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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外卖合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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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奔驰里。
“查到了没,他是不是回来了?”
说话的是个女人,带着卡其色的贝雷帽,四五十岁的样子,皮肤白皙少见岁月的痕迹,可见保养之好。
车子里就两个人。一个是那个保养极好的女人;一个是驾驶室的司机,黑色棒球帽,黑色夹克衫,黑的裤子鞋子……
嗯,一只黑乌鸦。
“回来了,”司机一开口,那声音又沙又哑,活脱脱一乌鸦叫,“查到了出入境记录,三个月前回来的,目前还不知道具体住哪。”
一个微笑在女人的脸上荡漾开,即使保养再好,眼角也扯出三四条鱼尾纹。
岁月不饶人,尤其是女人。
可是她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危险,不达眼底,眼睛里装的是毫不隐藏的狠戾。
“接着找,找到了稍微给点颜色,不用太较真。”她轻松的说,那语气就跟讨论晚餐吃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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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铺今天很忙。一直忙到傍晚,陈希才有时间坐下来喘口气。
她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掏出放在围裙兜里的“合同”,仔细看了起来。
如果没有必须由陈希亲自送这一条,这还算是个让人满意的合同。
还以为从此以后再也不用见奇葩那张臭脸,结果今儿却被他摆一道,诓下这“合同”。
陈希越想越生气,当下摘了围裙就往奇葩家走去。
石头在身后唤了她好几声,她大步流星,不予理睬。
奇葩的家在包子铺和陈希学校之间,很近,走快点,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咚咚咚”,毫不客气的拍门声,陈希的怒气全都揉进了她的力道里。
奇葩很久不开门。
陈希还是不停的敲,力气不减分毫。转念一想,奇葩或许不在家。
正当陈希决定停手,门开了。
男人下半身裹着一条白色浴巾,赤、裸的胸膛上挂了水珠,头发湿濡着,看起来性、感、诱、惑。
嗯,陈希来得不凑巧,他刚洗完澡。
纵使阅男无数的陈希,当然只是在电视上阅过,心神还是不受控制的荡了一荡。
毕竟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看到异性的□□,下意识的想要回避。
可是,他既然都敢给她看,难道她还怂着不敢看了?
所以,某人就理所应当的站在门口欣赏起,陌生男人肌理分明,线条柔美的□□。
看到陈希一副不要脸的样子,男人似笑非笑。
又看向她绯红的右手,笑得越发恣意。
“把门铃当摆设的感觉如何?”男人问。
陈希下意识的捏了捏自己发麻的手心,怪不得他好久都不开门。
“你是故意的!”陈希说。
“没错,”男人坦荡的承认,他笑得戏谑,“就是想让你的手疼上一疼。”
“你……”陈希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只恶狠狠的瞪着他。
陈希瞪着男人,那凶恶的样子像是想要一口吞掉他。
男人不甘示弱的迎上她的目光,眼睛里像放出一根根寒刺。
两人四目相对,距离很近,明明是暧昧的距离,却生生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
她的眸子很黑,里面的怒火清晰可见毫不掩饰;
他的眸子很深,像不见底的大海暗藏波涛。
两人气势不相上下,各自又不肯让步,僵持了一会儿。
陈希突然想起手里拿着的合同,二话不说,直接用身体粗鲁的撞开他,溜进男人屋子里。
按常理来说,依照男人的身量不该被陈希撞开,甚至还往后退了半步。
可谁会想到陈希来这招,半、裸的男人,她都能没羞没臊的往人胸膛上撞。
原本以为他家里还跟以前一样乱的。结果……扔了一地的废纸不见了,各类物品都归类放好,就连那玻璃都擦得晶莹透亮。
今天的太阳,当真不是西边升起的?
