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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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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桐黎的确是清净了一两天，许是因为来了一个新鲜的“师弟”，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空桐黎一反常态，近日都未在悟道峰东侧的小瀑布打坐静心了。
空桐黎的确是觉得心情舒畅，好像卸下了无形的枷锁。果然生活还是不会一成不变，新的人生还有点盼头。
对于空桐黎忽然的改变，他的那些师弟们自然将之归结到了新来的小师妹身上。
在吊足了胃口之后，他们对于那位仍未蒙面的小师妹便越加好奇，也不知那小师妹究竟是什么样子，竟然引得大师兄都改变了行事，她是不是很可爱？
对于几个师弟对他的旁敲侧击，空桐黎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偏偏就一个字也不提，勾得他们越发心痒难耐。
越是期待，在看到幻想中的人的真实面目之后，才会越印象深刻不是么？空桐黎板着脸，神情高深莫测，心中却存着坏心眼。
先前，掌门贺珓回门派将新徒弟交给空桐黎后，便又出去了。他是对这个大弟子十分放心，相信他会照顾好小徒儿，是以并不担心。
可惜他不知道，他的大弟子虽然看起来与从前一般无二，实则内里已经是经历了数十年的沧桑，行事自然也有了些许变化。
曾经面冷心善，友爱同门的大师兄，多了一丝恶趣味。
负手站在悟道峰天衡广场前方巨石顶上的空桐黎伸手一指，一记冷光飞向那个打坐也不老实的弟子：“周子瑜，加时一个时辰。”
冷光看似凌厉，实则飞到额前的时候，已经卸去了力道。
周子瑜惨叫一声：“师兄，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哼，”空桐黎不理会他的求饶，环视一周：“继续打坐。”
其他人连睁眼都不敢，就怕被大师兄抓住罚时。
唉，二师兄总是记吃不记打，每次都被罚了，还不涨记性。
例行打坐，沟通天地元气的时间过后，一群弟子都围在了仍被罚时的二师兄周子瑜身边。
“哈哈，眼睫毛动了，动了。”
“不能睁开眼睛，二师兄，睁开就失败了，又要加时咯！”
其中最小的掌门五弟子罗小叶不知从何处摘来一根狗尾巴草，拿了毛茸茸的一头在他鼻子下挠啊挠的，惹得周子瑜鼻头直动，一张脸憋的通红。
一群小捉黠鬼在还在一旁嘻嘻笑。
“你们别太过分了，让二师兄好好打坐吧。”一个看起来稍显木讷少年制止道：“你们这样，二师兄不是白受罚了吗？”
罗小叶对木讷少年做了一个鬼脸：“这不要那不要，四师兄，你怎么比大师兄还古板啊。”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将手上的狗尾巴丢了。
“不许你说大师兄的坏话。难道我说错了么，五师弟，二师兄你的师兄，你怎么能捉弄他？”
“我就跟他开开玩笑怎么了？你就是仗着比我入门早，就欺负我。你也就只能欺负我一个了！”
“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是为了师门和睦，我——”
“咳咳。”眼看这两人要吵起来，空桐黎轻轻咳了咳。见他来，那两人之间的气势一下子就萎靡了。
“好了，都不要闹了，一边去练习我前日教的法术，别在这儿打扰你们二师兄。”
“是，大师兄。”小弟子们乖乖的散开，三三两两的一起练习法术。
空桐黎打量两个垂着头的小少年，小声训斥道：“你们两个，堂堂掌门弟子，不知道给那些内门师弟们立个好榜样，吵吵吵的，像什么样子？”
两个声音参差不齐的道歉：“大师兄，师弟错了。”
“非焉，你没有错。”
四弟子鲁非焉脸色一喜，罗小叶偷偷不愤的瞪了他一眼。
空桐黎假装没有见到他们二人的小动作：“但你身为师兄，也要注意分寸。在如此场合训诫你师弟，是一个师兄所为吗？”
鲁非焉神色垮了下来，罗小叶则得意洋洋。
“还有你，小叶，”空桐黎自然是一个也不放过：“如今师傅又新收了一个小师妹，你也不是最小的那个了，也不知道做好师兄的榜样，成天嘻嘻哈哈的，像什么样子？”
罗小叶也蔫了。
“还不快去练习？”
“是！”
两人如释重负的跑了。
空桐黎在原地站了半晌，忽地丢下一句：“未起到好榜样，还嘲笑同门，再加半个时辰。”
坐在后面，以为大师兄没看见而偷笑的周子瑜脸色凄苦。
空桐黎站在天衡广场外，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少年人，墨绿的眸子里，闪动着复杂的光芒。
上辈子这天，他也是罚周子瑜打坐而引发了罗小叶和鲁非焉两人的争吵，只是当时的他年纪轻轻，只以为是少年人的矛盾，吵吵就过去了，未能察觉其中的隐患，以至于这两人后来闹得几乎决裂。
如今他刻意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也不知是否还会像上辈子一样，走到那般田地。
看了一会儿，空桐黎忽的心神一动，对着不远处的三师弟褚亦荼招了招手。
褚亦荼很快跑过来：“师兄，找我什么事？”
“师兄有事要处理，你来帮师兄看着这些师弟们。”
“好，放心吧，师兄。”
