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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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宽大的袍子盖在两人身上，顿时就短小很多。加上凌君澧比宁馨高很多，袍子一上一下的，其实也没多大保暖，但胜在可以挡风。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小，他们的世界仅剩下披风大小。
宁馨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每一次两人的手臂互相碰触的时候她都会颤抖一下，随即便觉得十分不自然。
“可否走快些？”宁馨催促。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对现下的模样喜欢得紧，大抵是凌君澧比较安静，以至于没有令人讨厌的地方。
她明知凌君澧走不快却故意催促，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
凌君澧并没有因为宁馨的话而加快脚步，他是病人，能出门就不错了，怎么还指望他走快些？
他开口说：“我尽量。”微喘的语气哪里还能尽量？
无奈，宁馨也只得放慢脚步，两人步伐一致地往前走。
方才在乐安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已经在京城传遍了，宁誉担心自家女儿的安危，连肉都没来得及吃，便带着一干下人匆匆忙忙出门，打算接宁馨回家。
“哼，居然敢欺负到咱们家小姐，简直活腻了！”首当其冲的是宁大富，他肥硕的身子一走三颤，努力营造出凶恶的气息，可惜脸上的肉皱在一起之后却莫名的滑稽。
宁誉默了默，将宁大富拉到后边，让府里最瘦弱的伙夫站前头：“我觉着他最吓人。”
伙夫胖乎乎的手拿着擀面杖，忽的被老爷夸，心下十分骄傲，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走。
宁大富撇了眼比自己髙一个头的伙夫，心里冷哼：不就是比我瘦那么点么，嘚瑟什么！改天我跟着小姐锻炼，等我瘦下来肯定要夺回我先锋的位置的！
他们刚走到门口，走在前头的伙夫就惊呼一声：“是小姐，小姐回来了！”
说完，伙夫就意识到自己没办法打头阵了，不免觉着失落，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
宁大富踹了伙夫一脚：“小姐回来了你失落什么？”趁机挤到前头，小眼睛眯起来努力地看着前方，“乐安侯也来了！”
“哪呢？”宁誉担心自家女儿，恨不得直接飞过去。他搭着宁大富的肩膀，两人动作一致地往前瞅。
好一会儿才看清不远处的人，的确是宁馨！宁誉乐呵呵的，“馨儿与乐安侯长得真好看，连挤在同一件披风下的模样都比别人好看上百倍。”他丝毫没觉着宁馨与凌君澧的举动有什么不妥，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一干下人十分认同的点头，为自己有个这么好看的小姐而感到自豪。
宁誉想起凌君澧上次送的烤鸭，他就偷吃了个鸭腿，到现在都觉着回味无穷，如今再看到凌君澧，便自觉地把他比作烤鸭。
宁誉嘎巴嘴，问宁大富：“可看到乐安侯手上提着什么东西？”没有烤鸭，其他的肉类也是可以的。
“没有。”宁大富摇头，“不仅乐安侯没有，他身后的随从手上也没东西。”意思是乐安侯这次是空手而来。
宁誉的小肥脸当下就垮了，声音也变得硬邦邦的，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乐安侯居然与我女儿走得这么近，简直是登徒浪子！”他一生气，连说了三个成语。
宁大富对宁誉投去崇拜的眼神：“老爷说得极是，我现在就过去拆散他们！”不管什么时候，他和老爷都是同仇敌忾哒！
在宁誉的认可下，宁大富拿着宁馨的小披肩，扭着小屁股朝宁馨的方向跑去。
宁馨瞧见管家跑这么长的路居然不喘气，面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大富，你这是做什么？”
宁大富瞪了凌君澧一眼，伸出小胖手把宁馨从凌君澧身旁拉过，又将小披肩递给宁馨，动作一气呵成，末了还挡在两人间。
“天凉，老爷让我出来给小姐送披肩，免得有人趁机占便宜。”他若有所指地说道。
