼通天，维持着整个大川区的运行。

　　传说这座金字塔还有着顶层管理者，只是苏子叶这个水准的小贩，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见到罢了。

　　他和秦楚的任务是假扮小贩，逐渐渗透入大川区的核心，摸清楚一个被称为‘白虎’的贩毒组织。这个A市特大制毒、贩毒组织，已经渗透到了周边城市，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秦楚是C市调来的高级警督，算起来比苏子叶的级别还要高上那么一级。不过两地只能算联合办案，因此不分你我，不以上下级相称，是彼此合作的关系。

　　当然，从苏子叶的角度看，他和秦楚都‘不分你我’好几次了……

　　两人的相处可以用‘极其别扭’四个字来形容。一厢情愿的苏子叶每天晚上都要想尽办法缠着秦楚一起睡，面瘫警督则每每以各种借口拒绝，冷的他如坠冰窟。

　　唉~道阻且长。

　　苏子叶抬手看了看表，刚刚五点整，慢悠悠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小贩的生活很清苦，却也有着平时看不到的见闻。例如各种宫斗级别的家长里短，各种黑市消息，甚至你要是运气好，还能知道警局高层的八卦。

　　秦楚卖完了最后一个水蜜桃，摊子前围聚的人终于散了，一抬头就看到苏子叶正在收拾东西，皱了皱眉，道：“还没到点吧，那么早就收摊？”

　　苏子叶无奈，瘪了瘪嘴道：“黑皮哥托我回去照看一下，先走了。”

　　卧底这种事，苏子叶对自己很有信心，就秦楚这个招蜂引蝶的长相，正常人也不会招他入组织。黑皮年纪还小，是这一片最适合的突破口，借着他这块跳板，可以认识更高层次的人，例如他今天赴宴的对象，很可能就是‘白虎’组织的一个小头目。

　　“一起走吧。”秦楚淡淡的说完，自顾自开始收拾自己的三轮车。

　　最近几天，秦楚第一次对自己的长相产生了困惑，当了五年的缉毒警，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和他说，他长的‘漂亮’？漂亮这个词，难道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吗？

　　姑且不把这当一回事，他总觉的自己这个刚刚上任的同事有点奇怪。他即会主动接触黑皮这种危险的乞丐头子，又常常会说自己害怕，非想要和他一起睡。

　　明明两个钢丝床就摆在一间卧室里，和一起睡是有什么区别？就那一米二的床，也不怕挤的慌……

　　另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是自己和苏子叶好像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看他的眼睛就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这种默契，远胜于和他相处了五年之久的警署同事。总之接了这个任务之后，一切好像都朝着他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苏子叶听到秦楚要和自己一起回去，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追寻了一世的轮回，虽然恋人已经不记得自己了，总还是想多和他待在一起。大概这个人身上就是有那么一种神奇的魔力吧，靠近一些，就能让他的内心欢喜不少。

　　两人回到破旧的铁皮屋不久，隔壁已经陆续有孩子讨饭归来，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近几年来，乞丐的低龄化比例越来越高，他们的组成分别是流浪的孤儿、农村出来讨生活的孩子以及一部分被拐儿童。黑皮算是远近一带对待手下最好的人了，很少将人打到残疾，甚至每个月还会给孩子们吃几次肉。

　　城市的光亮当中永远埋藏着黑暗，儿童乞丐便是其中一个巨大的分支。秦楚和苏子叶虽然同情，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们早出晚归的要饭。此时报警不但有可能暴露自己，还会丢失黑皮这条走入圈子的捷径，他们谁都不敢赌。

　　其实黑皮所说的照看，用‘监视’两个字来形容更贴切一点，只是想让苏子叶帮忙看着人，避免新来的几个孩子逃跑。吃饭方面，这帮半大小子早已经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

　　乞讨要来的钱比较多时，会去隔壁一条街的小作坊买一份熟食，搭配上一些酱瓜、腐乳之类的，算是一顿好的。如果讨来的钱不多，则直接吃些酱瓜白饭度日。

　　苏子叶坐在破铁皮屋窗口，透过窗子盯着小乞丐们吃饭，玩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秦楚撇见苏子叶的表情，知道他心中不忍，道：“别难过，等事情结束了，他们就能重获自由。”说完打开老旧的冰箱看了看，又道：“我把昨天的菜热一下，今天就凑合吃吧？”

　　“别，微波炉前天就罢工了，你来帮我看着吧，我去做饭。”苏子叶有种莫名的执着，明明条件那么艰苦了，他还是会一日三餐的煮给秦楚吃，哪怕这个人已经丝毫不记得他一丁点儿的好。

　　秦楚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冷菜，接替了苏子叶的班，看着隔壁的小乞丐们在铁皮屋顶上摆开了吃饭的阵势。

　　老实讲，他不太明白苏子叶这种对于做饭的执着是从何而来。警察这个岗位往往意味着你每天会有大把的时间在忙碌，忙到忘记吃饭也是常有的事。至少在他见过的警察里，没有一个能活的像苏子叶这样精致。

　　今天还有事，不能做的太复杂，苏子叶准备煎两块猪排，再简单炒一个鸡蛋和时蔬。前世的生活让他对于食材有着迷一般的挑剔，这贫民窟里的破旧厨房，实在无法让一个曾经的五星级酒店大厨发挥实力。

　　苏子叶动作很快，秦楚甚至觉的自己才看了没多久，他就唤他吃饭了。

　　两人得看着小乞丐，今天的晚饭只能在窗口进行，秦楚看了看自己碗里硕大的煎猪排，又看了看苏子叶的碗，道：“你不用把菜都留给我。”

　　“我吃不了那么多。”苏子叶说着，一边探头看着窗外，一边自然的夹了一筷子鸡蛋丢进秦楚的碗里。

　　秦楚张了张嘴，终是没开口再说什么。

　　他其实不太喜欢有人给他夹菜，或者说是这二十多年孤独惯了。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平时除了足够的钱，没给过他什么关爱，养成了他和人群有些疏离的性格。说来也挺幸运，这样成长起来的他，竟然没有长歪，反倒成了根正苗红的人民警察。

　　他总觉的，人和人之间是有距离的，一旦迈过了那个让人舒服的距离，就会给对方带去些许不适。好比苏子叶，似乎总是在不断入侵他的领域，他总想和他睡在一起，总是不管他喜欢不喜欢都要给他夹菜，总是无所顾忌的靠近他……

　　秦楚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近，总觉的自己正在不知不觉被他的动作所改变。看他的次数也一天比一天多，这无一不让他觉的惶恐。

　　自从高中时代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后，他还从未和一个男人如此亲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