“哟,洗心革面了?”陈希嘲讽。
“没,”男人轻蔑一笑,“朋友看不惯给收拾的。”
他反手关上了门,又继续说:“胆子不小啊,没穿衣服的陌生男人,你也敢往他家里钻。”
陈希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这样一说,倒还提醒了她。
硬拼的话,她绝对手下败将,现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看到他只裹了条浴巾向自己走来,脸上换上一副颇为淫、荡的表情,陈希心里头还当真害怕起来,连忙嚷嚷道:“你站在那儿别动。”
男人哪肯听话。
排除杀人犯,他也可能是个强、奸犯呐!“你……你别过来,我……我可是练过的。”陈希慌了。
她哪里是练过的,平时搬桶矿泉水都搬不动的人。吹牛倒是练过的,脸不红心不跳。
男人不急不缓的走近她,脸上依旧那副表情,目光灼灼,带点情、色的意味
可在陈希的眼里,那副表情就好像在说:“你喊吧喊吧,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救你。”
呃,电视剧看多了。
真怀疑陈希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才接触过几天的男人,人品性格完全不了解就敢跟他独处。
“我……我,你再过来我就掐死你。”陈希的声音,居然有些发颤。
完了完了,难道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死就死吧,她眼睛一闭,长舒出一口气。就算死了也不能太便宜了他,正当陈希准备挽起袖子跟男人大干一场,却听见一阵愉悦的笑声。
是他,他在笑她!
“我只是去穿件衣服,你当真不必如此,”男人上下打量了陈希一番,把目光锁定在她的胸、部,“嗯,32A我没什么兴趣。”
接着,便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右拐去,心情愉悦的走进卧室。
握草!
陈希双颊通红,又气又恼。从小到大都是她欺负别人,今日却被人这样戏弄。
“因果轮回”四个字,还是信一下比较好。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很小吗?她觉得还好啊。用力捏了捏手里的合同,发誓不报此仇她就不姓陈!
男人换了衣服出来,简简单单的白色套头卫衣,黑色运动裤,随性帅气。
他往陈希旁边的沙发上一瘫,一股味道氤氲上她的鼻尖,不算是香气,他独有的男人气息混杂着沐浴露的味道。
陈希的心神又不受控制的荡了一荡。
“你肯定是因为合同的事情来找我的。”男人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
他既然开门见山,陈希也实话实说。
“你知道诓石头签这份合同有多么不道德吗?他没文化你就欺骗他。”
“说这么难听干嘛?”男人吐出一口烟圈,烟雾迷蒙了他的眼睛,“签合同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没拿刀架他脖子上。况且我没占他便宜,他不吃亏啊。”
“那你为什么指名点姓要我送?我想我们彼此都对彼此没有好感,并且希望从此以后不再碰面。”
“呵,”男人轻笑了声,“我喜欢强迫别人做他不想做的事。”
“……”他的回答噎得陈希无语。
“还有,我没有不想看到你。每天见你那副像是吃了屎的表情,我的心情就格外舒畅。”
……
“你怎么知道吃了屎是副什么表情?难道你吃过?”陈希回呛他。
男人也被噎得无语。
“反正,合作愉快。”他微笑着,笑得几分诡秘,向陈希伸出手。
陈希不屑的挥开,“你神经病啊!”
“哦,我不叫神经病,我叫孙言毅,合同上有写。”陈希正好瞥见合同上他手写的名字,狷狂的,不羁的,跟他这个人一模一样。
“好,孙言毅,”陈希深吸一口气,放下了姿态,“我没有时间给你送早餐,这份合同既然是石头签的,那就由石头给你送好吗?”
陈希自以为她这话说得行云流水,礼貌周到。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往后退一步了,想来那人也该留点情面,结果却是收到硬邦邦的“不行”两个字,连一丁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孙言毅,你到底想怎么样?”
“两条路,”他弹了下烟灰,向陈希伸出两个手指头,“一是每天由你给我送早餐,迟到了给你差评;二是按照合同办,赔付违约金。”
“你做梦。”
“我有朋友是学法律的,空了我向他咨询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就存心是来找我麻烦的是吧,我不会给你送早餐,更没有一万块违约金给你。”说完,陈希把合同扔给孙言毅,起身走了。
“你会来送的。”孙言毅自信满满的说。
“给你送了我是狗。”陈希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