凌君澧自然明白宁大富话里的意思，他的确是想趁天气凉而和宁馨多亲近的，他光明正大，是以并未因为宁大富的话而觉着不好意思。
他依然保持淡淡的笑容：“是了，以后出门可不能再如此粗心，否则遇到登徒浪子可不好。”他脸部红心不跳地将披风绑回自己身上，动作轻缓，指尖相互交错在一起很是好看。
宁馨只当凌君澧是在担心自己，便对他露出感激的笑容：“无妨，那些个登徒浪子打不过我。”她挑眉，身上散发着不属于女子的英气。
她可是鞭打纨绔，脚踢歹徒的彪悍女汉子。
一旁的宁大富抽动嘴角，很想对宁馨说此时她应该柔弱地求保护，而不是展示自己有多么英勇，否则真的会嫁不出去的。
可惜他不能当着凌君澧的面点出宁馨嫁不出去的事实。
宁大富耷拉着脑袋，内心惆怅。
“如此甚好。”凌君澧欣慰道，并没有被宁馨的话吓到。说话间，他不着痕迹地回到宁馨身旁，与她肩并肩走着，没一会儿就将宁大富甩在身后。
眼看着快要走到宁府门口，凌君澧忽的脚下一软，往宁馨身上倒。
“乐安侯！”宁馨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去接凌君澧，好在她速度快接住他，否则他就该倒在地上了。“你没事吧？”她语气担心。
凌君澧艰难地咳嗽着，脸都咳红了，半晌才摆手：“无妨无妨，许是太劳累了，休息一会儿就没事。”嘴上这么说，他却依然靠在宁馨的肩膀上。
他比宁馨髙两个头，必须要将腰全部弯下才能靠在宁馨的肩上。从后面看，他的动作十分诡异，至少宁大富认为他是做不到这个动作的，估摸着比躺在地上还难受。
当下，宁大富就知道乐安侯是在耍流氓。他哼哧一声，快速上前：“哎呀，乐安侯怎么了？是不是犯病了？要不要让随从先送你回去啊。”
一边说就一边把凌君澧从宁馨肩膀上扒拉开来，可凌君澧就像粘在宁馨肩膀上一样，任凭宁大富怎么扒拉，凌君澧就是纹丝不动。
宁大富气喘吁吁：“我家小姐弱不禁风的，承受不起您的重量啊。”
也不知道是那句话刺激到了宁馨，宁馨忽然跺脚，没好气地对宁大富说：“胡说！我一个练武之人怎么可能抱不动乐安侯？”她瞥了一眼凌君澧苍白消瘦的脸蛋，心下发软，爱心泛滥，打定主意要亲自搀扶凌君澧。
“你们谁也不许帮忙，我亲自送。”
凌君澧假模假样地开口：“这样不大好吧，你是女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宁馨打断：“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能强悍？”她气急，前世就一直被当成弱女子，所以连宁家都保不住。
“方才你救了我，现在我扶你，天经地义。”不容凌君澧拒绝，宁馨径直挽起凌君澧的胳膊，挺起肩膀让他靠的舒服些。“小玉，你先回去整理客房，一会儿让乐安侯休息下。”她又吩咐小玉。
“好。”小玉忙不迭往前跑，跑没两步又折回来，把气得肉抖的宁大富也拉回去：“管家，你也来帮忙吧。”说完，不管宁大富同不同意，直接把他拉走了。
“一会儿你先在客房歇着，有想吃的尽管吩咐下人去做。”宁馨对凌君澧说，“晚饭也在宁府吃了吧，等身子好转再回去，反正我们家有的是房间。”
一想到乐安府落破的模样，宁馨就越发同情。本就身子柔弱的人，怎能在那种环境养病？
凌君澧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好，馨儿说什么，我听便是了。”
宁誉在门口看见凌君澧，哼唧几声，却还是出口关心：“这是怎么了？”见凌君澧脸色苍白，便赶忙让下人叫郎中，又叫了几个肥硕的下人送凌君澧去客房，不过被宁馨拒绝了。
“快，取些补身子的药草炖些汤，一会儿给乐安侯端去。”等两人进府，宁誉忽然想起这件事，便让伙夫炖汤。
伙夫犹豫了下：“老爷……”他支支吾吾：“药草很贵的。”他家老爷对外人不是很抠门的吗？怎么舍得把那么贵的药草炖给乐安侯吃？
宁誉小眉头一皱，不高兴地说：“你家老爷像是抠门的人吗？”他傲娇地冷哼，挺胸道：“叫你炖就炖，还要找最贵最好的！”
伙夫瞪大眼睛，在震惊中跑去厨房炖汤了。
凌君澧被安排在客房，宁馨也在一旁陪他说话。宁誉姗姗来迟，一进门就问凌君澧是否好转，让他晚上留下来吃饭。
“那就谢过宁老爷了，方才馨儿也问过在下，在下已经答应了。”凌君澧柔弱地说道。
顿了顿，凌君澧又说：“我今晚想吃烤鸭，不知……”他看向宁馨，询问她的意见。
宁誉拍大腿跳起来：“好！好！我这就令人去买！”他伸出两只肉呼呼的手指：“不过咱不能吃太多，三只就好！”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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