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成负累》甲甲木散人

22、纠缠

　　三年初恋，我把人生最美丽的瞬间都拱手送给了他，和他在我最美丽的时光相遇，深深地爱过一次然后别离！本来想永远不再回头的，不再回忆那些共有的辰光，不再回忆那些个夜晚的笑脸和月光。可是，我还得在繁华的城市和回忆频频举杯，即使酒很苦涩，心情很哀伤！
　　夜风很凉，我抱着膝坐在窗台上，人若真能转世，世间若真有轮回，而我若真能选择，那么，林开远，下一生我希望永远不要遇到你.生活已经把我折磨的面目全非，虽然我站在那里，不喜也不怒，不忧也不惧，可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十七岁的时侯，师傅离开我去远游，临行前曾对我说：“西西，佛经说，人生在世就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西西，你是红尘之人，纵使放下，也舍不得，定要遍尝痛楚，为师，只希望你尽人事而听凭天命！”每当沮丧时，每当无助时，闭上眼，他老人家慈祥的脸就浮上心头，数十载，依然给我力量。
　　听凭天命，这是我唯一能走的路，我只能按照这条路走下去！城市的天空总是灰蒙蒙一片,早就看不到星星的样子，我拿起手边的电话,拨给林开远,手机响了二声,便有人接起:
　　“开远!”我轻轻叫了一声,好多凄凉,都涌上心头.
　　“嗯,说!”他简短答道
　　“开远,你说,你要什么?”如果可以,我希望了解他到底是我付出怎样的代价才可以罢手.
　　“西西,这是你第一次,午夜还没有办法入睡吧,可是对于我来说,八年了,是夜夜如此,你猜猜,我有多恨你!现在你就想知道谜底,太早了!”他冷冷的声音凝结在夜风里!
　　“开远,如果你想要爱,我早就没有了,只有疲惫,也只有疲惫而已!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我早就麻木了,任爱也好,恨也好,我都无动于衷!如今，我生活在这世界上，真的只是苛且而已，也只有苛且而已，这样的残败的我，你就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吗?”我有些哽咽.
　　话简的一端良久没有回音,过了好一会,我才听到林开远的声音.
　　“你多好,还能麻木!还能无动于衷”他的声音，不带一分温度！
　　他掐断了电话,我在电话的这一端泣笑皆非.
　　我拿着挂断了的电话哭笑不得.只好爬上床，突出奇想：“要不以后天天一点睡，让自己丑到最顶点，把林开远给恶心走！”。唉！自虐是下下策。
　　把自己缩在被里, 没有窗帘厚厚重重的遮挡，月光带着浪漫的气息充斥着房间。我默默念着金刚经,心里都是恬淡平静，将烦恼不落痕迹地逐离自己的心境!城市的午夜并不静谧，偶尔会有一些声音飘缈传来，夹杂着各式的喜怒哀乐，什么时侯，我们才能站到事非之外。
　　闹钟响起的时侯,我们还得继续生活,把儿子送到幼儿园,回来的路上,接到泰正东的电话,我很意外:
　　“西西,中午一起吃午餐,好吗,我的心情不是很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好啊!”我故做轻快!
　　“今天,可以吃肉吗?”他难得的细心,让我有些惊讶！
　　“好啊!”也许只有陌路,更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尊重.
　　在西餐文化中,精美的餐具、幽幽的烛光、典雅的环境似乎比食物本身更重要,我在十二点的时侯来到秦正东定的餐厅.
　　从钢琴师手指下流淌出来的串串音符，浪漫而隽永,泰正东端坐在那里,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在我走过去的时侯,站起身,我定睛打量他一下，一个月不见，除了少许清减，他的变化并不大，他抬起头，望着我说：
　　“昨晚又晚睡了吧!眼睛都红的,早就不让你熬夜画设计图,总是不听话？”他轻声抱怨！
　　我微微一怔，含笑点头，哈，二年多没有正眼瞅过我了，这会想来和我玩夫妻分开也是朋友的游戏吗？我并不是一定不和他做朋友，只是我并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和一个既没有责任感，也不懂感恩的人做朋友，交来等着被出卖吗？
　　“西西，我给你点了份意式小牛腿套餐,是你一直爱吃的.”他殷勤莫名.
　　我喝了一口水,望着他,感觉很意外.
　　“西西,我最近常常想起我们以前的事情,六年前,我们刚刚交往的时侯,当天下午我们要交房租了,可我们还有1000块钱没有办法筹齐,我们一起手拉手,希望能在大街上捡个钱句,多少可笑啊 当时,我那么灰心,可是你一直旁边给我听笑话,一共讲了十七个,你还记得吗”他望着我.
　　我当然记得,我正要讲第十八个的时侯,他抱过我,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男人的泪,那一天,他告诉我,他以后一定会为我赚好多好多的钱,后来,他做到了,可是分享他成功的人,也不再只有我一个.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早忘了!”我低下头,开始喝汤.
