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章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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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泉奈的小孩子脾气越发严重了些，适逢战后，不过与桃华交代几句，竟也要扔个石子过来，转头看他，还一副我就不讲道理的模样，真可笑。
这场谈话终结于突然回馈来前方战报，直到这会儿，宇智波斑对无限月读的那些事儿才算真正有了个隐约的概念，他心中有些疑团也得到了解决，但另外一些，却是更加严重了些。
而看泉奈那个样子，怕也是同样的……
她说的不是全部，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为什么要隐瞒，又为什么，没人过问呢？因为未来，是变数，是不确定的，所以，就算知道未来本身，也是在改变未来，没什么意义么？
宇智波斑静静地看着千手柱间对战报人员的对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习惯于让对方去做出对外表达的这种事情，不是太好的吧，这样，是不是会让宇智波显得很没有存在感？
但是，柱间这样……宇智波斑心想，可能是某人装傻耍宝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我还真是——喜欢看他这般正襟危坐的模样啊！
宇智波斑悄悄看着挚友的侧脸，思绪慢慢地飘到了远方——无限月读，简直就像是为我而设的东西……
今日凌晨。
宇智波泉奈偷偷溜进南贺川的神社，举目四望，除却一块灰色石碑，也未见他物。宇智波历代族长对此处皆讳莫如深，他却跟哥哥差不多，并不大稀罕，加之连年战‖乱，也无多少心思供奉打理，只做一处纪念象征之所，远远见着，也同族人般慢下脚步，轻声细语，聊表敬意而已。
细细一看，石碑上是有些冠冕堂皇的文字，但完全算不上什么秘密，看来，也许千手柱间猜得不错，只有使用写轮眼，才能解读其中真正的内容。
“泉奈。”身后，宇智波斑的声音突然毫无预兆地响起，做弟弟的这位先是一惊，而后又迅速红着脸低下头去。
会来此处，毕竟是他擅作主张，被自家哥哥兼族长逮个正着，便与那被先生揪住了的逃学小童一样，只恨不得地下生出一条地道来，急不可待地想着要钻进去。
宇智波斑也没拿出族规一类的条条框框说事，他本也不在意那些，柱间都无所谓了，何况是宝贝弟弟。只是，今日会后，果然是千手扉间说了些什么，才让泉奈不惜以身犯险吧？他面上不显，心中又给该死的白毛狠狠记上了一笔。明明情商欠奉到他都看不下去了，泉奈怎么就死心塌地地上了这条贼‖船？
“哥哥，”宇智波泉奈瞄了一眼哥哥的神色，便丝毫不显犹疑地把“队友”卖了，“千手柱间说，这里头可能有问题，我不放心，便来看看……”
宇智波斑一笑，傻弟弟这欲盖弥彰的心思啊，非但藏不住，溢都要溢出来了:“今日你又何曾与柱间讲过话？有个转述人便是有吧，怎就不敢提了？”
宇智波泉奈甩着脑袋后头的小辫子冲哥哥撒娇:“唔，他是说他的，我也没全信，就想自己来看看。而且，我也……”总归，我也是担心哥哥的，还从未见过你那般心不在焉的样子呐！
“行了，可别遮掩了，就算没全信，也有八九分了。否则你个小赖床鬼，怎会乐意深夜偷偷摸摸从被窝里爬出来，溜到这神社？”
“哥哥！”被揭露“本来面目”的宇智波泉奈跺跺脚，他才不是什么赖床鬼呢，明明只是因为太舍不得被窝，在没事的时候才会对叫自己起床的哥哥伸出五个指头嘛！什么意思？当然就是再睡五分钟的意思啦！“你不要岔开话题啦！这石碑上的东西，果然那么重要？我，我都不能知道么……”炸毛君的语气慢慢变得沮丧，听上去有些垂头丧气的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宇智波斑阻止了一听到这话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启写轮眼看个究竟的弟弟，“还是我来给你说吧。”