越是这么说，空桐黎反而越是不能放心。可惜，老二被他罚去打坐，如今排行最高的也只有老三了。
只是离开一会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空桐黎向他点点头，带着些忐忑的走了。
褚亦荼学着空桐黎的模样，轻轻咳了一声，大摇大摆的去巡视广场上的弟子们练习情况了。
空桐黎回到自己的小院，便看到门口正坐着一个浑身脏兮兮，身上挂着枯枝残叶，脸上黑漆漆看不清容貌的小孩儿。
空桐黎落在门前，迟疑道：“师妹？”
面容憔悴不堪，唯独一双黑漆漆的眼珠还算晶亮的小童瞪了他一眼，而这一眼却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小童两眼翻白，真真正正的晕了过去。
看着即使晕过去也倔强的不愿倒下去的小童，空桐黎轻叹一声。知道这孩子不服输，却不想终究还是选了最难的方法。
弯腰将小童抱起，回了小院。
这孩子，如今的模样，比起刚来落霞宗的时候还要凄惨些。空桐黎原不过是想小小的惩罚他一下，没想到这倒霉孩子竟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再如何调皮捣蛋，也是自己的师妹，空桐黎还是心疼的。
空桐黎将人连衣服一同轻轻放进温泉中，舀水替他净面，随后转身去取自己的衣服。好在他幼时的衣服还挺多，经得起消耗。
...
空桐蕴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在熟悉的温泉中里，泉亭长椅上仍旧是熟悉的衣服，身上的脏衣服衣服却是好好的，完全没有脱去过的迹象。
空桐蕴摇摇头，剥了衣服好好洗了一顿。
穿上衣服撩开纱帘出来，果然就见他那大师兄坐在水榭的栏椅上，倚着朱红的亭柱，不知俯首在看什么。
察觉空桐蕴过来，空桐黎也不看他，将手中的鱼食丢了两粒进下方的鱼池里，引得水声阵阵。
“师弟可要来喂喂鱼？”
空桐蕴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上前来，爬到栏椅上，接过空桐黎手中的鱼食，丢了两粒下去。
池中有几尾漂亮的鲤鱼，见有鱼食落下，有几尾游过来争食，还有几尾缩在几处角落，瞧也不瞧。
“师弟可看见，这鲤鱼中，有几尾特别肥，几尾特别瘦？”
空桐蕴迟疑的点点头，有些疑惑。
空桐黎继续说：“这是师兄养的第三批鲤鱼，前几批中，不是被鱼食撑死了，便是因不食鱼食而饿死了。”
“从一开始，活到如今的，也不过只剩一尾而已。”
空桐黎注意着空桐蕴的神色，见他所有所思，不禁心中满意，这孩子虽然有些偏执，但也不是无可救药。
空桐蕴向空桐黎弯腰行礼：“尤过不及，师弟谨记大师兄教诲。”
空桐黎让他起来。
“为何这般急着见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么？”
提及此事，空桐蕴的脸色便瞬间破功，神色扭曲，一头炎色短发上的火焰也跳动了几下。
“那个洞府...”空桐蕴提起便是咬牙切齿。
空桐黎当然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凭他对女童道服的深恶痛绝，便可知他见到那满是女子气息的小院，会是什么反应。
空桐黎是想压一压他的脾气，也想让他认清此处是什么地方。他原来的几个师弟便是调皮捣蛋又骄傲的，如今来了个更骄傲不可一世的师妹，那日后还得了？
原以为他会勉强委屈一番，宿在洞府等他前去。空桐蕴手上有辟谷丹，这孩子也不是个傻的，空桐黎自然不会担心。
哪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倔，宁愿长途跋涉到他的小院来找他，也不愿在那洞府宿下，也不知这性子怎么养成的。
“洞府怎么了？那洞府乃是师尊特意让人给你求来的，不要辜负了师尊的一份拳拳之心才是。”
空桐蕴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不喜欢...”空桐蕴抬起头：“大师兄你收留我吧。”
又一脸狰狞的扭扭捏捏道：“我一个人住，害怕。”
“两天一夜横穿朝阳山你不怕？”
“我，怕，怎么不怕！”这个怕字说得还挺铿锵有力的。
“你一个——”空桐黎咽下两个字，“和我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大师兄这院子这么大，只有你一个人住不是很浪费么？给我一个屋子就好了，我还可以和大师兄一起洗澡，给大师兄搓背！”
不，你这么一说，我更不想跟你一起住了。
空桐黎头疼，这小子一两天不见，倒的确是磨平了一些棱角，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满身是刺。而且因那洞府之事，他的确还有些心虚愧疚。
空桐黎最终还是答应了。
“只许住几日，待休息好了，还是回自己的洞府去。”
“嗯。”空桐蕴满口答应。
空桐黎揉了揉太阳穴，隐隐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分明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跟大家说下，固定更新时间十点二十分左右，其他时间都是捉虫修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