　　“西西，我想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能娶到你,一直是我的骄傲,给你幸福一直是我的目标,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忘记了!”他悲伤得看着我。
　　我不解，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财产的纠缠了，也没有必要演戏了。
　　“西西，我认真的！”他过来抓住我的手。
　　“机会,我给你许多次,只是你从来没有珍惜过”我抬头。
　　“为了梓右，你也应该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呵呵，梓右，从开始到最后，你都没有考虑过他，你背叛家庭的时侯，你考虑过他吗？你要放弃婚姻的时侯，你考虑过他吗？”我看着他
　　“你一直忽略他，那么你现在有什么必要再想起他呢？”我轻哼
　　“可我是他的亲身父亲？”他大吼
　　“原来，你还记得？从他出生，你为他做过什么，你陪他的时间，从来没有超过半个小时过，你唯一给他的爱就是给他举高高，每次不超过十分钟，每个月都不会超过五次！”
　　“我想，我就是给他找个后爸，应该也就是如此而已吧！”
　　我放下杯子：“开远，算了，这个话题，以后再也不要谈！”
　　他哑口无言，只是喘息，良久，仿佛缓过气来，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西西，可是，我一直爱你！”
　　“应该说，你只是爱过我！你有什么困难，你就说吧，我能帮忙的，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我轻声安慰。
　　“西西,我没有什么要你帮忙的,我只是一想到这一生,再也不能和你是最亲密的爱人,我就心就好痛!”他呢喃。
　　“秦正东，现在说这些真是没有意义了！如果,你能在二个月之前,或者你没有提出过离婚,我都可以给你机会,和你从头开始,但是现在你只能是梓右的父亲，而再不会是我的丈夫？”
　　“是不是林诗谣，在公司做了手脚？”我看他，突然明白了他的反复。
　　“嗯,我已经让她离开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见她!西西,经过了她的背叛,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你对我最好,不管我有没有钱,会不会富贵!”
　　“正东,不要这样想,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不要因为林诗谣,就对女人失去信心!”我看着他,意味深长.
　　他看着我,不同寻常的冷静，他蹙起眉头。
　　“西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了解她?公司的事情你了如指掌,不可能不知道这一件?”
　　我轻轻点点头
　　“你早知道，早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提醒我？你知道不知道,你害得我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他从椅上跳起来，大声质问。
　　我冷冷看着他的怒形于色，面无表情。
　　“我害你，我拉着你的手，让你们认识的吗？我逼着你，让你把她找来给你做情人的吗？还是我追着你，让你抛妻弃子，非她不娶的呢，还是我命令你，让你信任她的，把钱交给她？你说，那一个是我让你做的？”我声色俱厉！
　　他在我的责问下，慢慢的坐下来，一言不发！
　　“西西，如果你早提醒我，我们不会有今天的！我们是可以挽回的！从表面看,是我抛弃了家庭,可最根本的原因,是你无意挽回!”他望着我,一脸指责. 这是一个没有天理的世界,颠倒黑白可是可以理直气壮的.
　　“正东,你到现在也不懂我!”我指着盘子里的牛排,
　　“你看,这块牛排,不会超过二两,我们去市场用十八块钱可以卖一斤,可以做五块这样的牛排,而现在我们吃一份这个,就要80元,5*8是400,虽然你喜欢坐在这里吃这80一客的牛排,可是你愿意去市场用400元去卖那一斤牛肉吗?”
　　他望着我，微微一震，脸色也变了.
　　“不喜欢,是吧,因为不符合你的投资观念,这里典雅温馨,氛围浓厚,是不是这样?说到底,是因为这里值得?值得你出钱,值得你付出体力、精力、金钱！”
　　我吸了一口气
　　“对吧?”我轻问
　　“可是我们的婚姻,自从我们有了梓右,你再没有帮我洗过一次衣服,做过一次饭,我一个人带着梓右,他刚刚出生的时侯，半夜三点起来陪他玩是常有的事情，可是你不但不帮忙，还要嫌我们吵了你休息,更不必说白天还得伺候你,洗衣服就不用说了,可我连袜子,内衣都得给你洗,我和你抱怨过吗，从来没有，是不是？我想你不喜欢做家务，就算了，对男人来说，经营事业是更重要的事情，我给你了所有的理解和帮助，尽我所有，可是你给过我什么，只有背叛和伤害，你在这婚姻中,有什么付出？你偷情,你出轨,还怪我没有留住你,我有那有能力,可是你值得吗?你做过什么,值得我去那么做?”
　　“没有,是吧!你想想,你说出一件,我马上和你走!没有问题!”我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开始切牛排。
　　“不符合我的投资理念的事情我不会做,我再留下你,天天给你做牛马，把你打扮的衣着光鲜去找情人吗？那么我就是花400块去卖18块牛肉的笨蛋!”我凝视着拥挤的人潮，人群中尽是冷漠的脸。
　　正了正身子，看看他灰白色的脸.长叹一口气.
　　“好了,吃饭吧!”
　　他站起身，转身就走。
　　“等会！”
　　他回头看我，似有期待。
　　我一指账单，嫣然一笑：“结完再走！”
　　哼！生气，谁乐生气谁生气，都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