藏匿于表面文字之下的那些，可以说的上是写轮眼教科书式的升级方法，才是宇智波家近千年的真实写照。受到精神刺激的开眼，亲眼目睹至亲至爱之人死亡的进化，杀‖戮亲朋挚友的升级，以及夺取同胞兄弟的眼睛才能成就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这些说法在宇智波族内广为流传，虽具体传出的年代和人物不可考，但历经千年，一代又一代的人证明着，这些像是流言一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却也具备确切的真实性。人们按照这些方法小心翼翼地实践着，也获得了无比的力量，谁也不可以否认，写轮眼的霸道，是宇智波一族在忍者豪‖强中屹立千年不倒的重要原因。
于是，大家更是狂‖热地崇拜和mi‖信着这些方法，他们压抑着那些与生俱来的细腻心思，把柔软和善良的抛掷一边，一心走上追求力量的道路，甚至不惜以残害同族为代价，可谓不择手段。
也因为这样，宇智波的在外界名声越走越偏。人们恐惧他们，赤色的写轮眼，仿佛地狱恶鬼的象征；而那些忍者的家族，哪怕因为利益的暂且合作也毫无保障，背叛离去也可以说的正义凛然，宇智波向来是不屑于解释什么的，当然，人们也不想要听到他们的解释，魔性的一族，忍界最好的反面教材，只需要当好伪善者口中的“恶人”就好。
故此，在漫长的历史演化过程中，宇智波一族的人大多都变得极其敏感和封闭，他们不愿也不敢相信他人，亦拒绝他人走近自身，更别提成为交心的朋友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朋友？那是用来杀了升级眼睛的，怎么，还有谁想要做那什么劳什子朋友的吗？
并且，为保证血继界限的传承，宇智波一族只奉行族内通婚，阴属性查克拉越来越盛，那种冰冷的压迫感和保守性族群的特质也越来越明显。他们就像是一群不得已聚集的孤狼，为生存毫不留情地撕咬猎物，却只能自顾自地舔舐伤口，还得提防着身边的狼趁虚而入。长期以往，情绪多变、喜怒无常之类的说法，实属正常。
宇智波泉奈听到“兄弟换眼”那段时，有些不自在地咬了咬嘴唇。他是起过这样的念头，还付诸实践了，他为了心中的族群抛弃了自己的亲哥哥，说不上伟大，也说不上卑劣，但他总归是不爱与哥哥提及这个的。
那是他们兄弟之间一道触手可及的伤疤，从前千手扉间留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伤痕，已经逐渐变淡变浅了，但这道伤痕，却至今清晰可见。他喃喃道:“这种事也正儿八经地写进石碑，还世代留存下来，我们的祖先还真是……我一直以为，这些都只是传说，只是抱着最后一搏的心态……”
宇智波斑没有做声，接触石碑后的这几天，他想了很多很多，以致经常夜不能寐，屋外的一切风吹草动都像是被放大在耳边。不然，也不可能在深夜这个时间点，逮到泉奈这条滑溜溜的小鱼。
石碑上，无限月读所描述的世界太过美好，再看看这个到处都是肮脏和丑恶的世界，他是真心向往过的。但根据记载，它的实施条件必须要有轮回眼的支持，而永恒万花筒则是过度到轮回眼的前提条件。
结合现实来看，有人费尽心机地想要他拿走泉奈的眼睛，只是因为需要一双这样至关重要的眼睛吗？那个与暗处之人大有关联的黑影，就是在这个神社附近消失的，宇智波一族祖传的石碑，跟这些躲在暗处的势力，又有何联系？
若那些人的确旨在无限月读，施展一个这样针对所有活物的术，为了什么？是想要追求一个完美无缺的世界，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如果真是另有打算，又如何保证可以逃过无限月读本身？除非他们，根本就不是活物……
宇智波斑再次回想起那些白色植物体和与其形貌非常相似的黑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哥哥，”宇智波泉奈察觉到了哥哥的皱眉，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不听劝告和自作主张惹得兄长生气，一时有些焦急，“我……对不起……”
“你做的决定，归根结底也是因为我的牺牲，又怎么需要向我道歉？”宇智波斑给红着脸的弟弟顺毛，泉奈这头发，真是越来越长了啊，莫名生起一种“吾家弟弟初长成”的感觉呢。就是泉奈看人的眼神不太好这毛病，没得怎么治了，“哥哥一直都希望你可以按自己的心意而活，就是……若被就此抛下，还是会很不舍的。”
宇智波泉奈嘟嘴，如今大家这一语双关的能力，都这么6的吗？“我才不会抛下哥哥，”他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小模样还挺可爱的，至少宇智波斑这种级别的弟控绝对没辙，只能举起双手宣布沦‖陷，“我要一直跟哥哥在一起！”
宇智波斑极为受用地点点头。他当然不要跟弟弟分开，尤其是差点整成一幕生离死别后，他更是放心不下自家亲爱的宝贝弟弟的——好吧，说起这个，让我们提前为千手家的某两只毫不知情的家伙点蜡，前途难测，人生祝好哦兄弟！
所以，这个仍然有弟弟和柱间的世界……宇智波斑想，我终归还不至于太上忘情，就算无尽的黑暗中只有这样两点稀疏的光亮，也是想要握在手心紧抓不放的。
他们是他至今没有在黑暗面前闭上眼睛拒绝一切的希望，仅剩的希望。如果这两个人不在了，世界如何，其实，也没所谓了吧。若果真是那样，他们的愿望，宇智波的强大，和平的国度，我总会替他们实现的，无论是无限月读，还是其他……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伫立在悬崖边上的人，异常的克制冷静，却又疯狂得随时可能纵身一跃，哪怕那底下，是想要将人吞噬殆尽的深渊。
“那哥哥现在的眼睛，是永恒万花筒吗？”宇智波泉奈蹭着哥哥的肩头小心翼翼地问，明明未经历兄弟换眼的过程，扉间那家伙竟然说什么“只要他不想不开自戳双眼，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这点跟石碑所述太不符合了，是说，这黑科技已经可以做到无视他们祖传的写轮眼升级方法了吗？
“阴阳之力孕育森罗万象，”宇智波斑说，“虽然不知道具体操作方法，但我猜测，应该是在这方面做的文章。从前，千手和宇智波都自称是六道仙人的传人，也没少为此起过纷争，现在看来，搞不好他们那边，也有一些从六道时期流传下来的证据，大概也是有关阴阳之力的。根据石碑所述，每一段文字需要不同等级的写轮眼阅读，而这些文字，则是告诉人们下一等级写轮眼获取的方法。而这一大段文字的最后，是必须要永恒万花筒才能阅读的，关于轮回眼和无限月读……”
宇智波泉奈听着那个使用幻术就能让所有人活在自己美梦中的说法，不由自主地有些呆怔。是不是心动，是不是害怕，他不知道，就是那一瞬间，仿佛自己是清醒着还是睡梦中都不知道了，整个意识浮游在身体的周边，恍恍惚惚地飘荡着，寻不得归路一般，茫然，无措，连呼吸都像是静止了，明明这是个活生生的世界，却仿佛万籁俱寂了，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如同一只孤零零的鬼魂，从一头穿梭到另一头，循环往复，不知是期待着永生，还是盼望着死亡。
宇智波斑看着弟弟的脸，对于要不要对泉奈说起这些，他犹豫过，却又不想多做隐瞒。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是因为此等想法太过荒诞不经而断然拒绝，还是义无反顾地赞同并且深陷其中……
这与在面对千手柱间时候完全出于条件反射地隐瞒又是不一样的，那个男人的话，他不需要开口询问，就已经知道他的回答会是怎样。
而泉奈如今这般无所适从的模样，他应该后悔吗，让弟弟与自己同样，陷入这般艰难抉择之中……
“哥哥你是打算……”这一开口，宇智波泉奈的嗓子都哑了，声音也是颤抖着的，可他自己还浑然未觉，“这个……”
一个美好的世界哇——哥哥们都在，宇智波是最强大的家族，可以尽情地欺负对面千手家的大老粗，要不顺道把千手扉间绑过来，给自己做奴‖隶？
宇智波泉奈真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尽情放飞思想，只是念及千手扉间时候，身上的旧伤口似仍会拉扯出若干尖锐的疼痛感，它们兵分几路，各自蜿蜒曲折，蔓延到心脏的位置，一如当时被苦无刺入血肉时那般，提醒他身处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毕竟，疼痛是最能使人清醒的。
“我不知道……”宇智波斑十分难得地给出一个与他惯常风格完全不符的回答，“那个小姑娘，现今还在千手家住着的吧？这个东西，虽是先祖所传之物，我对此却仍颇有疑虑。那小丫头，既然敢在我们面前自称后世之人，那就先听听，所谓百年后的人，会如何解读它吧。当初因九尾为乱，她似仍有未尽之言，我倒想听听，创造了和平之路的宇智波与千手，还有什么可以用得上这充满遗憾的‘只是’二字的？”
而现在，只是什么……他还是未曾得到答案，却又好像已经了然。
所谓“不用了”……不是已经完全康复，而是，没有人，再需要了吧。
——你看，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好像已经预见到了这个家族的未来。
——那个一无所有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章三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